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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楣鬼小梅
作者：那邊
第九章〈倒楣到了底〉
1
小寶坐在看得見入口的地方，撐著臉等待好戲上演。
「嘿嘿嘿，糟老頭，記得到時候要比對方大聲唷，哈哈哈哈哈。」小寶又開始想像，待會
兒看見那個糟老頭被踢出來，還不知道原因的模樣——一定會讓自己笑個不停吧！
只是他等了十分鐘，還是遲遲沒有顧客上門，讓他的期待感慢慢褪去，反倒是開始不耐煩
起來，「快點啊！快點有人去找那個糟老頭啊！誰都好！快點快點快點！！」
小寶皺著眉頭，深深打了個呵欠。
終於，他看見有一個應該是二十來歲的成年鬼，慢慢接近巨大建築物的入口。
「很好很好！雖然看起來是個不怎麼樣的笨蛋，但面對小鬼，應該也能有點威嚴吧！加油
啊！笨蛋！」小寶握拳，那份期待感又再次湧上。
只是——入口依然是一點動靜也沒有。
「怎、怎麼會！！」小寶起身，好想再走過去看看裡頭現在的情況，可是一旦走過去看，
期待感一定會大幅降低的！
該去看嗎？小寶心中浮現這個問題，但他沒讓這個問題停留太久，他就說服自己，「算了
算了，剛剛那傢伙一定是個沒腦的笨蛋！再等下一個吧！嘖。」
然後又坐在原地，不耐煩地等待下一個光臨的傢伙。那份焦躁越來越大，他不斷地抖腳，
臉越來越臭，可惡，那個糟老頭！竟然那麼好運！
他不禁希望這時候小梅在旁邊，能去帶衰那個糟老頭的運氣，可惡啊！小梅和阿嬌那兩個
傢伙竟然都不在！
「還是用幻術讓自己變成成年鬼去整那個糟老頭就好？不行啊！可惡！這樣一點樂趣都沒
了啊！」小寶氣得跺腳。
就在這時候，有一個抱著一大疊書，頭髮亂糟糟的鬼走過小寶的面前。
就拿這傢伙來出氣吧！
小寶飄到抱書鬼的面前，抱書鬼看了他一眼，想繞過他，但小寶又偏偏擋住了他的去路。
「不好意思…借過一下……」抱書鬼很明顯是個中年鬼，但他低聲下氣的程度，連小寶都
覺得自己是在他之上。
「喂！大叔！你在幹嘛啊！幹嘛抱書走路？不覺得很蠢嗎！」小寶飄到他的面前，睥睨著
他手上的書。
「我…我在賣我的小說——」抱書鬼。
「小說？你白痴啊大叔！那東西有趣嗎？蠢死了啊！」小寶感到莫名地暢快，這種弱者，
實在是太好欺負了！
「我……」抱書鬼無法反駁，這些年來一直都沒有人要買他的書，他也不禁萌生放棄自己
夢想的念頭。抱書鬼的頭越來越低，看著手上那一本本的小說，是啊，這東西哪裡有趣了
？這小鬼說的對，這小鬼說的對……
一眨眼，手上那堆書通通被眼前那小鬼給一掌拍落——
「快走開吧你！也不用撿啦！哈哈哈哈哈！」小寶看著抱書鬼蹲下去撿書的模樣，真是太
窩囊太好笑了啦！他的心情整個都好起來了！
「……」抱書鬼靜靜地把書給撿回手上，然後站起來跟小寶說了聲，「不好意思…借過…
…」就又試圖離開了。
「誰、誰准你離開的！？」小寶本來以為這傢伙會因此暴走，可是卻還是這麼窩囊地低聲
下氣？也未免太沒意思了吧！！
抱書鬼繞過小寶，小寶又單手從他背後猛力一推，抱書鬼又整個人向前撲倒，書又再次散
落一地。
「快啊！快生氣！快點暴走啊！」小寶吼著，這次…這傢伙一定會生氣了吧！還是不生氣
的話——這傢伙一定是個超級白痴啊！
但他看見抱書鬼又再次跪在地上把書通通撿起，然後起身，連看也不看他地準備離開，他
簡直快氣炸了！
「你、你這個超級白痴！你快點生氣快點生氣啊！！」小寶又飄向抱書鬼的身後，雙手重
重一推，推倒的瞬間還用力用拳頭往他背脊捶下。
抱書鬼嗚咽了一聲，但也完全沒有任何反抗，還是同樣的反應，同樣的讓人不爽——
