"我仔細地聽，連大口呼吸都不敢，小心地聽著，那腳步聲
到底是從哪裡傳來的...。
那是一個規律性的，帶有節奏的敲擊聲。是什麼樣的敲擊聲
呢？我聽到了，那種規律的聲音，本來以為是腳步聲，那種
鞋子碰擊到木板的聲響。好像是從樓中樓二樓的走廊上傳來
，因為那正好是木製地板...。"扣，扣，扣"，一聲一聲，
一步一步都讓我覺得心驚膽跳。
可是，出乎我意料的，那樣的聲音並沒有越來越近。只是一
直傳出來罷了......。我很想不理它，不管它是什麼東西，
把棉被矇上，我頭也不敢探出去，只能慢慢地等天亮的到來
。
"咯咯～咯咯..."不知道"扣"到第幾聲，一絲熟悉的笑聲傳
入我的耳裡，我豎起耳朵聽著，即使隔著棉被我還是可以聽
到那樣的笑聲。為什麼熟悉呢？因為那正是我這禮拜每個晚
上所聽到的呢喃聲...。這回我完完全全聽清楚了！我從來
沒有聽得這麼清晰過！這每個夜裡，即使我側耳聽，賣力地
聽，那股聲音，那句言語總是模糊不堪；而只能等待每經過
一日使它越來越大聲，越來越清楚。
不過，這個晚上，我蓋上棉被，不想去聽到外面的干擾時，
偏偏，它又在這個時候，穿過棉被的縫隙，絲毫不理會我的
脆弱地進入我的耳洞。
那是一個年紀約五六歲的小女孩的童音，前幾個夜晚一直都
是模糊不清，還帶著很重的濁音；像是隔著一層毛玻璃，你
看到影子，知道是個女孩子，你可以透過她的聲音知道她在
笑，在哭，可是你不知道她確實的樣子。
你看到的，只會是個剪影。"
巧妹直瞪著我，其實與其說她在看著我，不如說她回憶起昨
晚的一幕，眼神全部都沈浸在不知是否為幻夢的畫面。
我看看手錶，一下子，時間就過了八點半。我跟巧妹什麼東
西都沒吃，肚子實在餓癟了。我起身想要打開房門，到樓下
廚房去看看有沒有東西可以吃，看樣子巧妹的爸媽今晚還是
不會回來。
"別怕，我們到下面去看有什麼東西可以吃吧"？看來妳一天
沒吃東西了。"
我看著巧妹，巧妹的眼眶凹陷，而除此之外，眼睛布滿紅絲
，嘴唇面頰乾癟。她那個樣子說實在話，我不敢直視。
"喀噠......"
我慢慢轉開門把，然後將門開一個小縫，門外一點光都沒有
，整個房子的客廳，跨了兩層樓中樓的大型窗戶，也被窗簾
蓋住，整個房子～暗到伸手不見五指。
我先慢慢地滑出門外，再伸出手去試探電燈的開關。可是什
麼都摸不到，恐怕是裝設在樓梯剛上來之處，可惜太黑了我
什麼都看不到。
這麼一來，只能靠摸索了，我的眼睛還沒有適應黑暗，想說
先帶一整天都悶在房間的巧妹出來好了。一轉頭，從門縫裡
，我看到巧妹及肩的長髮，她背對著我，直面對著開一條縫
的窗簾；月光正好透射進來照在她身上。她的身體因為阻隔
了月光導致背後黑壓壓的一片。
那真是說不出的詭異。她真的是我認識的巧妹嗎？
我正想輕輕喚她，她竟然就猛地轉頭；然後用爬行的方式死
命地爬到門邊。不理會我驚恐的表情。
"碰！！"
巧妹將她父母的門完全閉上，將我阻隔在門外。而我癱坐在
地上。不懂她為何要這麼做。
姚子2003.6.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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