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Rainy Day 8

[gloleas (橘 蕁約)]

※

再次睜開眼睛，渾身上下痛得像是沒有一處完好，眼前又是個渾身白衣的男子俯望自
己，而他則是再次動彈不得。床上的男子試著掙扎，再次確定活動徒勞無功。




難道是自己回到冰庫再出來一次？他轉動著遲鈍的思緒，同時試著動動手指，卻一點
冷意都感覺不到，但手指不聽使喚。




GCS運動部分昏迷指數1，他想著，同時有點想苦笑，卻連牽動嘴角都有些艱難。




「你還真是百年難得一見，才剛醒來就又把自己摔到壞掉的傢伙。」白衣人口唇微動
，低沉的聲音傳來，那音色聽來頗為耳熟，而那人……似乎自稱魁。




床上的男子閉上眼，許許多多零零落落的記憶一一甦醒，最不想想起的片段也同樣清
晰。




方形的客廳內、橘黃色的燈光下、米白色沙發上，兩個相依相偎的人影。其中一個很
眼熟，另一個也曾經看過，眼熟的那個這樣熟悉，讓他完全無法說服自己認錯人或挑
錯窗戶，而對此他無法接受也無法理解。




熟悉的是他的妻，語然，旁邊那似曾相識的、寬肩窄腰、頗為高大、伸手攬著語然肩
膀的男子，似乎……是妻的朋友。他們據說是從國中以來的同學，到大學失去聯絡，
他看過許多語然照片，照片中那兩人手拉著手笑得燦爛。當年的自己在大學時代追到
了妻，從來沒主動開口追問妻與那人的過去。




但又為何自己把那人的模樣記得這樣清楚？清楚到一眼就可以認出──或許自己其實
始終都非常在意也不一定。




而在他從死亡的世界歸回時，看見的頭一個景象就是他們如此親密。




許多想法閃過、凌亂疼痛而且混亂，最後他從十樓的高度鬆開手，張開雙臂，鳥一樣
地迎接自己的墜落。他決定不去想為什麼自己還能醒來卻不是在天堂或地獄的問題，
或許自己那被稱為『壞人』的新身份其實是殭屍，如同故事裡的活屍，再也沒有機會
得到死亡的眷顧也不一定。




「我死去……到現在，有多久？」他開口問，而眼前的人只回望著自己。




「不錯的問題，也許幾天，也許幾個月。」魁聳聳肩，似乎不甚在意這疑惑。




「我問你……我到底死了多久？」不知為何，腦中有個部份斷裂了，活著時的教養消
失無蹤，儘管虛軟無力，憤怒還是像火一樣燒過他的理性和自制。




「幾天吧，想想我找到你時，你在冰櫃裡還渾身是冰欸。如果死很久的話，我恐怕就
得去墳墓裡把你挖出來。」魁扳著手指，滿臉無辜。




我不該對他生氣，這人我幾乎不認識……腦子裡有太多念頭盤旋，讓他幾乎以為自己
什麼都沒想。我才死了幾天，或許連七天都不到，但家裡已然有人佔據了他的位置。




或許他該猜測，那人在更早以前就已佔據自己的空位也不一定。




轉念至此，他心底的火突然熄了，取而代之是空蕩蕩的疲倦。妻子的冷淡、僵硬麻木
的神色、疲倦的眼神，曾經他忽略或者故意不看的一切，此刻都變得無比清晰，清楚
到一閉上眼就可以看見。




