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末日編年史】：西藏血 (10)

[cl3ru6ai48 (張少年)]

「在雪域的神諭，我們得知，今次的轉世達賴，絕非一般孩童，我...」



「多吉札巴！你一個人瘋癲沒關係，不要拖著藏族人一起下水！

  這事弄出去，不僅會讓族人蒙羞，也會叫全世界笑掉大牙啊！」



札西會長氣急敗壞地大怒，他的反應讓之雅有點意外，似乎有點太過激動了。



「會長，我只是在行應作之事，世人反應，與我無關。」




「怎麼無關？！

  你讓...千百年來的轉世系統，居然轉到了外族人身上？

  還...是個黑鬼？！你是在刻意針對中俄同盟？

  針對我們協會所甄選出來的小活佛？

  我們可是盡心盡力...！」




「會長，你盡心盡力，我們也盡心盡力啊！

  多吉札巴都說了，他還要再確認這孩子的身分，

  又不是指著他說是靈童就一定是，

  你得跟貴邦政府交差，人家要向他的尊師以及宗派大老負責啊！」




李維中斷了札西的發言，語氣中有著一貫的輕佻和譏刺，

札西恨恨地看著多吉札巴，眼光瞥向阿布，閃過一絲不安，

他明白這個頑固的喇嘛背後有英美聯撐腰，難怪可以那麼跋扈。




嘖嘖...那個黑小鬼...絕對不能就這麼算了。




「那個小黑人品行極劣，就我們這的情資顯示，他涉及多起的竊盜案，

  這種人要當十五世達賴？英美聯的朋友，請慎思啊。」




札西強裝鎮定，那天躲進甲級實驗室的就是這個小鬼，終於逮住他時，

這些閒雜人等居然出手干預，回天計畫如果在艾麗斯泉國際會議之前曝光，

後果絕對不堪設想，這...要如何向高層交代？



--



西藏協會雖然貌似超然的民間組織，實際上係由同盟政府管轄，

這樣的關係早已是公開的秘密。



而西藏協會所負責的「回天」計畫，

源頭來自於2010年代有關於在中國華南地區的實驗室，

透過許多「撤退」之前的顯示，中俄同盟發現，

藏族人對於活屍似乎有某種程度的抵抗力。


但是因為活屍的蔓延也是從中國華南開始，

在當年，許多的資料因為負責人已經死亡，

許多實驗結果也因為完整度不足，斷簡殘篇形同天書，

剩下的資料，幾乎難以一窺全貌。




而這幾年當穹廬建好之後，中俄同盟鑒於政局日趨安定，

也開始回頭研究這個讓人類幾近滅絕的大事件。


中俄同盟對外極力駁斥一些對己不利的流言，

例如活屍的出現乃是中國官方的實驗失敗所致，

畢竟涉及國家尊嚴，若是予以承認，

同盟在國際上的地位勢必一落千丈。



但是，就十幾年前活屍戰爭爆發的地點研判，

福建沿海一地幾乎是在爆發時的二十四小時之內悉數淪陷，

同盟嘴上不說，但是回溯過去的歷史殘跡，

也明白當年華南地區的實驗室，極有可能掌握了關鍵的秘密。



後來，許多資料經過解密之後，

發現了有關藏族人對活屍免疫的相關記錄，

經過幾次拿藏族人來做活人實驗後，

驚人地證實了藏族人的體內，的確蘊含某種特異物質，

如果可以萃取出來，對於人類絕對有極大的幫助。



在當代，政治壁壘主義盛行，資訊的傳遞遠較世紀初封閉，

中俄同盟不確定英美聯等潛在敵人對於活屍的研究進展多少，