小寶本來打算再用別的方法繼續蹂躪這傢伙的，可是他發現有一個似乎不到二十歲，又看
不出來是否成年的鬼，正一步步接近入口。
他這時也才想起自己原本的計畫，可惡啊！這個抱書鬼的事只好先擺到旁邊了！
「去！去！快滾啦！」小寶對著抱書鬼的背影怒吼，然後又再次看向入口的地方。
小寶盯著那接近入口的鬼，也不知道是不是抱書鬼的緣故，他越看那個鬼越不順眼，這傢
伙——一定是自己討厭的類型！那個抱書鬼也是！那個糟老頭也是！不過……
「哼！就算是這傢伙也好了啦！快點！快點！」小寶握拳，指甲反覆摳著自己的手心，現
在惡整那糟老頭還是優先的啊！
反正待會兒會被踢出來的也不會是這個讓自己不舒服的鬼，而是那個糟老頭啊！
「你這個小鬼憑什麼叫我出去勒！」
入口處忽然傳來一聲極大的怒吼，連小寶所在的位子都能一字一句地清楚聽見。
小寶獃住，「這…這聲音也太大了吧！」
這聲音何止太大，簡直是大得離譜，小寶回過頭，發現在對街，甚至是待在對街咖啡店裡
的鬼，通通發愣地望著巨大建築物的入口。
「我只差半個月就成年了勒！為什麼不讓我進去勒！況且！你這個小鬼憑什麼不讓我進去
勒！」
那個聲音，彷彿就近在眼前，不論是對於小寶，還是對於對街、對街咖啡店裡的鬼。
忽然，壞心情又一掃而空了——
小寶可以透過那個聲音，來想像入口裡頭的畫面——那糟老頭，一定受不了這樣的聲音吧
！現在說不定還正捂住耳朵，跪在地上求饒呢，哈哈哈哈哈！
雖然小寶不怎麼喜歡那個聲音的主人，但他非常滿意由這個傢伙來主導這次的惡作劇，真
是，太加分了啊！！
「為什麼每個人聽到我聲音都要摀住耳朵勒！那些美術館的傢伙也是！為什麼勒！告訴我
啊小鬼！」
小寶不由得非常期待這場戲接下來的發展，於是他閉上雙眼，聽著那個聲音的主人高分貝
的抱怨。
「我只是讚美我欣賞的作品而已啊！他們憑什麼把我趕出去勒！」
「我知道我聲音是大了點！但也沒大到哪裡去勒！我也是喜歡好作品好創作的鬼勒！」
「我的眼光哪有比那些專家差勒！你評評理啊！小鬼！喂！小鬼！你怎麼昏過去啦！？」
「哈哈哈哈！那糟老頭昏過去啦！哈哈哈！這大聲鬼演的實在是太好啦！」小寶咧嘴大笑
，不停地拍手，這樣的結局…實在是太滿意啦！
他原本還想繼續聽下去的，但一聽到這大聲鬼竟然說——
「嘖！我再去外面找別人評評理！我只是讚美我喜歡的作品勒！還有！你這小鬼憑什麼不
讓我進去！起來！你給我起來！」
小寶不由得顫了一下，該死，要是被這大聲鬼給抓到交談，那、那下場一定會慘不忍睹的
啊！
他的腦海不斷浮現糟老頭耳膜出血，口吐白沫倒在地上的畫面。
「嘖！起不來就算勒！我去找別人勒！」
糟了，自己也有危險了——
「先離開這裡好了……」正當小寶準備轉身飄離巨大建築物時，背後忽然傳來一句：
「那個小鬼！就你勒！過來！過來！」
是指自己嗎？小寶疑惑。但他還是沒有回頭，繼續往前飄，彷彿只要稍微放慢，就會被逮
住一樣——
「還飄！你還飄！」
那聲音很明顯地比剛才還大，該不會…那大聲鬼追來了吧！？
頓時，小寶感到背脊一陣冒汗。
該死…自己怎麼會這麼狼狽啊！只要一想到那個糟老頭的慘樣，他就笑也笑不出來，自己
像是落單的野狼，前一秒還在享受綿羊，下一秒卻被獅子給獵殺——
混蛋！
小寶用盡全力地飄，當那聲音許久不再出現，他以為那大聲鬼已經放棄，正打算回過頭確
認的時候——背後又傳來：「搞什麼勒！我聲音只不過是大了一點！有必要逃嗎！」
當然要…逃啊！該死！
小寶忽然好不爽自己演員的脫序演出，但也沒有什麼早知道不知道的，都已經到這個地步
了——
「可惡！只好先離開這裡了！」小寶想起小梅說過的「捷運」，他本來是想搭著那個，到
