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末日編年史】：西藏血 (8)

[cl3ru6ai48 (張少年)]

作者爆炸了，接下來進度可能會稍緩，請見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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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英美聯，訊問室中。



「是妳？」




那男孩看到之雅，似乎有點驚訝。




「...聽說你非常不配合我們的訪談。」

之雅並不擅於公關技巧，她習慣直來直往。




「訪談？！哈哈！聽說有人說安全落地後，明信片就還我！

  我還想問說英美聯的人知不知道信用兩個字怎麼寫呢！」




那男孩越講越氣，對於自己屈居弱勢，非常不甘心。




「那...來談談那張明信片吧。是你爸寄給你的...你叫...沈向宣？」




「那只是法律上的姓氏，我爸媽離婚後我跟著我媽，

  我爸姓柴，叫我柴向宣！另外，那張明信片也不是我爸寄給我的，

  是的話就好了。」




柴向宣...嗎，之雅發現這男孩提到自己的父親時，眼神總會閃出異樣的神采。




「嗯...至少你有父親的遺物。」




「什麼意思？妳是故意嘲諷我嗎？

  你們英美聯的人，在活屍戰爭開始時，

  仗著英國地處歐陸邊陲小島，美國遠在太平洋彼岸，

  可以好整以暇，慢慢撤退，

  這裡的哪一個人有過喪親之痛？中國徙居過來的難民，

  只有兩千萬人不到！死了百分之九十九的人啊！！」



「...英國也死了幾千萬人，美國死了上億人。」



之雅淡淡地回應，但此舉讓柴向宣更為光火。




「管他們去死！英美聯和澳洲交相賊，自己佔據氣候宜人的濱海地區，

  其他聯邦住在哪？地獄一樣的沙漠啊！你身為中國人，不覺得汗顏嗎？？」




「...我剛有說，你有你父親的遺物，我父母死的時候，什麼都沒留下來。」




之雅不願去提起往事，因為只要想到，就會趕到揪心。

但她記得局長曾經說過，要與向宣虛以委蛇，

所以，她極為勉強地透露了一些過去。




「中子彈投射在台灣時，我只有六歲，那時台灣雖然多數活屍被殲滅，

  還是有不少活屍存活，我們只得待在地下室中等待救援，後來餓到受不了，

  爸媽只好出去覓食，不久就被活屍攻擊了...。

  我和爺爺，是靠幾個玉米罐頭，還有寵物飼料才得以存活下來。」




「妳六歲的時候？...中子彈...？

  感染區防擴散計畫實施的時間，應該是2020年前後，

  台灣應該杳無人煙，妳怎麼還會在那？」



「...爸媽被活屍攻擊的時候，我隔著鐵門，親耳聽著活屍撕咬他們的聲音，

  如果你認為，中國、台灣政府的官方說法值得採信，那你就當我說謊吧。」




感染區防擴散計畫，是一個採用中子彈，

投射在全面遭感染地區的活屍對策方案，

目的在於以較低當量的核武器，減少輻射擴散，達到全殲活屍的目的，

為了確保當地已無人跡，此計畫還需原管轄政府的同意。



但是，當時的台灣政府希望透過此計畫，增加國際的能見度，

向那時尚未解散的聯合國，隱瞞了台灣尚有數十萬人存活的事實，

造成許多人陪葬的慘痛悲劇，加上後來發現，大氣中的輻射的汙染，

似乎比預期嚴重，所以便終止了此一計畫，台灣政府也因此備受抨擊，

被迫淡出政治舞台，加上人口稀少、移民結構缺乏競爭力，

近年來已成為中國的附庸，不斷有即將統一的流言甚囂塵上，都未經官方證實。




向宣沉默了一會，跟著回話：




「嗯...我是有看過，白子媗寫的的『離鄉』散文集，

  文筆不錯，就是...為文造情了些。」




「如果你真的經歷過生離死別，你就會知道，

  親眼目睹家人死在眼前的痛楚，筆墨難以形容其萬一。」



向宣沒料到之雅的回應如此嚴峻，倒是有點意外。



之雅不願再回想過去，於是將話題轉回向宣身上。




「嗯...所以，明信片不是你父親寄給你，那是？」




「這就複雜了！是他好朋友寄給他的！我媽以前常常轉述爸爸的話，

  說：『向宣啊，你的名字是爸爸取的，是爸爸的拜把兄弟的名字結合！

  『向』代表聰明機敏，『宣』代表正義凜然，

  爸爸希望你可以齊備他們三個人的優點喔！』」



向宣說，他爸爸當年僅三十歲，就任職中國省級幹部，

足見爸爸的能力超群，但是活屍爆發後，爸爸便失蹤了，研判已經罹難。

爸媽離婚的時候，自己才兩歲，對爸爸的印象非常淡薄，

儘管如此，向宣還是非常地尊敬自己的父親。



「我媽媽說啊，爸爸將他兩個兄弟的友情，看得比什麼還重！

  以前爺爺被構陷，整肅入獄時，一度影響到爸爸的學業，

  但是他兩個好友，一路情義相挺，爸爸每次跟媽媽講到這段，

  都非常的感念！這樣的友情，我...我也非常嚮往！


  那封明信片，就是當年，其中一個在美國念書的好友，

  寄信給他和另外一個朋友的。」



向宣對自已的父親非常憧憬，講到父親過往經歷時候，

