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鴆(五)

[lovelessless (我要開馬戲團)]

    人群踏破了山中小徑，土黃的泥地，赤裸裸的揭露，綠草碎在蜂湧的好奇心下，揉進

泥中，漾出濃濃青草香。不分男女老少，組成密密磚牆，被圍在中心的，是手拿弓箭英氣

逼人的翰。


    「聽說今日玉帝向勇士下了戰書！」


    「真的？難不成是功高震主，惹上天帝？」


    「誰知道...聽說是為了個美人呢！」


    如夏蚊嗡嗡然的耳語不曾停歇，累積的回音繞在山中，有如經文，有如咒語，紛擾著

本就緊張的思緒，下意識想要摀住耳朵，轉念一想，不由得嘲笑起自己愚昧。玉帝下令不

準我接近翰，但又怎放心的下？所以選擇化回原形，隱在高處樹梢濃密之位，遠遠望著。

既然不是人型，哪來的手可以掩耳？


    我畢竟不是人。


    翰在地面立了一根木棍，作為時間的測量，差那麼一點，就是午時二刻，他拿出一塊

獸皮，擦拭著弓，並仔細檢視每一根箭的箭心鋒銳與否，神情除了嚴肅，更多的是鬥士面

臨挑戰的興奮。


    陽光又移動了些許，心臟狂跳，陰影不偏不倚落在午時二刻的位置，吵雜人群突然靜

默，四周張望著異狀。


    一聲嚎叫劃破寂靜的空間，眾人順著聲音的來源找尋，頓時臉色慘白，四處逃竄，娃

兒的哭鬧，女子的尖叫，人牆圍出的圓向四方擴散，唯一冷靜不動的，是佇立在圓心的翰

，他冷冷舉起弓箭，絲毫不畏。


    待看清如雷般奔馳過來的巨大物體，我倒吸了一口氣，不敢相信玉帝竟派出座下神獸

作為挑戰，一隻如人高的巨虎，渾身透金皮毛，五形中，西方為金，色愈白，這不是殺戮

之神白虎，還能是什麼？翰這場戰，看來凶多吉少。


    白虎用如飛的速度躍到圓心中間，輕易躲過翰的攻擊，虎依水邊生，白虎繞著圓圈緩

步走著，水痕順著他的腳步，隔出一個獨立的空間，像一條護城河，營造出決一死戰的競

技場。


    突然，一個張口，白虎向翰撲去，尖長白牙每一顆都足以致命。


    翰的臉上被狠狠畫了一道，熱淌淌的鮮血放肆的吞蝕皮肉，白虎像被腥味喚醒，連口

帶爪再度撲上，翰用左手的弓回擋，雖逃過虎口，袖子仍被扯下好大一塊，露出堅實的臂

膀，如果再被咬上一口，恐怕失的就是這隻手了。


    隨著搏鬥，心頭顫著，我無法思考，呼吸急促的冒著冷汗。


    「喝！」翰將弓背至背上，自懷中摸出一把短柄小刀，刀柄是墨黑的，殺意在黑色刀

柄上散出詭譎光芒。


    揮動的黑刀在半空畫出一道墨色虹橋，白虎靈巧的左右移動，在刀與刀起落的停頓中

，不留情的反擊，翰連連退後，臉上手上，皆是長而深的傷口，血濺在虎皮上，如繁花妖

豔。


    退後再退後，翰落汗如雨，卻沒有空閒擦拭，視線越來越模糊，一塊石頭絆住他，重

重跌在地上，白虎見機對準他的咽喉攻擊，翰的武器被虎掌拍落，只得轉身以背上弓箭緩

敵，虎牙陷入他的背，咬出重重齒印，翰忍著痛，翻過肩膀，滾了個圈。


    「翰... 」我暗暗叫著。


    白虎舔舔嘴邊的血跡，眼中紅光大增，翰察覺到眼前的神獸似乎非取他性命不可，立

刻拉弓上箭，準備攻擊。


    一道藍光自天上射下，白虎狂嚎，隨著藍光張開大口，不對！那不是光，是箭，直朝

他腦門襲來，但翰完全沒有發現除了白虎外，自己背對了這致命一擊。


    神獸為虛，天箭為實。


    頓時間，我明白玉帝不會給他任何活下來的機會。


    翰，我來救你了。


    我繃緊雙翅，向天空衝去，試圖替翰擋下箭，山谷中，所有的人像瘋了般大聲的嘶吼

，是鴆，是鴆阿！心裡明白這樣做將永遠離開翰的身邊，但誰能眼睜睜讓自己的情人死在

面前？一聲長鳴，黑色飛鳥仰天狂衝，玉帝，你所做所為，此生此世都無法原諒。


    空氣刷著羽翅，突覺一陣刺痛。撕裂的疼痛。


    回頭望向痛覺的來源，愕然見到一根金箭射穿左翅，再定神，天空中哪有天箭蹤影，

地面上與翰搏鬥的白虎也消失了，只有他一個人，全身是血的拿著弓箭，恨恨往天上看。


    難道？


    腦袋不聽使喚，千般畫面轉過腦海，玉帝說今日的一切只是試探，玉帝告誡我絕不能

現身...