但很顯然地，如果要在未來回攻舊大陸時，

這些科研成果，將是中俄同盟能否掌握主動權的關鍵。

他們決定封鎖消息，只有極少數人知道這些研究結果。



但是...大量的藏族活人要怎樣取得呢？

同盟高層清楚地知道，他們的作為，嚴重違反每一條國際人權規約，

但因為投報率極高，他們還是決定一試。



於是，中俄同盟將目光，移到了民間的西藏協會。


協會的主腦，一定會是藏族人，如果是有黨籍的政府官員，

忠誠度高，方便直接聽令於最高層，

如此，知道的人越少，洩密的機會也越低。



所以，有著四十多年的忠貞黨員資歷，

在藏族的舊式封建傳統中，又出身低微的札西，

便成了一個絕佳的人選。



--



札西心中暗自盤算，他只剩一年就可以交班退休，

這時絕對不能出任何差池，現在不能對英美聯用強，

但上頭絕對不樂見對方恣意妄為...怎麼辦呢？



札西瞥見那個抱著小黑鬼的乾瘦老人，老人的輪廓似乎是藏族人，

而對方也碰巧瞧著自己，

札西原本就細小的眼睛瞇成一線，盯著那個藏族老人。




老人發現札西的目光，立時將頭低下，

札西的記憶餘光瞬間微亮，這人...好像有點眼熟？


再要看看老人模樣時，

英美聯的人馬已經將老人和小黑鬼扶了起來，上了他們的車。




那老人...到底是誰？




札西氣的咬牙切齒，他趕忙招了招手，

一個協會的喇嘛恭敬地走了過來，等候覆命。




「立刻通知穹廬，第一級狀況發生，該有的動員處置，請做好相關準備。」




--



英美聯的艾莉絲泉辦事處是在南邊，有著自己的獨立機場，

不受艾莉絲泉中立法的約制，是一個邦中之邦。



雖然遊走於中立城邦的模糊地帶，但是形勢比人強，

諸國盟邦，對於英美聯的強勢舉止只能乾瞪眼，敢怒不敢言。




「這位老爺爺，等下到那邊可能會做一些對你的身家調查還有詢問喔，

  而且問的人可能不會像我們這樣親切。」



李維注意到，達瓦從剛剛上車就一直沉默寡言，

他注意到了札西和達瓦對望的突兀感，

但無論他和之雅如何地想要引導達瓦發言，

這個看起來比實際年齡更為蒼老的老人，

似乎下定決心，不說就是不說。




「小朋友，你叫阿布嗎？」




之雅軟言安慰著阿布，阿布看起來嚇壞了，

眼眶滿是淚水，這孩子的腿傷並沒有處理好，

傷口上還是有有些微的發炎。




「那些警察，為什麼要追你呢？」



阿布沉默地看著後座的達瓦，達瓦也凝視著他，

阿布的眼神充滿虧欠與不安，

他覺得都是自己的錯，才讓爺爺和自己落到這番田地。




「爺爺...對不起，我不應該亂跑的。」




阿布用藏語跟達瓦交談，除了兩人之外，只有多吉聽的懂他們在說什麼。




「乖，別怕...知道嗎？」




「我以後不會這樣了，我想回家，我想回家...」




阿布這才發現，外面的世界是如此的可怖，

現在看起來，他們一時半刻也不能回家。




「你是藏人嗎？」





多吉有禮地以藏語向達瓦說話，達瓦有點吃驚，

在他的記憶中，喇嘛們的高傲跋扈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這個年輕札巴似乎地位崇高，但是卻一點都沒有驕矜氣息。




