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鬼島故事集》錢仙 10 ～ 代課老師

[imam (飲馬人)]

    「音樂課？搭你馬好啊！我是西索米，不是兜瑞咪。幹！」半夜被這通莫名其妙的
    電話給吵醒，阿弦覺得很不爽，掛了電話，罵了幾聲：「歹年冬，搞蕭郎」又繼續
    蒙頭呼呼大睡……

    這通電話是李淳一學校音樂老師的老公打來。原來因為楊振威跳樓事件發生在上音
    樂課的時候，音樂老師也因為失職連帶受到學校處分。這女老師當然覺得很衰，「
    我背後又沒長眼睛，誰知道彈琴的時候，學生翹課去跳樓啊！」這下今年的考績鐵
    定難看，乾脆一不做二不休，把之前沒用到的事病假一起請了，打算和老公出國去
    散心。

    但麻煩的是這課要找誰來代呢？事發突然，小地方又不像台北幾個大城市到處都是
    音樂老師，於是先找老公商量幫忙。

    「只要會彈鋼琴就可以了嗎？」老公邊打電動邊說道：「我認識一個電子琴老師耶
    ！」

    「有自己的音樂教室嗎？」老婆問道。

    「不是音樂教室，是跑告別式的！上次我叔公那場有來幫忙，可以問他要不要賺外
    快，反正又沒有人知道。」老公腦中很快就浮現阿弦彈琴的面貌。

    阿弦被電話吵醒後，回頭又在黑天黑地的棺材中沉睡，只是他做了一個很奇怪的夢
    ，他夢到在一個像學校教室的地方彈琴，彈著彈著忽然覺得後面一陣陰氣襲來，回
    頭一看，後面的學生全部都是鬼，各式死狀淒慘地坐在位上看著他..……..

    他嚇了一跳，從沒看過這種場面，忽然前面有人叫他，回頭只見一個卷著褲管，全
    身補丁破爛，滿臉蓬頭垢面的流浪漢坐在鋼琴上，兩支腳竟踩在黑白鍵發出亂彈聲
    ，一手拿葫蘆一手拿破扇，一張口就是酒氣沖天對他說道：「阿弦，你若沒來，這
    班學生就要被妖物牽去囉…….」說完就消失了，然後阿弦也驚醒了！

    因為記憶猶新，這個詭異的夢境一直在他腦中播放。「學校？學生？難道是跟剛剛
    那通電話有關係？」

    他摸起話筒，照著來電顯示的號碼回撥回去。

    「喂…….」是一個男人沈睡的聲音。

    「剛剛你吵我，現在我吵你，一報還一報，也只是剛好而已！」阿弦心底念道。

    「我長生禮儀社啦！剛剛的電子琴老師，」

    一聽到電子琴老師對方馬上驚醒，而且旁邊還有一個女生急問道：「他OK了嗎？」

    在說明了情況只需代一個禮拜的課後，小夫妻接著就是鬆了一口氣，可以開開心心
    計劃出國的事情了。

    幾天之後，阿弦來到了這所學校，這是地方上一所年代久遠的國中，但阿弦畢竟是
    外地來的，對於這所學校的歷史也不是很清楚，就連正門側門都搞錯了，走到了沒
    有警衛平常也都是鎖著的側門，但那天說也奇怪，側門竟然是開著……

    看看時間，今天下午第三節他有一堂音樂課，他走了進去，先經過那個陰暗髒亂的
    資源回收場。只見遠遠一個老婆婆在那裏作資源回收，看到他來叫道：「少年仔，
    來給阿婆湊跤手，這鐵蓋沒蓋好，幫我蓋起來……」

    阿弦走了過去，邊走邊聽她問道：「啊你是來借便所呦？」

    阿弦一聽只差沒昏倒，雖然他怎麼看都不像是老師，還刻意穿長袖遮住全身的刺青
    ，但今天的他可是猶如春風化雨。「不是啦！我是來教冊啦！」一提到這，他油然
    而生一股自我感覺良好。

    「是老師喔！這尼少年不簡單嘞。老師，阿婆跟你說，這學校的學生真不乖…..」
    阿婆正說話時，阿弦已經走來了，彎腰將地上的鐵蓋拾起，並蓋在資源回收桶上。
    回頭一看，哪裡有剛剛那個老婆婆的身影，一陣風吹來卷起地上的落葉，一隻黑貓
    從鐵桶跳出牆外，這裡的氣氛頓時有些詭異。

