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kurogami 出處：楓橋驛站/P_BWBW
「你剛才去哪裡了？我們的行李跟馬差點就不見了你知道嗎！
我那麼大聲叫你都不回是怎樣？你現在竟然還有臉坐在這裡休息！」
「叫叫叫！妳就只會叫！剛才野火燒到我身上，我那麼大聲叫妳還不是沒醒來！
如果我沒有自己跑到河邊滅火，早就變成一塊焦屍了啦！
我差點連命都沒有了妳知不知道！」他突然也大聲的嚷著，站了起來，
我這才看清楚他為什麼要裹著毯子。他全身都是濕的，身上處處都是燒焦的痕跡。
「沒命？我才差點沒命呢！剛才一口氣跑出一堆狼來襲擊我，
我跟你那匹馬差點就當了他們的點心你知不知道！」
看到他這副模樣，這把火氣，我倒也不知道該從何追究起了。
「算了，不說這些。今晚到底是怎麼回事啊？」
我們倆個圍著火堆坐，一時之間也理不出頭緒，就這樣靜靜的坐著。
「你身上燒焦了，馬的尾巴也燒光了，我張開眼的時候營火是滅的，
馬跟行李都不見了……」我吸了口氣，慎重的說出我的推理：
「你睡覺的時候翻身踢飛了火堆，腳上著火了；踢飛出去的火種燙著了馬屁股，
於是馬開始狂奔；然後馬腿勾到了行李，就這樣叮叮噹噹的跑出去……」
「聽起來好扯……」
「不過我現在只想到這種可能……還有啊，」說著，
我站起來走到遷身邊，賞他一顆暴栗：
「叫你值夜竟然給我睡著？沒燒死你算你命大啦！」
「值個什麼狗屁夜啦！連夜趕路不就結了？」
「一兩次我沒意見，但是你這趟出門是遠遊，一來又不是趕得十萬火急
，二來要費精神應付的狀況也多，我勸你還是多歇著點吧！」
被我說得無言以對，他就只是氣悶的頹坐在火堆旁邊。
「呿！真是麻煩，早之到就不要答應秦伯父帶妳出門了。妳睡吧，
今天我守到天亮。」這擺明在賭氣吧。我想了想，事情似乎沒有嚴重到這種地步。
於是我便起身，走到他的身邊，一隻手輕輕的按住他的肩頭：
「別生氣了，等會兒天亮了，你再陪我去收拾那些狼屍，好嗎？」
「什麼狼屍？」
「剛才我在追你那匹馬的時候，遇上了一群狼，順手料理掉了幾隻，
我們可以把肉弄下來當存糧，皮呢也許可以找個地方賣好價錢。
反正死都死了，放著也是浪費。」
「天亮再說吧。」他只低吟了一句。而我，則回到剛才的舖子上，睡了。
瑣事就不提了，這樣扛著大包小包的，我們不像是旅人，反而像是商人了。
一路這樣走，其實大部分的時候兩個人都像個悶葫蘆不說話，
偶爾有一些趣話兒卻總也說不上半天（一方面，當然也是因為那傢伙木頭）。
也到這時我才發現，出門在外遊歷其實並不是一件如同想像中那麼有趣的事情。
很多時候，你得忍受寂寞。
不過聽遷說故事，有時候是很有趣的。聽他說著那一路上的好山好水，
還有那些一聽就知道是虛構的武俠故事。偶爾我也說說老爹他們的故事，
他卻總皺著眉頭說：這是哪朝哪代的事啊？聽都沒聽過。
歷史都是人編的，我說。
當沒故事可以編的時候，就只能看風景了。
但是一片沙漠看了三天，說實話實在很膩。
「同樣的景色已經看了兩三天，你確定沒有走錯路嗎？」
其實我問的有點心虛。因為一眼望去無邊的沙海，看也知道沒花個幾天走不出去
。但是身上濕濕乾乾的味道實在不好聞。但我沒說出口，怕他又嫌我麻煩。
「沒辦法啊，這一帶聽說就是一大片荒漠。妳做客棧的應該也知道，
那些商旅往返往往都得費上個一年半載的功夫，有些甚至還回不來。
我在計畫路線的時候已經選最短的路走了，不過一定要走上個幾天就是了。」
他搖搖手，「至少我沒讓妳餓著啊！」
走著走著，天色不知不覺也晚了。就在我以為今晚又得露宿野外時，
卻在遠遠的山坡上看著有幾家燈火。那個距離稍微趕一下，
晚上應該到的了。於是我跟遷討論了一下，
最後我們的結論是在能夠借宿的時候野營感覺實在有點愚蠢。
「不過呢，我實在沒有印象這裡怎麼會有村子的。」敲門前，遷猶豫著說。
「歷史是人編的，地圖也是人畫的，你怎麼能知道他們沒有騙你？」
說完，我就敲了下去。
吃了兩記閉門羹，我甚至已經準備好去野營了。
「再一次。最後一次。有人在家嗎？」遷敲了門。半晌都沒有動靜。
「算了吧，我們去--」正當我準備離開時，門伊呀一聲開了。
我轉過頭，就著月光我看到了一張滄桑的老臉。
何老太太很慷慨的答應我們借宿一晚，而且堅持不收錢，
還吩咐著僕人幫忙打理我們的東西。
「沒關係，你們先去休息，旅行這麼久一定很累。」她慈祥的說著，
雖然滿臉倦容，但似乎一點也不在意我們夜半打擾了她的安寧。
於是在幾番客套推託以後，我們進到了客廳，何老太太亮起了燈，
端出了兩碗熱湯請我們喝著。
「湯是今晚剛好剩的，希望兩位不要見怪啊，荒郊野外的，
一時也生不出什麼菜餚來。」一邊披著大氈子，
何老太太微瞇著眼坐在桌子旁邊陪著我們。
「您千萬不要這麼說，今天能夠不露宿野外我們已經感到很萬幸了。」
遷拱著手說著。事情不會做，架子倒不少。
「是啊，何老太，我們謝您都還來不及了，怎麼會見怪呢？」
「呵，你們不嫌棄就好。對了，你們夫妻倆怎麼會大半夜走在這鳥不生蛋的地方呢？」
聽到這，我跟遷同時把湯噴了出來。
－－
夫妻？別鬧啦！
他們應該是從床頭吵到從尾那種。
等一下要怎麼吵？下回待續：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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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8/10/01 drcheng ◆ [文件] bs2 drcheng 自97/08/29起之各轉貼授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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