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鬼島故事集》錢仙 04 ～ 葫蘆

[imam (飲馬人)]

    接下來的幾天，李淳一因為驚嚇過度，發了高燒請假在家休息。他那個開濟公廟的
    阿公，深怕這外孫是被什麼不乾淨的東西給沖到，本打算叫他來宮廟收一下驚，但
    在女兒告知是因為兒子在學校被人欺負，所以不敢去上學。這個八十多歲曾受過日
    本教育的阿公頓時罵道：「阿一是查甫兒捏，我在伊這個年歲已經是大人啊，奈伊
    勾這逆嘸卡抓？打架還會打輸人？」

    那幾天李淳一醒的時候少，睡覺的時候多，待在房內窗簾又拉上，整個人一副死氣
    沈沈病懨懨的模樣。就在半夢半醒間，他忽然聽到耳邊一個小孩子的聲音說道：「
    嘿，你的事我幫你囉，你也要幫我做件事才行！」

    這獨特的口音與聲音聽來格外耳熟，他馬上想到這是那天玩錢仙後，半夜床旁的耳
    語，當時這聲音對他說道：「錢幣是你動的，對吧！你喜歡楊辰琳，對吧！你喜歡
    她的話，我可以幫你喔！只是你也要幫我一個忙！」

    「什麼忙？你要我做什麼事？」李淳一在半夢半醒中應道。

    「也沒什麼啦！就一件小事情，但只要你肯幫我，以後我也會幫你喔！」感覺的出
    對方跟自己一樣都是小孩子，也許都是國中生。

    「你是那天出手幫我脫離那群白癡的神吧！也是玩錢仙的時候降臨出現的神吧！對
    不對？」

    「はい、そうです！正是在下！」小孩神恭敬回道。李淳一看不到祂的形體，只聽
    得到祂的聲音，這對沒有陰陽眼的師公來說，已經算是很玄異的人生經歷了。

    「你剛剛說的是日本話嗎？酷耶，你果然是日本神！」

    「可是我也會說你們的話喔！因為我來到這裡很久了嘛！」

    李淳一仔細一聽，確實有點像是日本人說中文的口音，但可能是待在台灣久了，如
    果不仔細聽是聽不出來的。

    「為了答謝你那天的路見不平拔刀相助，你要我幫什麼忙，我一定幫到底！」李淳
    一爽快說道。

    「太好了！真是感謝，因為這個忙只有你能幫我！」

    「只有我能幫？那到底是什麼事？」

    「說實話，我以前因為一時不小心被困住，靈一直出不來，也喪失了以前的法力，
    因此我需要你幫我放出來。」

    「那你被困在哪裡？」

    「你的おじいちゃん是不是有一間神壇？」

    「おじいちゃん？你是說我阿公嗎？對，他們家的確有開一間濟公廟，難道你被困
    在那！」

    「也可以這麼說啦！那個神明旁邊不是有一個葫蘆嗎？我就被困在葫蘆裡。」

    「葫蘆？」李淳一仔細回想，以前去阿公家拜拜的時候，確實有看到濟公神像旁有
    一個熏到發黑的葫蘆，但濟公畢竟是以愛喝酒出了名的神，旁邊擺一個葫蘆也沒什
    麼好大驚小怪的。可是李淳一隨即又想，很多電影都有演道士收妖，將妖怪收到葫
    蘆裡，他這樣一放，會不會就放出什麼妖怪來了！

    像是可以洞悉李淳一的懷疑，那小孩神趕緊說道：「我是因為被困在葫蘆裡，所以
    才沒有法力讓自己出來，但因為我還是神，所以才能跟神明擺在一塊！而且你已經
    說過要幫我的喔！」

    「我沒有說不幫！只是你要我怎麼做？」

    「那簡單，再一天就是十五，到時你把那個葫蘆從神壇上拿下來，在月圓夜的子時
    ，讓月光進到葫蘆洞中，記得一定要正對月光，讓月光進到洞口底，我才能找到洞
    口出去。」

    「就這樣嗎？」

    「這樣就已經很感激不盡了！只要你願意幫我做這件事，等我法力恢復了，我還可
    以幫你很多忙喔！」

    李淳一頓時想到之前小孩神講過的：「你喜歡楊辰琳，對吧！你喜歡她的話，我可
    以幫你喔！」現在他和揚辰琳鬧的很僵，幾乎沒講過半句話。他不敢有過多的幻想
    ，只希望兩人關係能回到小學時候那樣，讓他一旁默默地偷看她守護她，這樣就很
    心滿意足了。但這些想法，他放在心中並沒有對這個小孩神說出………

