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Rainy Day 12

[gloleas (橘 蕁約)]

※

銀亮的手術刀在白色手術檯燈下散發出鋒銳的光芒，燃玉瞟向身側，注意到儘管似乎
不是很樂意，還是刷手跟進手術室的魁彷彿又有什麼話想說。




「我們這邊前人留下來的幽靈夠多了。」魁瞇著眼睛開口，「我不想要你昏死然後再
多兩個。」像是回應他所說的話般，一旁的牆上探出個灰濛濛的人影。




燃玉點頭，仍舊聽而未聞的模樣，魁聳聳肩，「你確定真的要替她動手術嗎？」




前者再次默默點頭。




「你手術開下去就是破則。」魁開口，其實這句話他在一同刷手消毒的時候就說了兩
次，但燃玉繼續裝做沒聽見，「也就是打破誓言，你的靈氣會因為這樣，在過程中散
去百分之九十以上。」




「這樣的話，你要是倒下了我也無法接續你做手術，那位女子會犧牲，更不確定那點
靈氣能不能保住你的循環系統。」魁聳聳肩，「沒保住的話，你也會和她一起變成死
人，啊，你別忘囉，壞人變成的死人又是另一回事了。」




燃玉再次點頭，魁的話就像風般從他耳邊流去，半點也沒進到他的聽覺。此時他心中
只剩下簡單的幾件事、幾個資訊。看著牆上投影的X光片和電子屏幕上的電腦斷層影
像、正子攝影的圖片，那是李明神入侵醫院電腦偷出來的資料。




許多數據在他腦海中轉來轉去，至於魁說的都不重要，再高的風險都不會阻止他動手
。




魁看著他嘆氣，臉上卻露出種奇異的笑，「就算我告訴你那女人生病的事，也不表示
我希望你對這件事拚命。」




「從通知我的那刻起，你就該知道，我絕對會把這個patient接下來，而且我一定會
作完。」燃玉喃喃，雙目仍不離那Ｘ光片箱上的黑白影像，瞬也不瞬。




就算血液凝固在血管裡，就算會變得比死還悲慘，我還是會撐到結束為止。




拿起台子上並排排列的手術刀，看向床上那被綠布遮蓋大部分，只剩下手術區域暴露
在燈光下的軀體。




語然，不用怕，我在這裡。他在心底說著，就像在很久很久以前，曾經有過的畫面。




我會讓妳好起來的。




綠部遮蓋的另一頭，套著呼吸器的女子儘管昏睡著，仍舊皺起眉，緊閉的眼角透出一
點淚，在手術燈的光亮下晶瑩。





※

銀色的刀刃落下，在白皙的肌膚上沿著畫好的線走著。儘管已經是許久以前的事，閉
上眼他卻發覺皮膚張力線在心中清晰可見，不需要特別計畫，那些彎曲的線條就清晰
無比。




沿著皮膚張力線走，就可以留下最小的疤痕。頭一次聽見這個詞，是在生理學上嗎？
還是大體解剖學？在各科外科又再次聽見，一次又一次。但這回那些看不見的曲線在
他心底卻無比清晰，執刀的手沒有半點晃動猶豫。




極度的專注之下，心底卻有著聲音輕輕說著，說著他曾經看過的各種案例case，講著
三十年前聽見的各種知識。那些早已刻寫在他的靈魂上，儘管像是什麼都忘了，卻又
在接觸的瞬間想起。




又或者他從未忘記，更或者，他所有的記憶都停留在那個時間，一如這停駐的軀殼一
般。




恥部開進去，儘可能把疤痕保留在底褲蓋得住和恥毛可遮蔽的部位，儘管語然對外貌
不是在意，他仍希望她的美麗一如往昔。那只有他看得見、旁人皆已為平凡的美麗，
至少他以為，只有自己看得見，也將永遠單屬於自己。手術刀頓了頓，燃玉沒有繼續
往那方向想下去。




極度專注時，背景音樂般的思緒仍未曾斷，卻又往另個方向的記憶探去。曾經手下的
這具軀體他如此熟悉，也自以為自己有多瞭解裡面棲息的靈魂。但驀地回首，他發覺
自己什麼都沒懂過。




殷紅的血流出，浸濕止血棉，魁熟練地替他把棉花夾走，遞過電燒刀讓他止住冒出的
血。這鮮紅色與他此刻擁有、體內所流的大為不同，看著那染在白棉上的鮮豔色澤，
他心底居然冒出莫名的羨慕。




加速了動作，避開神經和大血管，一路往下探尋。骨盆腔被打開，臟器的鮮紅色在金
黃網膜拉起後清晰可，他持續深入，找到正子圖上的黑點和那被癌細胞侵蝕的組織。




隨著他每個動作，細微的力量從他身上散逸，漏出的靈氣就像是飄散的煙氣，在空氣
中緩緩集成薄霧，卻不影響視覺。




抬起手術刀，照著之前魁所說過的方法，他以靈氣包住器械，再次往手下的人體深入
，卻不是切割患處。碰觸到那臟器上的暗色斑點，他讓自己靈魂的氣息流入那被癌症
這嗜血的螃蟹所啃食的軀體。