    還在錯愕，又是一擊，這次射中的不是翅膀，而是心臟的位置。


    翰的聲音傳來，宏亮且豪氣干雲。「鴆，我知道你才是玉帝要除掉的禍害，當日你毒

害南海百姓，這條債，今日讓我來討。」


    血汙掩不住他的得意和癡狂，那神情過去也曾見，那是他追捕獵物到山中，掛在臉上

的表情，魂縈夢牽，只為殺戮，我錯了，錯的一蹋糊塗。


    萬念俱灰。


    原來，在他心中，真正的我殺不足惜，


    痛讓我失去飛翔的能力，直直地，緩緩墜落，望著翰，一滴淚滑下，不離不棄？多麼

可笑的諾言。


    金盞菊戒指從無力的腳爪鬆開，翰，我不怪你，自始自終都是我一個人自作多情，黃

色花瓣飄零著，伴隨我將死的軀體下沉，如果可以，來生，能不能讓我做一個平凡的女人

？


    結結實實撞上地面，五臟六腑震碎如泥，一陣又一陣的歡呼，在耳邊響起，多麼諷刺

，怕什麼，也快聽不見了，可是翰，我多怕再也無法見你，明日，你的生命裡將不再有阿

獨出現，你是否會慌亂的找尋？抑或對另一個女子許下滄海桑田的諾言？


    很快的，這個念頭被打消。


    僅存的視野中，走進一個女人的身影，極為面熟，又不知在哪見過，想了想，那是我

的人形。翰拉住那個我的手，為她戴上玉指環，眾人喝采。翰將他擁入懷中，甜言蜜語求

白頭，眾人擊掌慶賀。如果我還能笑，一定要痛痛快快笑這場鬧劇三天三夜。


    強烈的對比。


    這也是玉帝的安排吧！他實踐了諾言，翰將成為流傳千古的英雄人物，而身邊也將有

他希望的女子陪伴，高招！高招！


    而這化身為我女子，又是誰？


    模模糊糊，女子的影像漸漸混亂，獨留紅豔豔的異色映唇，多熟悉的顏色，我曾見過

，在女床山的溪邊。


    一朵落花，輕輕蓋上不願閉合的雙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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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有板友猜的好接近  嚇了我一跳^^

ps.今天網路持續嚴重類格  請大家祝我好運

ps2.故事寫完了嗎??  還沒有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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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wretch.cc/album/lovelessaid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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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140.116.62.65
推 feelingdark:頭推...好難過喔><
→ lovelessless:來  給你衛生紙  不要難過
推 Alithsia:推一個
推 ringyoung200:豪氣干雲。
推 edias:推推推 XDDD
→ edias:該不會那個女子是鸞吧....囧
推 okiayu:我決定等到作者全部出完再看，不然等待好難受啊 /___\
→ okiayu:所以這是未看先推~ XD
推 dondon123:推推
推 bluesky0226:推~~
※ 編輯: lovelessless    來自: 218.165.76.207       (01/04 18:52)
→ lovelessless:我修改了  謝謝版友的指正  ^^
→ lovelessless:edias大,你覺得是不是呢???
推 DoDoisSocold:我還以為結局了說... ˊˋ
推 nuageduciel:好期待阿～
推 sleepy:可惡猜錯了....我還以為試練是殺鸞勒XDD
推 sssseeee:我都猜對了說~作者大大有獎品嗎？(伸)
推 suiam74:推~真的太好看了~~^^a
→ lovelessless:sssseeee七月還沒到  要不然我可以給你辟邪簽名照  ꬠ
推 joeyrose:猜對了一小部份 ~"~  沒想到後面會這麼發展
推 fieryl:好令人難過的結尾/_\   是鸞吧？感覺天帝算準鳩會忍不住
→ fieryl:然後掉進連環計
推 sssseeee:L大 你給我最好的禮物就是一直po小說拉 XD
推 ten1986:推~好好看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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