「這孩子是無辜的，請別傷害他...」




達瓦也以藏語回應，間接地表達自己的身分，

多吉點點頭，心中則是想到當時宗派大老敘述「觀湖」時的情景：




「轉世靈童立於許多藏族人的屍體之前，面向世人，

  身旁有個老人相伴，地上盡是斑斑血跡。」




觀湖出現的景象如此不吉，究竟是何寓意？




他看著阿布，後者還是不願說話，看著阿布的特異膚色，

多吉默禱，心中浮現出一個畫面：


遼闊的時空裡，過去八百年，十四位達賴喇嘛以及千萬個族人，

彷彿都在凝視著自己。



多吉知道自己的責任重大，他下意識地撫著身邊的行囊，

裡頭全是十四世達賴的遺物。




他有種不安的感覺，如果...除了自己的心證以外，

找不出任何這孩子與達賴的關連，那...該如何是好？



--



「那個叫做達瓦的人，問他什麼都不說，

  只有談到阿布的時候有點反應，

  不過就他的中文腔調以及語法看來，

  他很有可能曾在中國官方任職。」



隔著視訊畫面，多爾蒂局長面色凝重地聽著李維的報告，

英美聯對於多吉所找的活佛竟然是黑人，

顯然有些出乎意料，而且，似乎並不高興。




「那個黑人...分析了嗎？有沒有藏人血統？」




可能是自己的錯覺，之雅覺得多爾蒂局長在說黑人二字時，

語氣間似乎帶了點嫌惡。




她又想到那串綠松石手環，從心中湧起了一股寒意，

她很想問眼前的局長，那個女孩，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小朋友的DNA還在化驗中，還需要一些時間，

  倒是中俄同盟的反應值得玩味，

  他們對於我們認定這孩子是轉世靈童的回應，

  激烈地令人懷疑，是否有政治因素以外的考量，

  這部份我們還在了解當中。」




「我聽說在我們的西藏喇嘛見到這孩子時，

  他正在被同盟警察追捕，確認事件原委了嗎？」




「我們還在了解當中，同盟方面一口咬定他是慣竊，

  但什麼樣的竊盜案，會讓他們膽敢無視國際法，跑到中立區來抓人？


  我們認為這是推搪之詞。醫院方面也顯示，他從車站被送到醫院時，

  就已經昏迷，他待了超過36小時。

  所以，綜上所述，同盟方面的發言充滿著矛盾，可信度不高。」




「嗯。你們動作得加快，我們截獲了中俄同盟的內部媒體資訊，

  他們近日即將發佈覓得十五世達賴的官方新聞稿，

  我們也必須加快因應。假若他們先行公布，我們立場會變的十分尷尬。」




之雅看著多爾蒂局長與李維嚴肅的對談，

心中想的是其他事：為什麼要爭搶活佛？對英美聯有什麼好處？



她即便年輕，自知經驗不足，

也明白國際間的事務不可能用「正義」二字概括解釋....




