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鬼島故事集》地獄變 5 ～ 相信自己

[imam (飲馬人)]

    在回去的路上，少年心中反覆默想剛剛那一句話：「記住不管看到什麼，都不要相
    信。要相信你自己！記住了嗎？我再講一遍，你所看到的未必是真的，要相信你自
    己！」

    不知為何，他對這句話感到似曾相識，像是一把打開心靈風景的鎖鑰，看見自己在
    陰森幽暗的陽台前、古老華麗的洋樓大院、終年深鎖的飯店房間、似真似假的神社
    鳥居下，堅定無畏地這麼告訴別人，也告訴自己：「你所看到的未必是真的，要相
    信你自己！」

    這時這條每晚回家的熟悉街景，一部騎機車雙載的年輕騎士，在轉彎時因為失控，
    車子整個犁田在地上高速滑行，發出了巨大的噪音與火花，後方被載的長髮女生，
    也瞬間被拋出車外，彈飛到逆向的快車道上，這時眾人發出了一片驚呼，一部小貨
    車迎面極速駛來，連剎車都沒剎就整個撞上，隨即揚長而去………

    這時路口亂成一團，機車殘骸與安全帽碎裂一地，機車騎士則靜靜倒臥在十字路口
    ，像睡著了一樣，眾人趕緊上前搶救，一些熱心路人已報警處理，但騎士的頭部滲
    出了大量的黑血，像一處深不見底的幽靜湖面……

    他很訝異，難道其他人沒看到那個飛出車外的女生？她後來被小貨車高速撞上，恐
    怕非死即傷了。他趕緊看看逆向車道，哪裡有長髮女生的身影，地上沒有血跡與屍
    體，來來往往的車輛只知道對向發生車禍了，又繼續前進。

    「我剛剛是看到了什麼？」他驚道。

    這時救護車來了。醫護人員趕緊為他上前急救，但恐怕也是凶多吉少了，只好先抬
    上救護車回醫院搶救。但似乎只有他看到，那個被撞的年輕騎士竟然在抬上擔架時
    ，坐起了身並直挺挺地走下擔架，流著滿頭鮮血回到出事路口，一臉幽恨怨厲地盯
    著來往車輛，像是在等待誰的守在這裡，不斷地東張西望，伺機尋找。就在這時，
    他轉頭看向了少年一眼，流著血的嘴角陰陰笑著…….

    少年被這一眼看得全身寒毛豎起，不顧一切地就是逃離現場，一路上他不小心撞到
    了好幾個路人，也穿透了好幾個路人的身體而去……….

    他口中不斷念道：「不管看到什麼，都不要相信。要相信你自己！你所看到的未必
    是真的，要相信你自己！」

    在跑了一段路後，他站在巷口不斷喘氣。這時天色已黑，身旁往來的行人來去匆匆
    ，有些好奇地打量著他，有些彷彿無視他的存在。他看著這個幽冥與現世並存的世
    界，霎時不知該相信誰？

    「相信你自己！」他聽到心底的聲音說道。

    「相信你自己！」他閉上雙眼，隔絕外界的一切紛擾，專注在心靈深處的風景，彷
    彿超脫出這個大千世界，被隔絕在三道六界之外，在世界的聲音都靜默無聲後，他
    聽見心靈深處的聲音問道：「我相信我是誰呢？我相信我是誰，能帶給我力量呢？」

    「我相信，我是我。我相信，我是阿弦！」他堅定無畏地說道。

    這時，阿弦張開了雙眼，他依舊站在巷口，然後看見他家頂樓的女兒牆上坐著一個
    小男孩，他再仔細一看，那身形彷彿在哪見過，突然想到就是那一晚水塔後的少年。

    「難道那孩子想不開，要跳樓？」他驚道。

    阿弦趕緊跑回他家那棟大樓，經過管理員時，對著正戴著老花眼鏡看晚報的管理員
    吼道：「快報警！有人要跳樓了！」

    那管理員卻像是充耳不聞，一動也不動，自顧自地繼續看報紙。

    「喂！沒聽到我說的嗎？有人要跳樓了，你還有心情看報紙？」無論他怎麼大吼，
    那管理員依舊專注在頭條新聞，連看都沒看他一眼。

    「幹！你搞什麼啊？」對於管理員不當他一回事，讓他發怒了。就在這時，一位住
    他們家樓下的太太走了進來，管理員馬上放下報紙，跟她打了聲招呼。

    只聽那位太太小聲問道：「今天是不是又有仲介來看樓上那間？」

    「是啊！」管理員說道：「他們大概也只敢白天來，事情都發生過十年了，那房子
    還是租不出去也賣不出去，我看這房子可凶啊！」

    阿弦在一旁不悅道：「要出人命了，還在聊天！」隨即轉身，準備自己搭電梯上樓
    去處理。

    這時又走進來一位住他們家斜對面的老住戶，問道：「你們在聊什麼？」

    「還不是九樓之3的事？」管理員說。

    「九樓之3？那不是我家嗎？」阿弦一陣詫異，電梯來了他也不搭了。

    只聽那老住戶緩緩說道：「那一戶啊？住在那一戶的好像都沒啥好下場！在出事之
    前住的是一對夫妻，還有一個讀國中的兒子。那對夫妻幾乎天天吵架，最後還搞到
    離婚收場，後來聽說媽媽帶著兒子搬回南部娘家，爸爸則把房子賣了。」

