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kurogami 出處：楓橋驛站/P_BWBW
「呵，你們不嫌棄就好。對了，
你們夫妻倆怎麼會大半夜走在這鳥不生蛋的地方呢？」
聽到這，我跟遷同時把湯噴了出來。
『我們不是夫妻！』
「喔喔，這樣啊，真是對不起，原諒我老人家老眼昏花看不出來。
那這位壯士跟這位姑娘光臨這邊所為何事啊？」
於是遷把我們的故事交代了一下。
「唉唉，這反倒叫我羨慕了起來呢……如果我年輕的時候，
也能跟著我們家那口子出去闖蕩，就算死在他鄉我也沒有關係啊……
偏偏我是選擇在這裡等待，一直在這裡作無止境的等待啊！
早先他還會寄信回來，先是三個月一封，後來是半年，
再後來就一兩年，等呀等的，把人都等老了啊……」
「那後來--」我話還沒說完，遷突然一手捂住我的嘴，
而我也突然會意過來不該再問下去，可惜話已經說出口了。
「後來啊……那口子已經十二年沒消息囉……」
何老太話說完以後，四周我就只聽得到蟲鳴跟偶爾的馬嘶鳴。
「太太，客人們的房間都清理好了。」外頭一個小廝打扮的人走進來說著。
「兩位，我這邊地方狹小，不介意睡同一房吧？」
「沒關係的，準備兩床被子就好了。我們有辦法處理。」
「這樣啊……那好，小趙你去多拿床被子，兩位請跟我來。」
這房子不大，但是幽暗中感覺得到幾分雅致，若不是何先生的眼光好，
就是老太太的品味不俗了。縱然是在荒郊，卻也不似一般的農莊人家。
我對老太太的來歷越來越感興趣了。
「到了，就是這兒。」我們到門口的時候，裡頭已經是燈火通明，
方便我們打尖了。
「謝謝您了，何老太，接下來的事情我們自己會處理，
您老也早點去歇了吧，我們只是過路人，耽誤您這麼大功夫真是不好意思。」
遷客氣的說著，於是老太太也點著頭，打個呵欠準備轉身離去。
「等等，何老太，能不能跟我說說這裡叫什麼名字啊？我只覺得風景好，
卻不知道這裡是哪裡。」
「哈，野地方哪裡會有雅名字呢？妳真想給個名字的話，就叫它月狼泉吧！」
說完，老太太就吹熄了燈離去，「早點歇著吧！」而我還來不及往下問。
兩床被子，當然睡床上的是我，他就得趴在桌上了。當然要打地舖也行。
幾天沒有睡在床鋪上了，頭一放上枕子，整個人就香甜甜的睡去。
我睡覺有個壞習慣，不滾上個幾圈就全身不對勁，彷彿哪個關節沒有脫開，
不但夜裡睡不好，隔天起來就是那酸這痛的。翻著翻著，
隱隱約約覺得有亮光。我正納悶似乎還不到時候，微微開眼一瞧，
遷那傢伙正點著蠟燭裹著被子在看書呢！
「還不睡啊？」只是隨口問問，我的精神又回到枕頭上頭去了。
「我在看周易，出門前我家老頭子丟給我的。在到妳們客棧前翻了翻，
覺得有些趣味，只是有些地方一時半刻還不甚明瞭……」
他手裡翻著，一片片的竹節也喀喀的響著。
後面他說什麼我都沒聽進去，只是呢呢喃喃一直念著。
後來再聽清楚他在說什麼的時候，是他抓住我膀子的時候。
「霜兒，霜兒，起來聽我說。」他的手箝的好用力，
我差點一個下意識反手打斷他的肘子。
「什麼事啊？你是嫌睡眠時間太短是不是啊？你不想睡本姑娘很累呢！」
「不，妳聽我說，我們好像闖禍了。」他附上耳朵來悄悄的說著。
「闖禍？闖什麼禍？」我不記得我有打翻杯子什麼的，
但是房間裡面燭光滅了，會是我沒注意到的時候弄熄的嗎？
「剛才我經過客廳的時候，聽到他們說要好好的治治我們呢！」
「你確定沒聽錯嗎？會不會是在說耗子什麼的--」
「不，因為我聽到他們說馬上駝著狼皮。」
「……這樣就錯了嗎？」
「剛才她說這裡是月狼泉，對吧？」
「是啊。」
「都用狼來當地名了，可見這東西在這邊的地位很重要……
只怕我們在無意之間犯了人家的忌諱。」
「那怎麼辦？」
「看著辦吧，警醒些，天亮了以後再跟他們好好解釋看看，我不想無緣無故被誤會。」
「好，那--」
「妳好好休息，我來顧到天亮吧。」我才剛想來守夜，話就被他講走了。
也罷，這幾天我也真的累了，也就閉上了眼，靜靜的等到天亮。
也算他們客氣，沒有挑在三更半夜動手。天亮的時候還有小廝來請我們請床用餐，
我們也就假裝客氣的先行把房間整理好（其實是將行囊都打包好），
互相看了一眼，小心的走到前廳去。
何老太太已經坐在前廳等我們了，桌上也擺了些簡單的清粥小菜，
看到我們仍是滿臉笑意的招呼我們坐下。只是我們心裡頭有疙瘩，
一時竟也找不出什麼話來說。
「早啊，何老太，您起得真早。」還是遷先開頭說了句萬用客套話。
「呵，也不算早了，人老了總是嫌時光不夠。」話說完，兩邊就又靜默了下來。
「兩位客氣什麼呢？東西都上桌了，就開動吧！」
老太太殷勤的招待著，我跟遷卻只是對看著，沒有人動箸。
「老太太，您有話就請直說吧，我們願意虛心受教。」
遷說著，而老太太的眼神顯然不不大驚訝，但也沒說什麼。
又過了一會兒之後，外頭的小廝走進來跟老太太附耳說了幾句，
老太太點了點頭，會手示意他出去，這才繼續往下說。
「好，那我問問兩位，你們這趟出門的目的是為了什麼呢？」
「旅行。讀萬卷書行萬里路，我想看遍這個國家每一吋土地，每一種人情。」
「那妳呢，小姑娘？妳看起來不像是個丫環。」
「嗯，妳可以說是，也可以說不是。開心的時候我可以當他的丫環，
不開心的時候他就得當我的保鑣。」
「你們……不是來這邊做生意的？」老太太繼續往下問。
「喔，當然不是啊，您有看到我們身上帶著香料，
還是布料之類可以拿來賺錢的東西嗎？」
遷說完，我看了他一眼，他這才猛然的會意過來，
我們身上是有帶著可以賺錢的東西的--
就是那些狼皮！
－－
露餡兒了！怎麼辦？
原來司馬遷是狼皮販子啊！
他們要怎麼化解這尷尬的場面的？
下集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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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10/01 drcheng ◆ [文件] bs2 drcheng 自97/08/29起之各轉貼授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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