各個地方去惡作劇的。而他現在所處的這個地方就是起點，起點當然是值得花很久的時間
來享受的啊，只是現在——
該死！
得從起點出發了！
這趟超級有趣的惡作劇旅行竟然是這麼一個隨便的開頭，小寶真氣，那個糟老頭的演出狀
況也沒想像中的有趣，遇上的那個抱書鬼也窩囊地不敢還手，連最有價值的這個演員，大
聲鬼，都對自己來個反咬。
真是夠了！有夠隨便的開頭！
小寶亂繞了幾圈就找了一個捷運站入口，飛快地鑽進去。
彷彿一直到了最底層，還能聽見從上頭傳來，「喂！我聲音大有錯嗎？我讚美我喜歡的作
品有錯嗎！？」的超大聲音。
「你聲音大就是有錯！你這個混蛋、混蛋！」小寶對著天花板咆哮，簡直到了歇斯底里的
狀態，直到捷運進站聲音響起時，他才又回過神來。
哼。
他一定要讓接下來遇到的傢伙好看！
他閉上眼，腦海又浮現數十個計畫。
哼哼哼。
小寶冷笑。
捷運門打開，他飄了上去。
「就不要等我計畫完全的時候再讓我遇上哈，哼哼哼哼。」一睜開眼，小寶看見坐在最旁
邊的老女鬼正在打盹，就…拿她出氣吧——
2
曖……？
剛剛那個戴黑色帽子的叔叔不是——
他說的「交易完成」是……？
我本來想問阿嬌，可是……她…她不見了！？
車子又開始向前開，阿嬌呢？
阿嬌跑去哪裡了曖？
「阿嬌！」我跳下椅子，飄到每一節車廂去找阿嬌，可、可是…都沒看到阿嬌……
「阿嬌！」
「阿嬌！」
「阿嬌妳出來好不好……快…快要到了曖！」
「阿嬌…我以後都幫妳揹這個背包…妳出來好不好曖……」
「阿嬌！」
「我以後會乖乖聽妳的話的…阿嬌！」
「快點出來好不好曖…真的、真的要到了……見到婚禮哥哥…我們就可以去逛夜市了曖…
…」
「阿嬌！」
「我…我…對不起曖…一定是我忘記那把鑰匙放在哪裡妳才不見了……對不起對不起曖！
我、我回去會好努力把它找出來還妳……」
「阿嬌…拜託妳出來好不好…拜託、拜託——」
妳、妳才不會被那個壞鬼商叔叔給抓走呢！
才不可能！
阿嬌最厲害最聰明了曖…怎麼可能會被抓走曖！
「拜託…拜託妳出來好不好曖……」
「我真的會乖乖聽話…也會幫妳揹背包…不、不然下次逛夜市的時候我把我的東西送妳讓
妳能多交換一樣東西——」
「不然兩樣？三樣？後…我所有東西都讓妳換嘛……阿嬌！」
「快點出來嘛……」
「對不起嘛……」
「阿嬌……」不要不要不要不要不見……阿嬌不要不見阿嬌不要不見——
「喂…小鬼妳很吵欸！」
…隔壁車廂的一個鬼叔叔…還是、還是他有看見阿嬌躲去哪裡了？
快點、快點跟我說嘛！
「妳說的那個『阿嬌』就是剛剛在那裡睡覺的小鬼吧！？」
對、對！阿嬌剛剛就在那裡睡覺，然、然後呢…她躲到哪裡去了曖？
「她被那個戴漁夫帽的傢伙放進背包帶走了啦！蠢蛋！安靜一點！」
「背包…叔叔…你說阿嬌躲在背包裡曖？」後唷難怪我找不到，阿嬌真的是——
「她被抓走了！要被賣掉了！」
「嘿嘿，叔叔在亂講，阿嬌明明只是在跟我玩躲貓貓——」
「白痴。被賣掉的小鬼下場可都是很慘的喔，哼哼哼，真可憐啊小鬼，妳的朋友竟然要被
賣掉了啊。」
「阿嬌哪有在賣東西曖笨蛋叔叔！」阿嬌只是在跟我玩躲貓貓。
「隨便妳說囉，反正，妳也救不了她啦。」
阿嬌只是在跟我玩躲貓貓。
阿嬌只是在跟我玩躲貓貓。
「救不了就別再喊了，很吵，妳知道嗎？很、吵！」叔叔踢了我一下，才不痛才不痛勒…
…
而且…阿嬌只是在跟我玩躲貓貓…怎麼要救來救去的呢…？
笨蛋叔叔笨蛋叔叔……
阿嬌只是在跟我玩躲貓貓。
阿嬌只是在跟我玩躲貓貓。
阿嬌只是……
「阿嬌…妳快點出來好不好！我投降、我投降了——」我又對著她剛剛坐的位子講話，她
一定是偷偷學會隱身術了齁……
「投降你媽啦！就跟你說她被抓走了！她被抓走了！她、被、抓、走、了！已經完蛋了！
」