    阿弦又再繼續往音樂教室走，有了剛剛的經驗，他已經起了戒心，看人的角度也就
    不一樣了。忽然他斜眼一瞄，遠遠看到四樓女兒牆有一個留著馬桶蓋的學生坐在那
    ，正陰森地看著他，他一看就知道是個靈體，雖說沒有惡意，但看來這學校逗留的
    陰魂還不少。

    「難道那個夢境，就是要我來超度這裡的靈體？那妖物又是什麼？」他邊走邊思索
    ，而在他看不到的地方，不知有幾雙窺伺的眼睛，正注視著這穿梭在陰陽界的人。

    這音樂教室位在地下室，他走到時發現整個教室亮白一片安靜無聲，一打開門時所
    有學生都注視著他。由於那個恐怖的惡夢一直深深烙印在腦海裡，所以他特別開啟
    了「陰陽眼模式」掃視全班，確定是人後，才說了聲：「我是你們音樂課的代班老
    師………」說完，他竟然不知道要繼續說些什麼，摸摸鼻子就坐到鋼琴前，面對黑
    白鍵似乎比面對台下的學生簡單多了。

    他打開了放在桌上疑似是音樂課本的書，看了嚇一跳，簡直比見鬼還恐怖。「天啊
    ！這是什麼東西，哪來這麼多什麼學習和評量啊？」他心想反正自己只代一個禮拜
    的班，跟這所學校的學生一生可能只有這一次的見面（如果下次再見面應該不會是
    好事），那乾脆按照自己的方式上課，免得教錯了還誤人子弟。

    於是坐在鋼琴前回頭跟學生說道：「各位同學，上我的音樂課大家就輕鬆一點。現
    在開始開放點歌，會唱的就跟著唱。如果你想邊彈邊唱，我也不反對啦。有沒有人
    要點的啊？」

    台下學生聽了自然是一片歡呼，這種課的舒適度簡直就僅次於「影片欣賞」。阿弦
    看看有沒有同學要點，但也許是同學跟老師還不熟，或台灣學生上課所具備「沈默
    是金」的美德，眾人也只一片你看我我看你的傻笑。

    這時阿弦先隨性地彈起「五月天」的「知足」，作為這場小小歌友會的開場，前奏
    一下台下學生已燃起了共鳴，大家哼著唱著笑著，簡單而純粹的感動。那天下午，
    五月天的歌拉近了一個陌生人與一群小毛頭的距離……

    彈完之後，要不是有一些稀稀疏疏的掌聲，不然阿弦差點要職業病地脫口而出：「
    一叩首…….」

    然後「五月天」之後，就像話匣子被打開般，大家開始肆無忌憚此起彼落爭先恐後
    的點歌，有五月天的「傷心的人別聽慢歌」、謝金燕的「姊姊」、周杰倫的「雙節
    棍」、大陸神曲「忐忑」等快歌…………逼得阿弦趕緊跳出來阻止：「同學，你嘛
    幫幫忙，這彈了會往生啦！」之後才比較趨於正常，有點周杰倫的「蝸牛」、張惠
    妹的「聽海」，當然還有必點的台灣神曲5566「我難過」………..大家唱得開心，
    阿弦也彈得盡興，心想早知道代課老師這麼好賺，下次要趁阿娟沒注意多接這種工
    作。

    就在阿弦正陶醉於自己的琴聲時，台下忽然有一個聲音點歌道：「老師，劉德華的
    『忘情水』。」鋼琴前的阿弦笑著回應：「忘情水？同學你哪個年代啊？劉德華大
    紅的時候，你出生了沒啊？」

    只見台下一片詫異，同學紛紛說道：「老師，沒有人點忘情水啊！剛剛沒人說話啊
    ！」

    阿弦一驚，頓時感到後面一陣陰氣襲來，雖然不知道來者何意，但這靈體混在學生
    之中，而現在人又這麼多，豈可坐視不管，忽然彈琴的雙手一放，法印暗結，瞬間
    轉頭喝道：「出來！」

    回頭一看，哪有那靈體的蹤影，早消失不見了。只剩全班同學一臉驚懼，一片靜默
    無聲，不知這代課老師怎麼突然幻聽翻臉大吼，簡直就跟神經病一樣，從此以後，
    這代課老師怪怪的傳言，也就在全校傳開了………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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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hield: 這女音樂老師實在是...做不好就擺爛的典型
推 dorara0124: 老師我要聽忐忑！（舉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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