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kurogami 出處：楓橋驛站/P_BWBW
「叫就叫啊！誰--會怕你啊！」我一邊說，一邊做勢把胸前的衣襟拉開。
「得……得了！算我怕了妳行不行？妳到底想怎樣？」
「我--」
我話還沒說完，外頭卻聽到有腳步聲，接著來人一腳踹開了房門--是老爹！
看到這凌亂的房間，一對衣著不整的男女，不用特別怎麼交代，
所有人都會有一個共通的聯想。老爹也不例外，看到這一幕，
他駭得只是張著嘴咿咿啊啊的發響，一隻手指著我們抖個不停，
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老爹身後站的小李略知一些大概，看起來倒是沒那麼吃驚。
「小姐，這是怎麼一回事？」
本來我想裝可憐，擺出受盡委屈的模樣說「他想非禮我」之類的話，
那傻小子肯定不會好過。但是看到老爹這樣，
我反而不想把事情鬧大，只是淡淡的說了句：
「沒什麼，玩玩罷了。」我把衣服整好，鞭子也收好，站到老爹身邊。
「子長，我沒想到你竟然是這種人啊……」老爹渾身抖著，上氣不接下氣，
我開始有點擔心這玩笑是不是開太大了。
「不，不是的，伯父，不是這樣的！」他連忙穿著衣服
（應該說披，只是拿起來遮遮掩掩），一隻手一直東比劃西比劃，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伯父』？等等，這是怎麼回事？」事情有點古怪。我把老爹扶進來，
把桌椅整理了一下，讓小李也進來坐著。
「子長、霜兒，你們也都過來坐著，我有話要說。」
老爹邊說著，邊招手叫那現在衣冠整齊，名叫子長的少年。
「秦伯父，剛才的事真的都是一場誤會……」
他這話一出口，我就吃了一驚--我知道老爹姓秦，但如果只是路過的遊人旅客
，根本不可能知道他姓秦。由此可知，這人絕對有來頭的！
「這我知道……霜兒從小就像匹脫韁野馬，又搭上個烈火性子，
這事如果發生在別人身上，我也不會那麼大驚小怪。
但是偏偏是你，這就叫我有點匪夷所思。也罷，誰說虎父一定無犬子呢？」
老爹說完，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老爹在別人面前數落我也就罷了，偏偏卻是在這個傢伙面前，
真叫我有些無地自容。所以我用手肘輕輕的頂了他一下，問道：
「老爹，他是誰啊？我怎麼聽到現在還是一頭霧水？」
「伯父，這事可否由晚輩來解釋呢？」說著，他突然很激動的站了起來。
「不，這件事我沒有親自說明的話，霜兒她是不會相信的。再說，
也正好趁著這個時候，把早上跟你提過的事，交代個明白！」
老爹吁了口氣，緩緩的道出了一段往事。
「我們這些人呢，打從年輕時代就在動盪裡奔波、闖蕩，自然的，
也有機會結交到一些奇人異士。而那個時候，我有幸認識了這位少年的父親--
太史公司馬談。」是的，老爹的故事我們是再熟悉不過的。而這個名字--司馬談，
也是我最近再熟悉不過的。就是一直跟老爹通信的那個傢伙嘛！
然後，眼前這個傢伙是他的兒子，名字叫司馬遷……
司馬遷，字子長！我突然想起來這個名字我看過！
就在最近幾次的信裡面有提到啊！老人家說他兒子可能會經過這附近，
要我們給他多多關照，行些方便。
「他爹司馬談是個見聞極廣的異人，眼界廣心胸寬，
當時我想他遲早有一番作為的。後來他果然開始編寫一部上溯至軒轅皇帝，
下至現在的史書--這可是件空前絕後的大事，也是件大大的難事啊！」
說著，老爹的眼光飄的好遠，眼神又年輕了起來。
「霜兒，我想這件事情妳是知道的，前一陣子呢，你爹來信說他的兒子要出遊，
增廣增廣見聞，可能會經過這一帶，屆時希望我給你些方便，
也多跟你提提江湖上的一些規矩。公子四處遊歷，歷時良久，
我老人家記性差，竟然給忘了這檔事。今天好不容易公子大駕光臨，
卻又發生這種事情。唉！蕪霜雖然是個女孩兒家，但從小沒有父母，