    「就是賣給後來那個軍人嘛！」管理員補充說道。

    「是啊！說也奇怪，他們那一家也是一對夫妻還有一個剛升國中的兒子。老公在軍
    中服役不常回來，但只要一回來也是天天跟老婆吵架，那老婆聽說有點神經問題，
    後來一氣之下就拋家棄子跑了，也不知人去哪裡！那軍人為了照顧兒子，只好申請
    退役回家。誰知，這才是災難的開始！」老住戶感嘆說道。

    「那是發生什麼事？我搬來的晚，只知道樓上出過事，但也不知事情的經過？」

    老住戶說道：「大概是軍人個性使然，那爸爸對他兒子要求高，考試如果未達標準
    ，少一分打一下，簡直是把他兒子當小兵操，將軍中那套給搬回家了。那段時間，
    如果聽到他兒子在那邊哭天搶地的哀嚎，就知道他一定又考不好了！而且聽說從小
    就這樣，那孩子也真是可憐，在這種環境下長大，搞到後來也有點自閉自閉，看到
    人都像老鼠看到貓一樣，一副驚慌畏懼的模樣。」

    「講到這個，我才覺得這孩子也怪怪的。有一次我無意中看到電梯裡的錄影鏡頭，
    看到他竟然像神經病一樣，一個人在電梯裡有說有笑的，不知道是在跟誰說話，現
    在想到那畫面還是讓人覺得毛骨悚然！」管理員打一個哆嗦說道。

    「可能就是壓力大吧！媽媽不在家，爸爸又嚴格，學校和家裡都沒溫暖，說來也可
    憐，有一晚就這麼放學沒回家，直接到頂樓，就這麼從十樓跳下去。聽說那一天學
    校發成績單，那孩子到死手上都還抓著染血的考卷………」

    眾人聽老住戶這麼說，都倒抽一口涼氣，也為這不幸的孩子感到哀憐。

    「後來他那軍人老爸在得知這不幸的消息後，聽說一滴淚也沒掉，就只是把自己關
    在家裡，整整好幾個星期都沒出門，我們所有人都沒看他再踏出那扇門一步……」
    其他人一聽到這，也知道事情不對勁了。

    「過了一陣子，我們九樓幾個住戶常聞到那房子發出一股惡臭，趕緊通知里長與警
    察前來處理………聽說鎖匠開了鎖後才發現他的門還上了好幾道內鎖，最後不得不
    破壞整扇門才能入內。打開門之後，發現房子裡面一塵不染，客廳與各房間整理得
    乾淨極了，簡直就像是阿兵哥的營舍一樣，所有東西幾乎都標齊對正。

    然後我們走到房子的最裡面，那發出惡臭的房間，打開門時才發現男主人以坐著上
    吊的方式，面向房內結束了他的生命。那時是夏天，他的遺體早已開始腐爛，那慘
    狀就算是破門而入心中有底的警察，看了也當場吐了出來，里長甚至還暈了過去…」

    在一片靜默後，隨後眾人又開始七嘴八舌，說這房子所出現的一些靈異傳聞。住樓
    下的那戶說他常半夜聽到樓上發出陣陣腳步聲；住斜對面的太太甚至信誓旦旦說，
    她曾在夜晚聽見頂樓傳來孩子的哭聲，然後在梯廳等電梯時，聽見那扇門後發出像
    咆哮般地爭吵，而這種爭吵聲甚至前幾天都還聽得到………

    最後管理員意味深長地說道：「你們知道人自殺的時候，面向屋內的死法代表什麼
    意思嗎？」

    所有人都搖頭，但又期待聽到這意外的答案。

    「代表他不願意離開這屋子，怨氣深重到死都緊緊看著這房子……」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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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推創作！推這句。誠然「創作」和「經驗」的關注度本來就不是同一個起跑線
    閱讀文章所引起的接受度更是有別。我如果說我有一個朋友是阿弦,跟我創造一個人
    叫阿弦,所得到的結果與質疑,絕對不會相同。但也不能否認在這個大千世界
    確實存在著我們所未知的領域,也許真有些人觸及那個領域,不是我們所能知的
    只能抱持著開放與尊重的態度,只要是勸人為善,給了你正面的力量,都是好文章
    一起加油,媽佛版！

※ 編輯: imam (36.231.145.16), 09/28/2015 00:18:1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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