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Rainy Day 13

[gloleas (橘 蕁約)]

※

睜開眼，燃玉看了看身周，覺得自己彷彿還在夢中。伸手摸了摸臉，卻覺得從手臂的
肌肉到指下的臉頰皮膚皆僵硬無比，從好久以前就沒體驗過這種僵硬感，上次有這種
感覺，似乎是在……




在冷藏屍體的冰庫裡。




「你醒來啦？」一張幾乎可用精緻形容的臉出現在正上方，燃玉愣了幾秒才回過神。




「李明魁？」他開口，只見那人搖了搖頭。




「李明神？」只見那張臉聞言露出粲然的笑容，明明是在室內，燃玉卻突然覺得陽光
有點過於燦爛。




據說他們是死於飛機失事而轉化為活死人的雙胞胎兄弟，為何會差這麼多？燃玉搖了
搖頭，總算想起自己為於何處，同時他瞪大了眼，掙扎著起身。




為什麼……自己還活著？




同時腦海中浮現那令他一顫的名字。




「語然怎樣了？」燃玉不知哪來的力氣，居然跳了起來，不過卻不夠他站直，下個瞬
間，他拉著李明神一起摔倒。




撞到頭的李明神似乎花了三秒才將視線聚焦在眼前發狂的病患臉上，慢吞吞地開口，
「母子均安……」




「我問你語然怎樣了，沒問你的產科客人，現在她到底怎樣了啊！」燃玉搖撼著被他
壓在身下的雙胞胎哥哥，急切萬分。




門喀啦一聲開了，探進另顆頭，燃玉抬頭瞬間嚇得一跳，就算知道有雙胞胎，同時看
見兩張一模一樣的臉也太考驗心臟──就算他的心臟其實不會跳，還有點萎縮也一樣
。




只見探頭的那人打量了他們幾秒。




「打擾了。」門關上。




「李明魁，語然怎樣了！」燃玉大叫著想去開門，腎上腺素卻不夠他再次暴衝，只好
坐在原地咆哮。




幾秒後門再次喀啦打開，魁又探頭進來，「我以為你們在辦事咧。」他笑得像隻活色
生香的狐狸精。




和陽光燦爛的李明神一點也不像。燃玉再次在心底作出結論。




「辦你媽的咧──」用張陽光燦爛的鳳眼帥臉說出這麼粗曠的語句，讓燃玉一陣頭皮
發麻，向來他接觸得較多的都是弟弟，難得和哥哥相處就體驗到詭異的多重違和感。




「語然究竟怎麼了？」燃玉鍥而不捨地追問，只見魁抓了抓滿頭黑亮的長髮，探身進
來。隔了這麼多年，他的頭髮早已留過腰，不若當年的半長不短。




「她很好。」魁開口，燃玉只覺心底某顆巨大的石頭落下，頓時眼前發黑，幾乎倒下
，這才發現方才支撐他的不過就是口強撐的氣。




「還在那邊睡著，孩子也跟她在一起。」魁接話，而燃玉想起某件事，猛地睜大眼。




「我睡了多久？」燃玉追問，而魁偏了偏腦袋，一如其習慣動作。




「一整天有吧？」魁說著，燃玉這才注意到他白得透光的臉上有著近似熬夜的青影，
那是壞人靈力透支的痕跡。




帶著些許歉疚，燃玉的聲音小了些，「……我怎麼活下來的？」




魁眨眨眼，再看看仍舊仰躺在地上、被燃玉壓得死死的李明神，「神，這交給你解釋
了。」




「如果他起來的話……」李明神的聲音莫名地有些虛弱。




燃玉吃驚地往旁邊倒，被魁一把拉住，差兩公分撞上淡粉色的牆壁，而李明神總算從
他的體重壓制下掙脫。




「看不出來你還挺重。」李明神笑了笑。




「所有的BAD GUYS都很重。」魁開口，輕輕放開手中的人，一面語氣冷靜地點出這事
實，「沒有人知道為什麼，但是搭電梯一直很困擾我們。」




「所以我到底……」燃玉試著讓這對進入日常閒談模式的兄弟想起他的問題，卻猶豫
著，並覺得他們或許永遠不會開口回答。




「我們試著把靈氣灌到你的血管裡，看來效果不錯。」李明神聳聳肩，指了指一旁的
魁，「我給了不少，他也貢獻了一些。」




「很久以前我們試過一次，但那次失敗了。」魁聳聳肩，「因為不確定結果，所以也
沒事先告訴你。」




燃玉瞪大了眼，不確定自己該不該覺得感謝，他幾乎以為自己死定了，連遺言都交代
完了啊……




「告訴你的話，你就真的會把自己弄成殭屍才收手，雖然那時候也差不多了。」李明
神解釋著，同時聳聳肩。




聽著這樣的說明，燃玉啞口無言，不得不承認……他說的是對的。




「去看看你的女人，我估計她的催眠快醒了。」魁聳聳肩，同時點點房門，另一隻手
則伸到他面前，「不趁現在看，你也沒機會再看見她了，畢竟你當初選擇的，是讓她
以為你死了，還頗為隆重地下葬。」