只有我一個粗曠的老漢，跟一些沒見識的下人，所以跟著我們沒大沒小了起來，
冒犯了公子還望見諒！」老爹一邊說，一邊不住的打恭作揖。
一邊低聲的催我道歉。看在老爹的面子上，我也就不情願的說了：
「司馬公子，恕我有眼無珠，不曉得您是有身分地位的人，無禮冒犯，還請見諒！」
才怪。
「兩位言重了。自然是晚輩遠道而來，不知道你們這邊一些習慣，
無意之中冒犯了姑娘，還希望姑娘原諒。」他雙拳一抱，也彎身作了個揖。
「來，大家也都別再推託客氣啦！乾了這一杯，事情就這樣結束，如何？」
不知道什麼時候，剛才還站在我身後的小李，已經端來了一壺酒，幾碟小菜。
老爹跟司馬公子都接過杯子，一飲而盡。我也從小李手中接過杯子，
輕輕沾了唇，就把杯子放回去，立侍在老爹身邊。
稍微聊了幾句之後，老爹的面色又凝重了起來。
「公子，早上我和你提到的事，不知意下如何呀？」
只見司馬遷也隨之面色沉重了起來。良久，他吁口氣，說：
「伯父，我想這件事也就就此打住吧！我還是覺得這麼作不好。」
「怎麼會？多一個人在你身邊幫忙打點一些瑣事，不是很好嗎？
寂寞的時候，也多個人可以說說話兒。你爹交代我要好好照顧你，
但我放心不下這間店，也放心不下你，所以我才決定讓你帶她去呀！」
「煩勞伯父費心了。可是晚輩一個人獨來獨往慣了，身邊多個人，
恐怕多了累贅；也怕自己設想不週全，苦了小姐。」
老爹接著爽朗一笑：「哈哈，這你就多心了。我們蕪霜雖然說不上多標緻，
但吃苦耐勞的本領，可是跟你秦伯父不相上下啊！」
我聽到這裡大吃一驚：
「什麼？老爹，你要他帶我走？」
看到我說話，司馬公子卻用更驚人的聲量大叫著：
「什麼？伯父，她就是您女兒『慕容蕪霜』？」
卻見老爹反而一臉困惑：
「什麼？你還不知道呀？那還真難為你們可以進展到那種程度……」
「不是的，伯父，您誤會了！我剛只當她是個一般客棧丫環，
我沒想到她就是您女兒--」
「對啊對啊，老爹，剛才我不過捉弄他而已，沒別的意思！」
我們兩個都急忙否認，但是他竟然敢把我當丫環啊？
不管怎樣，我把事情的本末說了一次給他們聽。
「蕪霜姑娘，那時小生我一時燥熱難耐，出言不遜，真是失禮了，請見諒！」
客套話。
「別這麼說，我一時閃了神，沒注意到客人，是我招待不周。」
那我也客套一下。
「這麼說來果然是一場誤會呀……好，過去就算了。霜兒、子長
，你們兩個覺得老爹這個提議怎樣呢？」
他看了看我，又看了看老爹：「嗯……只要兩位願意，晚輩我沒什麼意見。」
我心裡很想說「你沒意見，我可有！」，但是--
「霜兒，怎樣？妳不是一直嚷著說想出去走走，見識見識，
不想一直窩在這鳥不生蛋的地方嗎？」一聽到這邊，真叫我砰然心動--
總算有機會可以出去走走了！而且是在老爹首肯的情況底下！
但怎麼會是跟那個傢伙呢？
「是啊，可是……哎呀，我不是那個意思，但是……呃……反正就是……」
越想，似乎有越多的事情放不下，卻也越是雀躍，越來越難擇選。
「算了算了，反正也不是急著這一兩天要走，妳就好好考慮再說吧！」
老爹站起身子，揮了揮手就離開了房間。我跟小李留下來把房間整理完，
也就各自散去了。我一眼也沒瞧上司馬遷那傢伙，
只在離去的時候回眸瞟了一下--他在擦劍，泠泠的劍光把他的眼神也映得燦爛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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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爹真的放心把蕪霜交給一個來路不明的人嗎？
蕪霜會跟他走嗎？
下一集我再告訴你（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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