「之雅？之雅？」



「唔？嗯？」



同袍注意到之雅的異狀，上前詢問。




「你還好嗎？你的表情變的好可怕。」




「游中士。」




「是。」




多爾蒂局長望向之雅，雖然是以軍銜相稱，但是口氣多了些溫情。




「在新華盛頓對於沈向宣的訊問，你做的非常好。」



「謝謝局長。」




「就我們了解，沈向宣對於中俄同盟的故鄉情懷非常之深，

  但我們發現，中俄同盟並不想要他參與情報工作，

  相信與其父的當年經手的業務有關。」



「...。」




之雅不知道該回什麼，他對於向宣是感到內疚虧欠的，

自己與他談話，使向宣降低心防，結果反倒成為誘餌了...。



「游中士，你同情敵人嗎？」




「不，沒有。」




「我希望你記住，這些政戰手段，是必要之惡，

  你必須知道，服從的原因，以及一心為國的理由。」



「是。」




「...諾亞的口號是什麼。」




「習於沉默、勇於犧牲、為了人類。」




「很好，那個沈向宣，現下先盯著他，絕不能讓他觸碰任何電子儀器，

  本週的會議結束前，務必以最小的活動範圍拘束他，不准出任何差池。」




「是。」




「...之雅，為了人類，知道嗎？」




「是，知道了！」




局長居然在眾人皆在的公共場合喚著之雅的名字，

不只她自己，連李維等一干人都有些意外。




屏幕上的多爾蒂局長端詳了之雅半响，一會兒之後才繼續說話。




「嗯，我們的幹員對於訊問那個黑人小孩，遇到了瓶頸，

  這孩子會講中文，我們的研究報告也顯示，基於過往的歷史背景，

  黑人對於白種人有天生的種族敵視感，對於黃種人倒是比較淡泊，


  之雅，我希望你去讓這孩子降低心防，得到我們想要的東西。」




「...這孩子可能是受驚過度，什麼話都不說，

  目前...我們只能從那個叫做達瓦的藏族老人口中，

  聽到老人的轉述。」




「我知道，但所獲不多對吧？我們只知道他父母親都是黑人，

  在幾年前的沙塵暴罹難。


  之雅，達瓦老人這一線，其他人會處理，你只負責這個黑小孩即可。」




「..是。」




無論喜不喜歡自己的任務，之雅知道，自己都必須聽從命令。




--




同一時間，艾麗絲泉國際會議也即將展開，

各國政要、宗教領袖、學界巨擘齊聚。



諾亞隊長萊斯接到來自國內的命令，

獲悉英美聯的最高首長--聯邦總理將要赴會，

他被甄選為總理衛隊的其中一員，為此他興奮不已。



英美聯總理，可說是當今最有權勢之人，他的與會，

令外界頗感驚訝，當然，此次總理選擇的出席，

最主要的原因當然是包括日本天皇、天主教宗、東正教大牧首，

以及中俄同盟主席，這些重量級人物都會出席，

為求地位相當所做出的政治宣示。




「各位，在艾麗絲泉我們看到了當代各領域最重要的傑出人士，

  可說是冠蓋雲集...」



各國記者紛紛進駐艾麗絲泉，

許多抗議人士也爭相在攝影機前高舉自己的主張。




這一個禮拜的會議，將會研討數百個議題，

而最受人們矚目的幾項，分別是活屍疫苗的研發進度、

人類新生兒比例懸殊的現象，以及奧運、世足賽的恢復舉辦。




「公佈真相！公佈真相！活屍蔓延是否為人為因素？」





「讓我們回家！請攜手合作，取消政治壁壘！我們要回到舊大陸！！」





「新生女嬰越來越少，一妻多夫制是未來的婚姻解題！」





「我要看足球！請舉辦2034世界盃！！」




因著艾麗絲泉的特殊政治地位，各界在護衛自己的元首時，都煞費苦心。




這次的會議，是聯合國虛級化，各國分別成立盟邦以來的第一次高峰對談，

雖然私底下各自的立場不一，

但是他們首次有一個需要共同對付的敵人，那就是蓋亞之子。




「記者在艾麗絲泉的第一會議廳作現場連線，

  各國都拋開過去的歧見，我們看到了...