是我先離開她的……




所以我沒有理由怪罪妻離開我。




無比疲倦地，他幾乎想閉上眼睛。




「怎麼樣，我把幾乎摔爛的你縫好了耶，要不要考慮一下我之前的請求？」




「接你的工作、或者回來當醫生。」他平靜地複述那人曾經說過的話，感覺自己口唇
張合、腦袋比什麼時候都清醒，或許從來沒有這麼清醒過。




原來最傷心最痛的時候不是哭泣吶喊、不是呼天搶地，而是冷透了的麻木。




「答對了，你要選哪個？還是你願意全接，這樣我就可以去度假了。」




回去當醫生……他在心底喃喃那第二個選擇。睜眼這樣久，男子終於看清身邊的景象
，他發覺自己躺在手術床上。週遭是極淺粉紅的天花板、方正的房間格局、關上的手
術燈，一圓圓的銀灰色手術燈泡鑲在圓形燈座上頭，若是按下開關，它會灑出燦亮的
白光。




這規矩方正、無比熟悉的一切讓他莫名想跳下床，拔足狂奔逃離這令人窒息的空間。




「不……我不想當醫生了。」他緩緩開口，「再也不想當醫生了。」




他的世界粉碎了，就像他從樓上掉下來時，砸碎自己的軀體般。他想擺脫這可怕的殼
，那禁錮他、讓他無法呼吸的白色巨塔，美輪美奐、人人稱羨的白色監獄。




「早就……想逃走了。」呢喃著，他覺得自己打開一扇門，終於看見自己的真心話。




「我從來沒見過還沒接受訓練，就先立下誓言的BAD GUY啊。」魁說了句沒頭沒腦的
話，但床上的男子無力追問，就像對身邊所有事都失去興趣一般。




「你確定你永遠不當醫生了？BAD GUYS是不可以隨便說這種確定句的喔。一旦對任何
事發誓，那都會成為你的誓言。你聽我說，你現在還可以趕快反悔……」魁開口問，
男子閉上眼，儘管不甚明白魁到底在說什麼，但他仍確定那就是自己想要的。




「真的要把這當成你的誓言嗎？你可以藉由誓言得到強大的力量，但違誓的代價還頗
大的。」魁說個不停，但他一個字也聽不進去。




「我聽不懂你說的，但我已經確定了，以後永遠不再執醫業、也不穿任何白色的東西
。」他淡淡地重複自己的決定，白色……他想徹底擺脫這種顏色，再也不要看見象徵
專業或許也象徵冷酷的白袍。




「唉，還真是確定。但你有麻煩了，誓言被身體確認後就不能回復……」魁撐著頭望
著他，而此時躺在床上的男子突然發覺某種詭異的感覺從骨頭裡湧出，流竄在他全身
中。




就像是某種開關打開一般，他震驚地感覺著水流一樣的東西瘋狂湧動著，就像是能量
流一般，沖襲著他的四肢和軀體，彷彿自己的血壓或什麼猛地竄高，有什麼在血管中
狂亂地流動。




「就跟你說不要隨便發誓，只要你抱著發誓的心情說這種肯定句，誓言就自動確定了
……」魁的聲音有些矇矓，「還一次發兩個誓，這樣以後幾年你怎麼在我的診所幫忙
啊？你就算不當醫生，BAD GUYS實習期間，還是要來我的診所看看我怎麼過日子啊！
」




在血管和骨頭中奔流的力量湧到他胸口，沿著他的頸子往上衝，他感覺整個腦子都在
發燙，而隨著那能量充滿了全身，他幾乎無法繼續躺著。男子翻身坐起，靠在床邊喘
氣，只覺五臟六腑彷彿都要隨著那力量從口中湧出。




不由自主地，他翻身跌落床面，趴在冰冷的地上嗆咳不已。




「唉，新死的軀殼根本不能承受這樣大量的靈氣說，我連靈氣是啥都來不及教你，你
就這樣……」魁沒有動作，只坐在原處俯望著他。




「告訴你吧，每多一個誓言，靈氣就會增加一倍，所以我才會阻止你啊。看你這死樣
子，你恐怕要成為第一個因為靈氣過多而腦血管中風的壞人……」魁持續嘟嚷著，但
他已經無法再聽進任何話。