    隔天一起床，他發現燒也退了，整個人精神也回來了，氣色變得好很多，突然想到
    昨晚床旁的耳語，心中一驚：「莫非是這小孩神在幫我？」隨即又想，一直叫祂小
    孩神似乎也不好，有機會再問問祂名字。

    他心中記掛著答應要幫的事，因此便藉口說要去看外公，揹了個背包來到住家附近
    的濟公廟。到時只見阿公正跟幾個老阿伯在廟口泡茶聊天。他阿公過去是這濟公廟
    的乩身，有在幫人收驚問事，只是如今年紀大了，耳昏眼花心神耗眊，感應力已大
    不如前了。

    阿公一看到他來就先罵道：「你這摳怎麼現在才來？你母說你在學校跟人家冤家打
    架給人欺負，所以不敢去上課。幹！我在你這個年歲，還跟班上的日本學生打架捏
    …..」

    李淳一沒理會阿公提起當年勇，只敷衍了幾句就說要進廟裡拜濟公。拜的時候他的
    眼睛當然是一直盯著濟公身旁那支熏到發黑的葫蘆，心中反覆想著昨夜的對話。

    「那個小孩神就被困在裡面，而且我也答應要幫祂的忙，答應過的事可不能反悔！
    所以濟公活佛不好意思，要跟您借葫蘆一個晚上，之後必定奉還，感謝感謝！」拜
    完趁四下無人，摸到神壇前順手將葫蘆放到包包裡，然後趕緊走了出去。

    就在離開廟口時，突然阿公又叫了他一聲：「阿一！」

    「蛤？」李淳一趕緊回頭。

    阿公見他一臉驚慌，眼神帶了點邪氣，盯著他看個老半天，然後說道：「你現在在
    轉大人，沒事卡早睡，暗冥最好麥出門，麥想一些有的沒有的？哉哞？」

    「哉啦哉啦！」他隨口應應，便轉身說要回家了。

    那一天晚上他趁家人都睡著後，躡手躡腳拿著葫蘆來到了頂樓，今晚明月高懸整個
    城市泛著一片白光，就連李淳一的影子在月光下都顯得黑白分明。他小心翼翼地從
    包包中拿出黑葫蘆。

    事實上，他一回家後就將自己鎖在房裡，仔仔細細研究這個黑不拉幾的小葫蘆。這
    個葫蘆真的不大，差不多一個大人手掌的長度，然後洞口極小，也沒有蓋子塞住，
    用力搖一搖什麼也沒有，拿燈往裡面照更是空空如也。他甚至試著跟葫蘆講話：「
    神啊！你在裡面嗎？」當然什麼反應也沒有。

    此刻，他站在月光下，拿著葫蘆的手忽然緊張地顫抖了起來，深怕突然從洞口中冒
    出什麼邪物鬼怪。然後他抬頭看看月亮，像是在校對角度一樣，將葫蘆口盡可能地
    做最大幅度的正對月光。

    他就一直站在那，想像洞口有一輪明月，月光像是照進一口古井，在黑漆的底部落
    下一個發白的光印。然後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什麼也沒發生，葫蘆口沒發煙，周
    圍也沒多個人影，然後他有點失望地回到家，像期待跨年煙火結果那天卻因為下雨
    取消……….

    那天晚上他做了一個夢，朦朦朧朧的夢境中，他彷彿看見一個著日本戰國服的少年
    輪廓，強光中看不清臉。只聽那影子對他說道：「淳一君，感謝你的幫忙，將我從
    葫蘆的封印中放出來。為了報答你，我會幫你許多忙。只是，你必須答應我，不能
    將我們的事情說出來，任何人都不行，尤其是你的朋友阿達！」

    「好,沒問題,我誰都不說。對了！神，可不可以讓我知道祢的名字。」

    「嘻嘻……你就當我是你的守護神就好，以後我會守護在你的身旁的！雖然我的法
    力還沒有完全恢復，但要去對付那幾個你所討厭的人，嘻嘻嘻…..想到就令人開心
    啊！」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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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mam: 四海皆中二,屁孩一家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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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hield: 至少這個"神"到目前的表現還沒讓人很討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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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 JOKER4936: 女主的姓氏一直被打錯很可憐阿.....阿達真是超鳥的朋
→ JOKER4936: 友XDDDD
→ imam: 嗚嗚嗚....楊辰琳不要怨我。阿達就是人說的神憎鬼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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