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Rainy Day 1

[gloleas (橘 蕁約)]

昏昏沉沉的雨天，看著疲軟陽光的窗外，燃玉覺得自己幾乎快發霉變成渣渣。但究竟為什
麼是變成渣而不是變成灰塵之類？他自問然後呵呵輕笑，甩開這無聊而無法自答的問號，
往外頭走去。




當細小的雨珠落下而外頭黑得像是沒有半點光時，他更覺得自己要發霉了。撐著傘走過街
角，細細落下的透明雨點中，熟悉的街角看起來有點不同，好像多了什麼？最後他在昏暗
的電線杆影子後發現另個瘦小的影子。




在這裡做啥呢？小東西？




甩了甩滿頭水珠，啊，這時候穿花襯衫就是這點好，再怎樣濕也不會透。他興味盎然地往
那角落走去。





※

看看自己，不要為我哭泣。




睜著眼看著床邊的人，儘管視野朦朧模糊，而所有的聲音都淡了，那哭泣聲卻仍舊這樣清
晰，清晰得惱人，清晰得讓他放不下。




真想開口說點什麼，但連這點力氣都沒有了。




眼前只剩下白，滿滿的白色，滿溢而出以至於刺目的白色。




啊……向來都喜歡白色的自己，此刻為什麼會討厭白色呢？這顏色看起來真不是普通的令
人厭惡，厭惡到想從這些顏色中逃走。




而那無所不在的疼痛仍舊抓爬著自己，從血管中像是藤蔓般伸展，從腳踝延伸到鼠蹊，從
腿根蔓延到全身，慢吞吞的痛感卻這樣真切無法忽視。就算到了這時候，那感覺也跟耳邊
的聲音一樣令人厭煩而忘不掉。




若是可以，把他的神經連根拔起好了，要是那樣就不會痛，該有多好。




不過就是個黑色的點，怎麼會蔓延到全身呢？讓他看起來活像塊驚悚的芝麻酥。




瞟眼床側，那與自己攜手走過這短短人生一半的女人，哭什麼呢？快拿個碗來在旁邊敲著
唱歌吧。




這樣我好安心走啊……




短暫休兵的痛楚再次捲土重來，好一陣的時間內他腦海裡只有痛這個字。究竟持續是幾十
秒？還是幾秒？還是其實很長？眼前只有大片的白，他感覺不出，也不明白，更不想花那
時間去計算。




試著找回自己在疼痛之前想著什麼，卻有些徒勞，空蕩蕩的、腦海一片的空蕩蕩，就跟身
邊令人厭煩的白色一樣。就連語然……他珍愛的女人的臉也是一片的白，慘慘的白。




我需要顏色。他對著自己說，吃力轉動著眼珠，卻什麼也看不清，就算是顏色降臨在眼前
，此時此刻，自己也看不清吧。真是……越來越討厭這空乏的顏色了呢，偏偏又是這顏色
陪著自己最後一段路。




語然……望著那張憔悴的臉孔，他興起比較的心態，真想知道她的臉和我的臉比起來，到
底哪個比較乾枯、哪個比較像是病人。真想伸出手摸摸她的臉啊，那張在別人眼中平凡的
臉孔，在自己眼中卻總是那樣光亮。




但此刻她黑髮的顏色，好像都褪淡了，就連黑色也離我而去……讓我抓住一點顏色，怎樣
也好。




於是他發現，是自己看不清楚顏色了。





※

「真是溼答答啊。」燃玉把那影子抱起，看著花襯衫上的花朵們因著那小傢伙身上的水染
上而顏色轉深，他輕笑，把小東西的臉轉向自己。




圓而亮、清澈的淺綠色，因著昏暗天色而轉圓的瞳孔。




「好一隻漂亮的貓。」雖然髒得看不出顏色，但我會把你的色彩給找回來。




輕撫著滿是沙土、簡直像從土堆裡鑽出的小動物，燃玉瞇細了眼彷彿透過朦朧不輕的視野
看見貓兒未來的模樣。儘管貓兒的身軀幾乎沒有重量，瘦巴巴的軀體在掌中微微顫抖，牠
連掙扎都不會，或許因著太年幼而天氣太冷。




「真抱歉啊……我暖不了你。」輕聲說著，儘管無效也把貓靠著胸口，用雙手護著，那樣
就算不太暖也可以擋點雨吧。




「跟我回家吧。」開口，帶著一點點的愉快，心底某處輕輕一痛，自己的居所算是家嗎？
或許勉強算是。




轉身，踏著嘩啦的水聲，聽著漸大的雨聲淅瀝，一身花襯衫被染成分不出紅綠的深色，男
子抱著貓往回去的方向走去。





※

試著要脫離軀殼，卻被綁在原處，明明另個世界的光都亮起，卻無法前行。




請別再為我哭泣，那聲音捆住我的腳。我想離開了，世間的一切令我疲倦，儘管我彷彿人
生的勝者。他掙扎著，看見自己透明的手腳，感覺自己冰冷而有實體的手腳，同時有著兩
個身體很奇特，半探出上身回望自己更奇異。




但他看著光亮漸暗卻只覺得著急。




身體在排拒著自己的存在，他感覺那強烈且持續不斷的推力，但那縈繞著的哭泣卻像是無
形的繩索，看似鬆鬆垮垮的，綁不緊般的繩繫著他，但他發覺那繩子盡頭竟似以死結扣成
，怎樣也無法掙脫。




好像牛仔的繩圈啊。他自嘲地想笑，但卻笑不出來。臉上的肌肉早就不受他的意識控制。
但這樣模糊的牽繫卻斬不斷那殘存的痛感，爬在他身上，啃咬著他最後一點知覺。




最後一波的疼痛襲來，遙遠而模糊，就像他眼前剩下的顏色。語然，不要再哭，不要再哭
了……那聲音就像關不掉的收音機，持續不斷地與他的疼痛共鳴。




啊……好吵。他皺眉，自己不該這樣說那關心他的女人，但那女人真的好吵，吵得讓他無
法閉上眼睛。




但他的身體還是漸漸冷下了，感覺著逸散的溫度，那一點一點飄去的暖意，被冷氣給颳走
鏟去的暖意，就像不曾存在過般。朦朧不清的視野裡，機器儀表上的電子亮線曲度卻分外
清晰──逐漸緩慢的心跳，逐漸凌亂的心電圖。那線條對他而言這樣熟悉又遙遠，曾經多
少次看著那逐漸平緩的曲線聽著那嗶聲的宣判，而此刻輪到自己。




但當那聲音響起時，他只覺得自己的知覺渾噩而矇矓，逐漸暗下的視野中卻只有一件事確
定。




他還沒來得及摸到那光，也還沒來得及離開自己的身體。




他還沒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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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難得嘗試的多線作，是某篇長篇的外傳。

然後...這篇和夏夜沒有關聯，

只能向期待後續的朋友道個歉了。

（合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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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rom: 122.122.185.11
推 SHKOCHAN:橘子～～～～（舔） 還是有機栽培的橘子味道好～
o//////o!
推 dollnora:長篇呢(伸手)
等我寫完....(掩面)
推 Catonline:最近打算使用環保竹筷系列~請橘子做好準備進行配合…XD
嗚啊....這樣會有刺啊>口<
推 pxkate:嘎嘎嘎...哈哈哈...橘子呀你讓我掉進新的坑了(眼露紅光)
   (抖抖) 這樣不是很好嗎?
推 f6415:串燒橘子料理~~~哈哈~跟到~~推推推
   等等  什麼時候有這個了@口@!!
※ 編輯: gloleas         來自: 122.122.187.114      (10/26 02:5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