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神幻人生系列 The last day 7

作者Midlight (米德萊)

看板marvel

標題[創作] 神幻人生系列 The last day 7

時間Thu Feb 11 20:01:20 2010

第七章. 遙遠的回憶死神一消失，我看著手中的手機，猶豫著不知道該不該接起來。反正都快死了，說幾句話也好吧？閃過這個念頭，心下一橫，按下答話鍵。「喂？」沒有聲音。我又喂了一次，看了一下手機螢幕，原來已經掛掉了。不知道潔安會不會打第二次？我緊握著手機，身體挺直，深怕再漏接一次。等了許久，大概有十分鐘，我像顆洩了氣的皮球，頹然的往後一躺，任由失望在身體裡擴散。「她應該不會再打了吧？」死神突然又現身。方才死神突然消失，大概是怕我尷尬，而現在又突然現身，我已經不感到訝異。「也許吧，大概也是我這一生最後的一通吧？」我裝作不在乎。說完，手機突然又嗶了幾聲，我迅速把身子打直，看著手機螢幕，興奮的感覺瞬間被抽光。「怎麼了？」死神問。「是簡訊。」我打開簡訊內容，說：「她打的。」 ﹙大強，我明天就結婚了，祝福我吧？﹚ 我看完後，猶豫了很久，不知道該不該去回覆她，最後還是把手機收起來。死神滿臉疑惑，顯然不明白我為什麼這麼做。「她明天要結婚了，需要我的祝福。」我平淡的說。「那為什麼不祝福？」我沒有回答，只是看著遠方。死神也沒有追問，安靜的發起呆來。我們人神就在車子裡沉默著，我一直看著遠方，死神也都沒說話。我回想起方才死神說的故事，想像祂說過的每一個場景，想像前世的我是什麼樣子，想像前世的潔安又是什麼樣子。沒想到潔安竟然是天使，也是仙女。對我來說，不用作天使或仙女打扮，在我心裡，她就是天使，也是仙女。突然間，我想到前世的我在鵲橋最後看到仙女的場景，那仙女含情脈脈又憐楚的表情，與潔安的面貌合二為一。不知道潔安在我離開她後，是不是常擺出這種表情？我是不是真的太自私了？想到這裡，就有一股衝動。「走吧。」我突然這麼說，發動車子。「去哪？」死神抬起頭來，不明所以。「我想……至少要親自去祝福她吧？這樣死了也不會不瞑目。」我看著音響上的時鐘，下午三點二十三分。從台中回到台北，應該來的及吧？車子很快駛上高速公路，開沒一會兒，我就發現路況不太對勁。「今天車子怎感覺滿多的？」我皺起眉頭，瞥著時間，已經快七點，但才到苗栗而已。「按你們凡人的時間來算，今天是星期六。」死神說。「完了。」我心驚。「啥意思？」死神不解。「現在車子就有點多了，我想到桃園那一定會開始塞車，再這樣下去我時間根本就不夠。」我解釋。「所以？」死神問。「走省道吧。」心念一轉，馬上下交流道。一下交流道，辨明方向，走上省道，我把油門一踩，沒了命似的往前開，經過好幾個十字路口，闖了好幾個紅綠燈，我依稀聽到許多車子煞車的聲音和碰撞的聲音，以及髒話連連的怒罵聲，在這非常時刻，我已經不想顧慮那麼多了。死神曾經說過，在你死期以前，不會死就是不會死。既然如此，我想在這個時候闖一百個紅燈應該也不會怎麼樣。「喂，雖然我是說過在死期以前不會死就是不會死，但你也沒必要發瘋似的開車吧？更何況現在還那麼早。」死神把安全帶繫上，兩隻手緊抓車窗上方的安全把。我沒有多餘的心思去理會死神的話，全神貫注的握著方向盤。「媽的，你一定是電影看太多，你以為你在拍電影嗎？」死神開始咒罵。「可惜我的人生不能喊卡。」餘光瞥過時速表，時速已經顯示一百六十，「有時間抱怨的話不如幫我注意交通警察吧。」「我根本就不用注意。」死神說。「啥意思？」「你沒聽到嗎？」仔細一聽，我聽到警笛聲，瞥一眼後照鏡，已經有一台警車在後面追了。