十分投入，就好像是親眼所見。




「所以，這是你叛逃中國的原因...？」





「叛逃？！妳用字遣詞小心一點！我從未忠於英美聯，何來叛字之說？

  我的心靈自由不羈，從來沒有被困在牢獄當中，又怎稱逃？」



向宣越說越氣，開始連珠炮般地批評英美聯。




雖然向宣擁有美國國籍，撤退後又定居在英美聯的領地，

但是因為活屍是從中國爆發，此事已經被西方定調為中國的責任，

使得境內的黃種人備受歧視，而成績優秀，

數度跳級的向宣更是時常遭到霸凌，當他日漸成長，

看了許多翻案的歷史評述後，發現自喻為世界警察的美國，

背地裡也是做著許多不堪入目的勾當，更加使他憎恨英美聯，

所以，當他開始學習程式語言時，他就開始大肆入侵網站，展開報復行動。





「那...看來你回去之後，應該頗受重用吧。」




之雅將「叛逃」的措辭改的較為緩和，剛剛向宣的境遇，

在她的成長過程中並沒有遭逢，可能是因為白姐以及蘇珊阿姨的庇護，

加上自己不服輸的個性，她並未感受到如此負面的情緒。




「重用嗎...唉，我不知道，我回去...很大一部分是想多知道些我爸的事。。」




「不滿意嗎？他們至少有派你一同去西藏，也算是頗為器重。」




之雅原本以為這樣暗捧向宣，對方應該會很受用，

但是向宣不但沒有趕到雀躍，反而略顯落寞。




「西藏行是我一直爭取才有的，我可以幫忙校正他們的一些儀器，

  本來可以比你們還早的，唉...那些不聽勸的駑鈍領導，

  我們只需要找到多吉札巴，又不需要像你們那樣，

  定期抓一堆小白鼠回來玩耍。」



「抓小白鼠回來玩耍？你在說什麼？」



之雅不解地問向宣。




「妳別裝傻了，誰不知...」




這時，訊問室的廣播突然響起，

幾乎在同時，跟著有兩名軍官走了進來。




「游之雅中士，請立即至B區會合，準備進行任務行前說明。」




那兩個軍官禮貌性地向之雅點頭，示意說換他們接手，

之雅雖覺有點突兀，但還是聽令起身，準備離開。




「對了。」




之雅走到門口，又轉身看著向宣。




「就遵照約定，這個還你，喏。」



向宣看著之雅遞給他的明信片，顯然有點感動，

他眼眶泛紅，強忍激動地點了點頭。




這人，腦筋一流，但也是夠情緒化的啊...，

之雅在心裡暗笑，不知怎地，他離開的時候心情奇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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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區會合點離訊問室不遠，只要穿過安全局轄下的分子科技園區，

十五分鐘內就可以抵達，之雅一邊快步前行，

一邊暗忖，不是明天才要行前說明嗎？




應該...是有重要的事情要佈達吧？

想到這，之雅又加快了腳步，

她決定抄捷徑，走廢棄物回收場的小徑過去。




廢棄物回收場是許多實驗物品銷毀前的安置場所，這裡採全自動化流程，

回收場的味道並不好聞，雖然有空氣循環設施持續運轉，

那氣味還是令人不敢恭維，之雅掩著鼻，正要快跑而過，

但卻突然停住腳步，拄在原地不動。




回收場的一條運作中的履帶上，

之雅看到了一只造型別緻的綠松石手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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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國聯，二天前。



「阿布！阿布！」




達瓦看著地上報紙的圖樣，猜到了阿布的心思，

這孩子...該不會突發奇想，跑去艾麗斯泉觀光？




他一個七歲的孩童，如何能保護自己？

想到這裡，達瓦心急如焚，

一些數十年前的灰暗往事突然從他腦海中一閃而過。



「請問？有沒有看到一個小男孩？他...」




達瓦急赴新國聯的一、二號車站，這兩站是離家最近，

又可以直達艾麗斯泉的車站，阿布如果真的去艾麗斯泉，

一定是從其中一處上車。在賄賂了車站人員後，

達瓦坐在數十個監視器的螢幕面前，認真掃視過去一天的錄像。




直至半夜，他終於看了阿布的瘦小身影，從列車的一端，

避開了巡查人員的目光，偷偷爬進車廂，

阿布是真的搭上了往艾麗絲泉去的列車了。




「艾麗斯泉，一張站票。」達瓦慌亂地從口袋裡掏出許多零錢，

  一不小心，零錢散落一地，他趕緊一一拾起，

  趕忙將所有錢都放在櫃檯，也不等售票員找零，

  就匆忙地拿著車票搭上了午夜的末班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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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麗斯泉近郊。