  英美聯邦總理正在與中俄同盟主席握手！

  啊！日本天皇也與教宗頷首致意！」




在許多同步連線的媒體轉播車之間，

有一輛標示新國聯第二衛視的廂型車，似乎轉播出了一些問題，

但是有關的工作人員。並未急著捕捉眼前難得的新聞畫面，


而是一手貼著耳後，環顧著人群簇擁著的各國政要，

他們專心聆聽耳中對講機的指示，口中念念有詞。




當天的艾麗絲泉湧入了超過兩百個採訪媒體，

艾麗絲泉的會議主辦方，對採訪者進行超高規格的維安檢查，

對每個媒體，都採取了極為嚴格縝密的調查。



然而，如果他們更細心一點，就可以發現在數個月前，

新國聯第二衛視已經被一家不具名的私募基金給收購了。



--



艾麗絲泉，第一會議廳。




主持會議的是四國聯盟，德國的杜森朵夫議長站在主席台，

同步口譯人員正襟危坐，

他們必須同時翻譯英語、德語、法語、日語、華語、印地語等多國語言。


近年來，有一派學者希望消弭語言以及文化的隔閡，

呼籲各國採用新式的世界語，

然而因為意見紛歧，目前尚未被列入優先議題中。




「各位，二十年來，我們損失了超過六十億的人類同胞，

  而我們現在在這裡，列席的諸位的一言一行，

  舉手投足，都影響著人類的未來，以及世界局勢的脈動。」




杜森朵夫以罕見的感性口吻開場，目的自然是希望各邦可以團結合作。




四國聯盟這十餘年來，專注於自身環境的改善，以及制度的統合，

它們鮮少參與其他盟邦的相互傾軋，在國際上被視為中庸的代表。




會場中除了各盟邦代表，以及同步口譯人員之外，

僅容許少數的武裝人員進駐，但其實這只是形式而已，

現在全世界都在關注會中探討的主題，

各國即使不甘願，也都知道自制，因此幾無衝突產生的可能性。




「關於這幾年流傳的藏族人對於活屍有免疫的流言，

  各邦代表，有沒有什麼看法。」




「議長，英美聯這部份曾經在撤退之前有過簡短的研究，

  成果指出，藏族人依舊會感染，只是比較遲緩而已。」




「沒有進入臨床實驗？」




「議長，這句話失禮了，我們遵守著坎培拉公約以及有關的人權規章，

  在目前來說，我們致力於降低活屍病毒的活性，但據我所知，成果極為有限。」




英美聯總理愷切地表達立場，杜森朵夫緊抿的嘴巴動了一動，

他心想，如果自己是電視前觀看會議進行的人民，

看著這些政府高層的義正辭嚴，一定會斥聲痛罵。



當然，人民是看不到這些的。



「四國聯盟的一貫立場是，各邦彼此之間要先有互信，

  人類才可能有扭轉乾坤的契機，

  如果各邦可以將研究成果分享給彼此，相信進展會更加迅速。」




萊斯站在週遭，仔細地巡視著週遭人等的一舉一動，

他雖然貴為諾亞連隊的隊長，但可以列為總理貼身的衛隊，

還是倍感榮幸，周圍的衛隊年紀都比他大了許多，精明剽悍不說，

據說不少人都曾經在舊大陸以及北領地，與活屍交戰過。




衛隊的中央，有四個人，手中都提著一黑色個公事包，

公事包裡面應該是非常重要的東西，

否則不會以這樣的列陣保護著他們。




第一會議廳的的空調好像突然變強，萊斯看了看周圍，

似乎沒有人發覺，空氣中的氣體流動有些紊亂，

他暗罵自己實在太過神經質，近日以來，與這些前輩們的操練，

讓萊斯深知還有許多地方不足，他告訴自己要專注，絕對不能丟了諾亞的顏面。




「同盟主席有什麼要說的嗎？穹廬內有數十萬的藏族人，不知道你們...」




「我們與英美聯一樣，這部份並沒有進展，

  我們也贊成成立一個跨邦的研究小組，

  這些日子以來，大家擠在比故國還小的大陸中，

  這種生活，恐怕只有南方的英美聯感到愜意。」



同盟主席以食指緩緩地抬了一下眼鏡，在鏡片之後，

他看出了英美聯對這個會議同樣感到意興闌珊。



札巴那邊捎來的急電必須趕緊處理，

這個象徵性大過實質意義的和平峰會，

要不是極端符合政治正確，同盟方一點都不想與會。




「這部分看來我們需要花一點時間溝通。

  接下來，我們來討論新興的恐怖組織，蓋亞之子。


  跟舊大陸的基地組織相比，蓋亞之子把自己塑造成羅賓漢，

  相信各邦都有遭受過他們各種形式的侵入，