※

燃玉蹲在沙發上，只覺得萬分無辜，看看左再看看右，左邊那人看起來還是一臉恐懼
，右邊那位則從再次進門到現在都冷得像冰山。




「花花很乖的啊，是你的徒弟太沒用了。」燃玉決定再次為自己的貓辯白，被關在臥
室內的貓發出響亮的抗議，他的寶貝花花可從來沒受過這種待遇。




「你再說一次試試。」師父開口。




「阿黑黑真的好護短。」燃玉可憐兮兮地說道，一面偷瞄旁邊那好像連聽見貓叫都快
昏倒的徒弟。




「所以你們到底來找我做什麼，強迫我打掃房子？還是打算來挑撥離間我和花花的感
情？」猶豫了半晌，燃玉決定打破這種莫名其妙的僵局。




「想問你有沒有加強力量……或者勇氣的方法。」師父開口，「協會那邊應該有相關
的記載？」




看著那仍舊圓睜著眼，彷彿隨時都處於驚嚇狀態的青年，燃玉開始覺得自己冷血，這
種時候理應表示同情，他的嘴角卻不斷抽搐，「我的同情心好像壞掉了……」他冷靜
地開口分析。




「或許不止你。」天啊，這是黑師父會開口說的話嗎？燃玉驚駭地看向師父，只見他
的表情仍像結了層薄冰般紋風不動。




或許今年BGAIT（BAD GUYS Association in Taiwn）的冷面笑將選拔賽，那個魁的陽
光燦爛哥哥舉辦的可怕活動──應該派阿黑黑上場才對。




「要讓他勇氣增加，最簡單的方法……」燃玉咬著手指，猶豫著該不該說出心裡的答
案，最後他決定誠實為上策，「就是讓他和貓相處個兩整天之類的，不過請別跟我借
花花，那樣有礙她的身心發展。」




「我試過了，但他只有更怕而已，原本只是不敢摸，現在一看到貓就逃個不見蹤影。
」師父的聲音傳來，連這麼斯巴達的方法都試過，看來阿黑黑還真是吃了秤砣鐵了心
，才跑來跟自己討教凌虐徒弟的新方法。




「你們不要這麼冷靜地討論這種可怕的話題好不好！我的人身安全遭到威脅了啊！」
徒弟的慘叫聲響起，燃玉開始覺得，這應該是阿黑黑的最新討債方法。




把這徒弟帶走，這禮拜我領到薪水先還你十張小朋友好不好？我去賣臉蛋賣身好了，
趕快把這可怕的孽緣終止掉……再這樣吵下去，我還能住在這裡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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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163.15.154.12
推 dollnora:主角要賣身！下好離手！
   出價了出價了~
推 Catonline:代表小喵舉牌出價:3斤小魚乾外加8塊3毛3(喵)!
   阿燃表示: (淚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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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橘子是非賣品>口<!!
→ Catonline:沒錯橘子是附贈品不算錢的～買燃玉+阿黑黑+工讀生的話
→ Catonline:就搭一個橘子的說~^-^~
   橘子不是贈品>口<  (阿黑黑看著阿燃表示:要賣請別把我拖下水)
→ Catonline:小喵悄悄上來捉住小橘子捏一捏~然後抱著橘子打呼嚕~
   好溫暖-/////-  (挨近)
推 f6415:橘子當然是「非賣品」~她是，測試用橘子型。(繼續翻著又一套
→ f6415:剛剛滅菌完的手術器械，拿起一隻新式切割刀，劃一刀，架上擴
→ f6415:創鉗，哎呀！應該請王牌醫師來蒞臨指導，該請誰來好呢？
   我不是啦不是啦Q口Q  (把開口用膠水黏起來逃跑)
→ Catonline:要不要讓買走燃玉的買主把燃玉拴上繩子拉過來做指導呢~
→ Catonline:[掩口]燃玉可是前‧科主任的說~[滅哈哈~展覽啦參觀啦!]
   阿燃越來越命苦了....(買門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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