「阿嬌！快點出來曖！不、不要讓這個叔叔亂講…不要！」
「敢說我亂講！？死小鬼！老子好心跟妳說妳還這樣？去你的勒！」叔叔又踢我，哼…才
…才不會痛勒！
「阿嬌！快——」
「還喊！妳給我閉嘴！她不會出來的！她已經要被賣掉了！」叔叔打了我，哼…才不痛呢
！唔——
「阿…阿嬌……」才不痛…才不痛……「快點出來嘛！」
「妳還敢惹我！妳真的是找死啊小鬼！！」碰。
「阿…阿嬌！」碰。
「她被抓走了！」碰。
「她跟我在玩躲…躲…躲貓貓——」碰。
「妳、妳還講！」碰。「捷運門要開了，等一下就看我怎麼把妳給丟出去！妳這個煩人的
傢伙！！」
「阿…阿嬌…妳有聽到嗎…叔叔要帶我下車了——所以妳也趕快出來…一起下車曖——」
「妳、妳真的是煩死人了啊！！」叔叔拳頭握好緊…不要生氣嘛——
車子越開越慢，越開越慢，我…我好想睡覺——
「青埔。」捷運阿姨…原來青後面那個字念ㄆㄨ三聲唷——
「阿嬌……」忽然，叔叔抓住我的衣服——
阿嬌還沒出來曖……
叔叔……
她在跟我玩躲貓貓啊——
「還不都是妳這個倒楣鬼！妳的朋友才會被抓走的！！」
……
原來是…這樣曖——
「對不起……」
捷運門一開。
叔叔把我丟了出去。
好想…好想…好想去逛夜市喔——
和阿嬌和小寶——
和阿吉和長頸鹿先生和紅毛猩猩先生——
和鬍渣哥哥——
和光頭姊姊和阿梅姊姊——
和黃老師和季季姊姊——
和好多好多人——
小梅我…不要孤孤單單的——
3
黑色漁夫帽鬼商還沒走到固定交貨地點，他就感到背包裡起了點動靜。
才十分鐘不到，那小女鬼竟然就醒了？
雖然他有特別減少「安眠蚊香」的劑量，可是照理說應該也不會那麼快就醒來才對啊——
是自己估算錯誤了嗎？還是根本就是換到假貨？他口袋裡還有半片，也許再丟半片進去就
能確認這是不是假貨了，但他又擔心，要是那個特別買家因為這小女鬼陷入昏睡，而有了
藉口砍價——這當然不行啊！
「算了，反正再幾分鐘就到了。」黑色漁夫帽鬼商抬頭，發現今天雲層很厚，也許很快就
會下雨了，所以還是趕快交易完，去看場電影吧。至於那個讓自己很不爽的小女鬼，就先
別理了，反正…讓她難過越久越有趣啊，也許她還會因此產生某種變化，變成更有交易價
值的商品呢。
他冷笑，然後繼續往前走。
直到背包裡的小女鬼動作越來越大，他才不耐煩地停下腳步，「還是再丟半片安眠蚊香好
了——」他從口袋裡又拿了半片安眠蚊香，然後把背包抱在胸前，拉鍊拉開了一個縫，把
蚊香丟進去。
沒多久，騷動終於平息，他繼續往前走。
只是到下一個路口，那騷動又開始了，甚至——
「這傢伙是不是越踢越大力啊混蛋！」黑色漁夫帽鬼商感覺到背部一陣痛楚。
竟然換到假貨了，真該死，他把背包丟在地上，看著它不規則扭動，甚至有種隨時都要被
撐破的感覺。
「拿安眠蚊香跟我換『支持柱』的那個鬼商是…該死！就是那個笨蛋胖子啊！」黑色漁夫
帽鬼商忽然好不爽，當商人這麼久，竟然被假貨給唬嚨——待會兒看到那傢伙一定要他付
出代價！
但看著那個背包在地上蠕動也不是辦法，於是他撥了通電話給高瘦鬼商，問他那裡有沒有
安眠蚊香，聽到對方說有，黑色漁夫帽鬼商立刻說要拿值得的東西跟他交換，要他過來這
裡。
「怯，就不要是不值得的東西啊。」高瘦鬼商掛了電話。以那傢伙的個性，黑色漁夫帽鬼
商很明白他十分鐘之內就會趕來了。
於是他索性一屁股坐在背包上，靜靜等待那傢伙把安眠蚊香帶過來。
□
高瘦鬼商用飄的來到黑色漁夫帽鬼商的面前。
他穿著黑色高領風衣，臉頰凹陷，顴骨突出，是個大光頭。
也許是他單眼皮的緣故，高瘦鬼商天生就給人是個奸商的形象，但，那又如何？黑色漁夫
帽鬼商一點都不在乎，反正只要自己不吃虧就好了。
「貨呢？」黑色漁夫帽鬼商冷冷地問。