感覺著靈氣流動，這成了半想像式的手術，但他可以清晰感覺自己的靈氣如同探出的
肢體末梢，流過微血管、碰觸細胞，尋找目標並加以摧毀。




銀亮的光芒在女子軀體深處流動閃爍，像是遊走的電流，偶爾亮起的光點便是又一次
與癌細胞的遭遇。




一旁的李明魁端詳著燃玉，同時觀察他的身體狀況，準備隨時出手制止他的動作。這
治療他無法替代，因為只有燃玉這樣清楚癌細胞的狀況，對於靈氣的細微掌控，燃玉
更是高出他好幾籌。




躺在床上的女子貼著膠布的眼球震顫，轉動著旁人無知覺也無從得知的夢境。




流轉的時間、流轉的夢境，一切回到過往，彷彿又看見那清秀的臉孔和高挑的身影，
甫披上白袍，夕陽下騎著腳踏車回眸，對著自己微笑。




氧氣罩下一點微笑開展，眼角又一點淚滑落。





※

「該停了。」魁開口，試著制止，就算還有癌細胞，也該被殺得差不多，而燃玉身上
的靈氣已因為治療和破則的關係，到了前所未有的枯竭境界。儘管常人看不出，長期
做為壞人協會醫師的李明魁也注意到燃玉身周的氣息漸弱。




但眼前的男子虛弱地搖頭，手仍就深入女子的下腹部，電燒止血很成功，沒有更多的
血液冒出。而銀色的光亮則弱了許多。魁卻無法確定，究竟是燃玉的靈氣衰弱，還是
癌細胞接近全滅的關係。




或許兩個都有，但不論如何燃玉不該再繼續，他如果再這樣燃燒下去，靈魂恐怕會全
部化為能量，統統離體而去。




那樣的後果不堪設想……




「你再這樣下去，魂魄全部離體，你會變成沒有腦的殭屍。」魁忍不住再次制止，卻
不敢去動他的手，生恐用力拉扯會傷到下方的人類軀體。




「那樣也不錯啊……什麼都不用想了。」燃玉開口，深黑的眼瞳已然有些目光渙散。




「梁燃玉！」魁吼叫著。




「真難得看見你這麼生氣……」燃玉望著他的眼神已然轉為空洞，一如他曾經看過的
殭屍般，但隱隱約約還是有著不同，「就快結束了。」




銀色的光芒依舊閃爍著，卻從開始時寒星般的光亮轉成現在薄弱的光點，燃玉張口欲
言，先出口的卻是一串嗆咳，「如果我變成殭屍，就把我殺了，燒乾淨一點。」




「別把力氣浪費在這種鬼話上……」魁開口，語尾卻消失在口中，看著眼前逐漸失去
生氣的人，他驀地有些疲倦。




「花花就拜託你了……」穿著手術衣、看不出年紀的清秀男子彎起一抹笑，純黑的眼
裡有著說不出的悲傷，「牠只吃皇家貓乾糧和靈氣，連希爾斯都不吃，我知道很勉強
，但是只有你我可以放心……」




「結束了……」那悲傷的笑容擴大，「縫合也麻煩你了。」




男子緩緩從傷口中抽出手，手上那柄做為媒介的手術刀乾淨得像沒用過，映著手術燈
，金屬刀刃銀光閃爍，「魁……謝謝你。」




伴隨著砰然倒地的聲音，躺在地上的男子笑得粲然，儘管他眼睛已然閉上，那抹笑卻
是十幾年來，魁所看過最真實的笑容。




看了看手術台上的女子，再看看地上，魁只覺自己陷入難得的兩難。




「李明神！！！」魁使出全力，站在原地對著天花板咆哮，「給我刷手過來幫忙！！
」




樓上傳來碰地一聲，和一聲非常切合狀況的幹。




掏了掏耳朵同時瞄了眼手術檯，沒有靈氣的抑制，女子傷口正緩緩滲出血絲，魁再次
吼道，「不想再多兩個地紼靈的話，就給我滾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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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架空(?)奇幻，手術過程不符科學很正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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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xkate:我頭推耶～（灑小花）
   恭喜頭推: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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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耶~今天被抓到的不是我(飛逃!)
推 f6415:先頸推~忙碌中偷空。
   工作加油!
推 dollnora:捕捉住飛逃的橘子(飛天橘？)
   (拼命搧樹葉翅膀)
→ Catonline:飛天橘的口感,想必和未飛天的大不同~期待F大烹飪~
   不過就是多了幾片葉子而已Q口Q
推 vicmp:其實是噴汁才飛上去的  0 . 0
   原來如此 那就乾掉了不好吃了  耶~(逃脫)
推 emmita:不行不行，把橘子逮回來繼續寫！邪惡地蓋上鳥籠
   可是已經乾了喵O_Q
※ 編輯: gloleas         來自: 122.122.187.218      (11/06 00:53)
→ Catonline:拿出各種鍋子筷子顯微鏡盤子~打算仔細研究飛天橘~
→ Catonline:順便準備補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