將手握上眼前那雙手，任由魁將他從地上拉起，魁的手同樣僵硬冰涼、同樣毫無生氣
。




「她已經不是我的女人……」有些苦澀地開口，燃玉說著，試著不讓自我欺騙持續下
去。說出口就會面對……雖然不知真假，到了這時候他居然還會想起普通心理學的課
程。




「管他啊，去看看也不錯啊。」魁挑起半邊眉毛，也沒等他反駁，就半拖半拽地把他
拖出房間，拉到隔壁的另一間病房。




「這裡設備不錯吧？」李明神跟在後頭自顧自地說著，聲音中不無得意，燃玉想起那
間手術室，雖然空間不大，但的確可謂應有盡有。只聽李明魁繼續說著，「當初如果
你沒那麼乾脆地發誓，這邊真的非常歡迎你來工作的。」




搖了搖頭，燃玉開口，細微的嘆息從嘴邊逸出，「不……帶我去看她就好。」




一切都已經過去那麼久，現在提這些已經不再具有意義。




淺紅色的房門開啟，裡面同樣是粉色基調的粉刷，看來整間醫院都是這柔和的色調。
房內的床上坐著個人影，映著窗外陽光的輪廓消瘦，讓燃玉莫名心疼起來。




不要再自作多情了，她早就不是你的人。




走向前去，似乎是聽見了聲音，那女子轉過頭來，有些空洞的眼神證明她仍未從催眠
中清醒。而此時靈氣逼近臨界低標的燃玉，也無從感覺她究竟還需要多久才會從催眠
中醒來。




「語然……」儘管如此，這許久未曾出口的名字說出口時，還是帶著細微的顫抖。




兩個字就能包含許多東西，多到讓他都無法承受，跌跌撞撞地鬆開魁的扶持，燃玉靠
了過去，短短一段路走得像是醉酒般歪歪倒倒。走到離床一兩步的距離他卻停下，小
心翼翼地，握起那雙透著些許暖意、骨節清晰而蒼白的手。




握上的瞬間，他驀地發顫，好像曾經被狠狠剜去的那部份，又回到自己身上。握著那
隻手，他幾乎不想鬆開，完全不想鬆手。




魁和神互望一眼，走到窗邊的家屬床，輕輕拍了拍那同樣未從催眠中醒來的少年，領
著他離開病房，留下兩人獨處。




雖然心情激動，燃玉仍明白了那兩人的企圖，嘴角彎起苦笑，「做什麼呢……有什麼
好避開的，對吧？然。」




「反正妳不會記得我……也或許從未想起我。」短短幾個字，卻苦得像是嘔出的膽汁
，燃玉垂下頭，覺得苦味讓嘴唇都為之麻木。




昏沉的女子像是聽見他的聲音，隨之轉動眼睛，那雙他看了許多年的翦水雙瞳，深黑
清澈依舊。曾經以為反正相處的時間久長，自己可以將所有力氣投入夢想和金錢事業
，為她賺取更加豐衣足食、什麼也不愁的生活，以為那雙眼睛的主人將永遠在家裡等
著他。




沒想到有日將再也無法歸家，有日她將永遠不再等待自己。




「然……」嘴唇發顫，他開口，一點眼淚隨之流下。幾秒後，淚水泉湧而出。




而那隻被握著的手緩緩收緊，燃玉近乎驚愕地抬頭，眼前的眼睛仍舊有些無神，卻透
著喜悅，難以言喻的喜悅。同樣透明的淚水從那雙眼睛中流出，滴落他的手背，但這
眼淚卻和燃玉自己的不同，是暖的。




燃玉有些驚慌，猶豫著該不該抽回手，去叫李明魁回來將女子的催眠補得更深些，讓
她睡入更迷濛的夢境。正猶豫不決，卻聽語然在旁低聲開了口。




「我又夢到你了……」女子伸手輕觸他的臉頰，聲音宛如來自遠方，「你過得好嗎？
我好想你，你走了好久好久，我好久沒能夢見你……」




「為然。」床上的女子低喚，聲音近乎嘆息，嘆出男子那幾乎連他自己也遺忘的本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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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 mg0351: 橘子。」 好好看......給你吃糖，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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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口@+ (發現同類?) 虎斑貓超可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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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 f6415:為什麼我想哭呢，討厭的橘子！你又不是被濃濃的辣椒醃過，也
→ f6415:沒有沾滿嗆味的山葵醬，更不是灑了一堆胡椒粉。討厭啦！我決
→ f6415:定了！我要做一盤(怪味橘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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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 Vasio:很好看~
   謝謝~~~
※ 編輯: gloleas         來自: 122.122.185.11       (11/06 21:5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