「怎麼辦？我不能在這個時候被攔到阿。」我手心冒汗，開始分神。到苗栗了。「我怎麼知道怎麼辦？」「你不是死神嗎？應該有什麼神力之類的吧？想辦法阻止他們，龜派氣功、靈丸、斬鑑刀還是卍解都可以。」我開始胡言亂語。「卍你老母，你漫畫看太多喔，都二十八歲還學小鬼看啥漫畫。」死神吐嘈。「快啦，還有心思吐槽，趕快幫我想辦法，他們要追上來了！」警車開始對我廣播，可是我充耳不聞。「好吧……看來只能用那招了。」死神手終於放了下來，神色自若。「嗯，還是有辦法的嘛，快讓我看看你們死神有沒有什麼大絕招。」我緊張的情緒總算鬆懈了一點。「掰掰。」死神消失了。「幹。」我忍不住大譙。還真的給我消失了咧，等我死了我一定不放過他，我暗自下了毒誓。後面的警車窮追不捨，而且數量有越來越多的趨勢，再這樣下去遲早會被捕的。光認清縱貫路的指標順著路走就已經不易，沒想到在路況不熟的情況下，有幾個彎讓我險些失神。就這樣跟警察僵持不下，很快地終於經過新竹。眼看警車越逼越近，每過一個紅綠燈我更沒有猶豫的空間。只是，順利闖了數十個紅綠燈，終有一個會出槌。遠方，我看到一個老太太在右邊正緩慢地過班馬線，可是按照我的速度煞車距離根本就不夠，按喇叭我又怕會嚇到她，我撞到她的機率會提高，但不按也是，更何況我若停了下來，難保後方的警車不會誤撞她。難道得擱在這裡嗎？反正，不會死，就還有機會。可惡。潔安…… 我用把方向盤一轉，手煞車一拉，我瞇起眼睛，不敢再看。前所未有的離心力在拉扯我。撞到東西的衝擊力。安全帶緊縛身體。頭撞到某樣東西。黑暗…… ……………… ………… …… 「你真的愛潔安嗎？」在這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裡，事實上，我根本無法辨識我自己的身體是不是還存在，一個聲音在彷彿在我腦海裡排徊，我認得出這是死神的聲音。「這裡是哪裡？」我納悶。「回答我。」死神顯然不打算回答我，我也無法辨識祂到底在哪裡說話。「那還用問，愛呀。」我回答。「那你覺得潔安愛你嗎？」死神又問。「愛吧？」我回答，不敢肯定。「只可惜，你們愛著對方，卻無法在一起。」死神的聲音像是淡淡地笑。「也許吧。」我想我的表情是苦笑著。「其‧實‧你‧根‧本‧就‧不‧愛‧潔‧安。」死神的一字一句都像魔音一樣，貫穿我的大腦，我的身體，我的心，一股莫名的痛在我不知道是不是還存在的身體裡衝撞。「屁。」我大聲否定。「你只是用你的方式去愛他，就像父母或親人一昧用著自己的愛灌溉孩子，卻不一定是孩子所希望的，那是愛沒錯，但並不完整。」我無法反駁。陣痛越來越巨大，我根本搞不清楚這痛是哪裡來的，而且還似乎是許多痛法攙混在一塊，有像是骨頭被什麼啃蝕的痛；有皮肉像是一塊塊割下來的痛；有腦袋像是不斷被撞擊的痛，還有更多各種我無法形容的痛，痛得讓我覺得是不是在考驗我對痛的耐力。「別再說了……」我痛苦難耐。「你只是用世俗應該所給予的方式去愛她，壓抑著自己的感情，用自以為的方式去愛她，可潔安是真的愛你，她選擇成全你的選擇。」「夠了。」我大聲嘶吼。一瞬間，痛楚全身而退，我感到我已經失去身體，只剩一屢空洞的靈魂，或是意志。在黑暗之中，我看到一個一個光點，光點慢慢的擴散，擴大，在朦朧間，我看了一個很像天使人影。「如果你能對我說我愛你，那我就隨你到凡間去。」那個天使的聲音很像潔安。然後，影像又模糊了起來，所看到事的事物像是影片快轉了一百倍甚至是一千倍在我面前經過、發生、結束，然後下一個片段。直到我看到一個古代的裝扮的老年人，才又清晰了起來。「當我對你說我愛你的時候，那就表示我將死去。」在一座像是鳥類搭起來的橋上，我看到那個老古代人對著一位仙女裝扮的少女這麼說。