「在這兒。那你那裡的貨呢？」高瘦鬼商睥睨著比他矮了一截的對方。
「這裡。」黑色漁夫帽鬼商從口袋拿出了支持柱，在需要的時候，不到十公分的支持柱會
開啟幻術化為能支撐幾噸重物品的鋼柱。
「原來是支持柱啊。還能接受。」他從風衣內袋裡拿出兩片安眠蚊香。
「諾。」黑色漁夫帽鬼商把支持柱遞給高瘦鬼商，然後收下那兩片安眠蚊香。他沒看那傢
伙的臉，不過不用想也知道對方一定又是那副「賺到了」的嘴臉。
「對了，你屁股下的那個是…小鬼吧？」高瘦鬼商指著黑色漁夫帽鬼商的背包，有趣地看
著。「這麼有活力啊，竟然還需要用到安眠蚊香——怎麼樣？要不要讓我看看啊？」
「不用。她等一下就要交易掉了。」黑色漁夫帽鬼商折了半片安眠蚊香，塞進背包。
「真可惜啊。」
「好了，我要走了。」黑色漁夫帽鬼商感覺屁股下的背包已經安分許多。
「嗯——」高瘦鬼商的手機響了，他接起來。
黑色漁夫帽鬼商也沒有等他的義務，於是就繼續往固定交貨地點走去。
大概十分鐘之後，他看見胖鬼商，還有站在他身邊的高大人類，他正戴著胖鬼商提供給他
的檢查貨品眼鏡，透過那眼鏡，可以看見未經實體化的鬼，換句話說，這是在永久實體化
前的「檢查」。
看見那笨蛋胖子，他又感到一陣不悅。嘖，同行竟然敢給同行假貨？
他打算先交貨再來處理這件事的，可是就在這時候——
背包裡又有了動靜。
而且這次的動靜比以往都來得強烈。
那個小女鬼拚命地踹拚命地揍，黑色漁夫帽鬼商感到背部痛得更厲害了。
但這次也不能像之前那樣，把背包給丟在地上，買家就在前方不遠處監看著他的一舉一動
——真是混蛋！
他只能忍住，他在心裡咒罵那個高瘦鬼商，竟然連他也敢給他假貨！？不過這樣的…巧合
——從胖鬼商那裡得來的蚊香、從高瘦鬼商那裡得來的蚊香，竟然都是假貨？這麼讓人不
爽的事竟然發生第二次？
他很清楚安眠蚊香的效果，他已經用過無數次了——絕對，絕對不可能效力那麼差的！如
果不是假貨那就是——
手機響起。
黑色漁夫帽鬼商邊走邊拿出手機，按下通話鍵。
「…是黑仔嗎？」是剛才的那個高瘦鬼商。
「嗯。」黑色漁夫帽鬼商忍住發飆的衝動。
「剛剛廠商打給我…他…他說……」
「什麼廠商？」
「製造安眠蚊香的廠商……他說……」
「？」
「他…他們這一批貨…通通放錯了——」
「什麼意思？」黑色漁夫帽鬼商面色鐵青。
「他們把興奮蚊香當成安眠蚊香放進去了……」
「……」興奮…蚊香？
黑色漁夫帽鬼商試圖轉頭看那蠕動越來越激烈的背包——
忽然。
啪的一聲。
背包拉鍊被扯開。
一個身影飛快地從裡頭跳了出來。
黑色漁夫帽鬼商、胖鬼商、特別買家，三人不約而同地望著飄到半空的那個身影。
小女鬼。
眼神像是看到獵物般——
「混蛋……」黑色漁夫帽鬼商背脊盜汗，這個背包可是經過特別強化過的啊，怎麼會——
小女鬼朝他們衝了過來——
黑色漁夫帽鬼商的手機掉在地上，叩的一聲。
（第十章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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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story板連載《跨越宇宙！》
在marvel板連載 《倒楣鬼小梅》
在http://www.wretch.cc/blog/a2xixaaxu連載繪本《飯要吃乾淨》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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