「嗚...嗚...。」



阿布雙手拼命摀著自己顫抖的嘴，壓抑想要大叫的衝動，

他明白自己撞見了不應該看到的東西。




「沒有啊，這邊是甲級實驗室呢，你該不會看著這些妹子，

  感到有點道德譴責吧！呵呵！」




「去你媽的道德譴責，這攸關祖國人民的生計大事，

  弄不好可是會亡國滅種的，別開玩笑！」




底下有兩個人，用中文互相對談，阿布知道，

這裡絕對不是醫院，否則那些姊姊們...不會被銬成這樣。




方才阿布看到的，是幾十個成排，分成好幾列的病床，

每張病床上都躺著一個赤裸的少女，

少女們年紀極輕，看起來都是介於十二歲到十五歲之間。




他們躺臥的方式極其詭譎，

脖子、雙手和腰際都被金屬銬環固定住，

鼻子下方被封住，嘴巴的部位接了一根延伸至地面的細長軟管，

軟管中流動著黃褐色的膠狀物質，似乎像是在進行餵食的動作。




而少女們的雙腳呈九十度張開，恥毛被根根剃光，

每一個人的白淨私處，都被鴨嘴鉗撐開，

更遠的地方，可以看到兩個穿著白色長袍的人，正在操作著電腦。




這時，從挑高空間的頂部，緩緩降下了許多造型怪異的儀器，

儀器伸出了一根尖長的銀色探針，長度超過二十公分。




不...不會痛嗎？？？




阿布看著那些探針，緩慢地刺進了少女光溜的下體，

少女們也不知是否還有意識，身子微微顫動，過了一陣子，

探針從她們體內拔出，接著探針往儀器裡內縮，

約莫數秒後，又冒出了一根新的探針。




「去年研發的這種針劑，

  可以一次取得比以前多好幾倍的卵子，真是方便！」



一個尖銳的聲音這樣說著。




「可是這樣的景象...，看了實在有點不忍哪。」



另一個比較年輕的聲音回應。




「你哪來的同情心啊？婦人之仁不要來做這行啊！

  她們就只是樣本，催熟本來就會造成體內賀爾蒙失調，

  但也只不過讓她們沒有飽足感而已！擔心什麼？」




「欸欸，編號二十七號，那個女...那個樣本，陰部又在大量出血了。」





「緊張什麼？快按左邊三個藍色鍵！嗯...

  這個女的也差不多該『功成身退』了，呵呵，

  謝謝妳啊！祖國的全體同仁都會感謝妳的。」



「話說...西藏人真是得天獨厚，既不會因為活屍而感染，

  女性體內的卵子，也沒有突變，實在是非常特異。」




「真是不公平，為什麼這十幾年，世界各邦女姓的卵子，

  都開始分泌起排斥X精子進入的物質，

  偏偏只有藏族女性的卵子正常？上天...是打算讓人類絕種嗎？」



「不要談哲學了，扎西會長快要來督導了，趕快把那個出血的解決掉，

  艾麗斯泉會議快開始了，我們這邊也得提高警覺。」



等...等下還有人要來？阿布暗暗叫苦，他驚懼交加，

從滾落列車之後，就一直感到尿急，

但這個時候偷尿尿...絕對會被發現的！



怎麼辦，還要...等多久呢？




「這札西也是個畜生，身為西藏協會會長，對於同族的西藏人，

  竟是如此冷血...是將這些女孩視為祭品嗎？」




「一切都是為政治服務啊...不這樣做，怎麼可以保全其他幾十萬族人呢？


  ...等等，會長來了！噤聲！」





「眶啷」一聲，阿布視野沒辦法看到的地方，傳來了機器的轉動聲，

那兩個一老一少科學家，都停止了聊天。





「會，會長好！」




「兩位辛苦了。」




一個沉穩的聲音由遠而近，跟著是一段長長的靜默聲。




「嗯，之後有國際會議，這裡出入管控要更加注意。

  最近協會高層都會回到穹廬，處理活佛轉世事宜，

  這裡的事，就交給貴單位了...咦？這聲音是？」




「淅瀝...淅瀝...」




阿布皺著眉頭，他還是忍不住，尿出來了...，但是他馬上逼自己忍住。





「聽起來...是空調的排水聲吧？」




「嗯，應該是吧。」




下方的聲音頓了一下，互相詢問對方，並未察覺異狀。




「那麼，你們也要開會了，這邊用自動模式運轉，將燈熄了吧，比較省電。」




「是！」





下方的光線順時變暗，阿布聽到機器的轉動聲再度出現，

接著是一片靜寂，剩下儀器兀自運作的聲音。




呼，他們終於走了，我要趕快回家，這裡太恐怖了。




阿布吁了一口氣，剛剛斷斷續續地尿尿，實在是太痛苦了！

他站起身來，轉身往剛才來的方向走回。




「抓到你了。」




離阿布極近的地方，突然傳來異常森冷的聲音。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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