  最近一次，是前陣子英美聯的西藏學院攻擊事件。」




杜森朵夫站在主席台，心中滿是感慨，

想著年輕時，看著柏林圍牆的倒塌以及蘇聯的解體，

當時還在唸大學的自己，心中那無法言喻的感動，

滿以為和平即將降臨，沒想到在四十年後的今日，

人類還是沒有從歷史上學會丁點的教訓。




空氣中的氣流又再度加強了，這會似乎各國的武裝人員都警覺了，

而在此同時，會議圓桌中間的資料輸出口，突然開啟，

露出了一個直徑兩公尺的大洞。




「這...這是？」




與會人員議論紛紛，各國的武裝人員各護其主，紛紛將槍上膛，

這時，所有的出入口同步傳來「鏗鏘」的聲響，

靠近出入口的人員試著打開，卻發現所有的出入口都被鎖住了。




「全員戒備，全員戒備，宙斯之盾破裂，宙斯之盾破裂！」




英美聯總理衛隊的人一邊以圍繞住總統，一邊試圖打開所有出入口，

並以專用術語尋求支援，他們隨即發現，

這個廳室裡的通訊被嚴重的干擾，無法對外聯絡。




「滋...滋...。」




大洞中升上來了一個一台普通的小型螢幕，

螢幕上顯示的是第一會議室的空氣組成。


稍有相關知識的人就看的出來，現在空氣中的氫氣和氯氣，

已經到了易燃臨界值，現在只要有任何火星，

會議室就會爆炸，無人可以倖免。




「唷。諸位正在討論我們的時候，我們正好不請自來，真是不好意思。」




一個經過變聲處理的金屬音，從會議室的揚聲系統中傳來，

眾人議論紛紛，每個武裝人員都知道現在不能輕易開槍，

否則後果不堪設想。




「蓋...蓋亞之子？」




「不錯，正是我們。剛剛聽了廟堂諸公毫無新意的演說後，

  我們要對剛剛你們方才所做的宣示，進行測謊。」





測...測謊？現場每個政要皆是面面相覷，不知道蓋亞之子暗示的是什麼。




代表著蓋亞之子的金屬音，殘忍的語氣中，又帶了些戲謔。




萊斯與眾人，都掏出了短刀，他們沒料到這種情況的發生，

但蓋亞之子無論多麼厲害，終究只是非正規戰鬥人員，

他們也不可能戰勝聚集此處的各國菁英，

就算是近身搏鬥，也沒有贏的可能。




洞中傳來了怪異的搔抓聲，似乎還有一些悶聲低吼。




過慣了坐辦公室的各國元首，各各都驚恐萬分，

現在已經沒有餘力包裝自己，每個人都面露駭色，十分不安。



「現在大家都無法開槍，我相信在場各位英武挺拔的看門狗，

  喔不，應該尊重點，各位軍士們，

  一定是地球上戰技數一數二的人類。」




洞口中的爬抓聲越來越大，但因為某種異樣的壓力，無人敢向前靠近。




「請注意，上個句子我的用詞，數一數二的，人類。」




「嘶...吼...！！！！」




不會吧...？萊斯心中產生了非常不妙的預感。




這個預感，馬上化為真實。




大洞中，跳出了許多活屍，

牠們一看到眾多的人類，紛紛開始啃咬，撲殺。





「保護宙斯！」





萊斯聽著前輩們的口號，圍住了已經尿濕褲子的英美聯總理，

而其他的盟邦也是一樣，士兵僅管恐懼，

出於軍人的榮耀，他們還是得誓死捍衛領袖。




杜森朵夫和日本天皇首當其衝，在四國聯盟的衛士還沒來得及反應之下，

就被活屍給啃噬了，會場立即陷入了一陣混亂。




蓋亞之子又出聲了。




「就我們的判斷，除非各國均不重視元首親衛隊的素質篩選，

  否則憑各位的戰力，應該可以慘勝，但，勢必有人會被感染。


  呵呵，在場與會的嘉賓，可都是各盟邦前三號的重要人物，

  我們倒是要看看，如果你們被感染了，是否真的束手無策，

  亦或是會突然出現活屍疫苗，拯救各位呢？」




在蓋亞之子金屬聲的哄笑同時，

萊斯以及其他人開始與活屍進行了近身的格鬥，

與活屍的肉搏絕非理想戰術，但是，現在也沒有其他選擇了。




我...能活著離開這裡嗎？




萊斯削開了一隻活屍的半邊頭顱，但活屍依然不放棄攻擊，

他咬著牙，不知為何，突然想起了之雅。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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