兩個人的年紀看起來相差甚多，根本就是一對祖孫。我這才發現，他的聲音很像我，只是嘶啞了一點。只見那仙女裝扮的少女眼裡已淚水汪汪，想要說什麼卻又哽在心裡，讓人於心不忍。我想要看那老年人清楚一點，可是影像卻越來越模糊。我一急，更加聚精會神，可是剛才的影像已經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段又一段的片段，每一個片段都是不同的男女，不同的人種，在不同的國家。有年輕的金髮碧眼的女人跟一位銀髮男人身穿異國古裝在很像巴黎街道錯身而過。貌似中年的中東男子和一位皮膚黝黑的女子看到對方卻撇開視線。一位小妹妹忽然抱住一位像是大學生的年輕人，搞得一旁的媽媽很困擾。畫面又越來越模糊，但我還是隱約看到一個又一個片段的人事物，像是剪接毫無邏輯的電影在播映著。「這到底……這到底怎麼回事？」我不自覺的喃喃自語。「這些畫面都是你的前世。」死神的聲音又出現了。「我的前世？」我一頭霧水。「是的，你的前世，以及潔安的。你們總是在錯過，無論是時空或是地點。但巧的是，你們的每一世，都有一個機緣可以遇到對方，而現在，也就是你的今生，你們兩人差點可以在一起了，只可惜你的態度太過於堅決。」死神深表遺憾。我沒有回話。「跟你剛剛所看到的片段比起來，你確定你跟潔安相遇的太晚嗎？」我想反駁什麼，可是我沒辦法。「今世的你跟潔安好不容易年紀相仿，而且還認識了對方，你們所有前世相處的時間都還沒有今世的長，再加上上頭說潔安本來就是隸屬神祇的一員，讓她當凡人也夠久的了，所以上面的決定讓她過完這一生就恢復身份，這是你最後的機會了，你真的不把握？」死神又試探性地問。我沉默了。「不把握，你永遠都機會了。」死神補充。聽完這些話，我想，我的意志開始動搖了。「下一世，下下一世，下下下一世，不管下幾世，通通沒機會囉。」死神幸災樂禍地說。「我……」我決定了。「下一世，沒機會，下下一世，還沒機會，下下下一世，更是沒機會…… 」死神開始亂唱。「吵死了！」我大聲喊。「嚇！這小子沒事。」一位穿著像醫護人員的男士說，往後一縮，顯然是被我嚇到。「嗯？」我察看四周，街道上，有不少民眾來圍觀。轉頭再看看，有警察在勘察車禍現場，一台救護車在我附近，而我就坐在擔架上。一時搞不清楚狀況的我，想了一會兒，才會意起剛剛到現在發生的事。原來，我真的沒事？ (待續) -- 世界上最遠的距離，不是嘴巴到手的距離，而是游標到斷頭作品的距離...... 部落格：http://midlight.pixnet.net/blog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219.81.193.145 ※ 編輯: Midlight 來自: 219.81.193.145 (02/11 20:02) ※ Midlight:轉錄至看板 story 02/11 2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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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spiritia:p21 「不把握，你永遠都"沒"機會了。」死神補充。 02/14 02: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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