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鴆(九)

[lovelessless (我要開馬戲團)]

    王小姐站在寺中中庭的樹下，及腰長髮拿掉了金飾銀裝，如兩道墨黑的河靜靜流淌於

耳邊，如扇的睫毛顫抖著，一張粉臉看不出是緊張還是難受，擠不出半點笑容。


    十三緩慢的調著墨和顏料，一張畫要畫的好，除了畫者的工夫，連墨的濃淡都要細苛

，王員外在旁看的心急，照這神筆的速度，寶貝女兒不知道還要在樹底下站多久，連忙囑

咐兩個家僕上前幫忙，誰料十三惡狠狠的瞪了他們一眼， 揮揮手不准他們靠近。


    「王員外，難道你要我用上等功夫，下等顏料替令千金作畫嗎？」十三自旁拿起一隻

乾淨的毛筆，沾了沾唾沫，輕輕染上色料於筆尖。


    下筆如飛，一盞茶的工夫不到，王大小姐的身影栩栩如生浮在紙上，柔情似水的眼，

含苞待放的薄唇，星河般發亮的長髮，美的是眼前人，嬌的是手中畫，皆為極品。


    出水芙蓉。


    連思空如此無慾無念的人都忍不住癡了。


    但王小姐的臉，仍舊一絲笑容也無，冷冷的，淡淡的，漾著一股愁，深深的離愁，沒

人知道這宛如仙女下凡的女子此刻心底想些什麼，除了十三，除了我，到底孟婆的湯藥洗

去多少回憶，到底月老的紅線羈絆多少人的來世前生。


    這羈絆並不單對於凡人。


    「好了。」好似用盡全身力氣，十三整個人癱軟在地上，招招手示意王員外過來取畫

。


    王員外又是歡喜又是感激，果然神筆封號名不虛傳，畫中攝人神魂的仙氣，把自己女

兒的美貌又推上一層，從前是人間僅有，現在是天上難得，這幅畫莫說皇上大選才女，就

算要選妃選后，也絕不成問題。


    現實的人想的總是現實。


    家僕仔仔細細把畫捲起，收入一個紫檀木的筒中，深怕一不小心弄皺一角，十三也不

說話，自顧自閉目養神。


    「謝神筆，這潤筆費我就添在香火錢中。」


    幾個丫鬟見小姐畫像完成，拿著梳子銅鏡上前，手腳麻利的替她梳了一個秀氣的髮型

，並插上新鮮的花朵作為裝飾。其中一個丫環發覺小姐臉上毫無血色，從袖中挑出一盒胭

脂，輕輕點綴雙唇。


    「等等。把畫給我。」十三突然睜開眼，對著王員外說道，家僕面有難色的望向員外

，他點點頭，示意家僕按十三的意思做。十三重新捲開畫卷，從桌上挑了一隻兔毛做的紅

圭筆，走向拿著胭脂盒的丫鬟，用筆在盒中挑了些許的紅，點綴在畫中人唇間。


    這抹紅，是刺。扎著三個人的心。


    「你到底畫的不是我。」


    王小姐說完這句，頭也不回的快步離開，留下幾個匆忙收拾東西的家僕和丫鬟，在他

們眼中，平常溫順嫻熟的小姐簡直變了個人，幾個丫環暗自以為她對畫像不滿，還不平的

為十三碎語。


    「小姐也太挑剔了，多少人想求畫還不得。」


    這些豆蔻年華的女子，個個拿著俏眼瞄十三，對她們而言，十三的才華和相貌都如此

不凡，尤其是身上與眾不同自然散發的傲氣，打動著每個丫鬟的心，夢是不分尊卑的，十

三成為她們心中隱匿的故事，而其中一個紫衣丫鬟更深深為十三著迷，故意落了一支玉簪

，打算等所有人走後折回來取，好多讓十三注意自己些。


    臨走前，王小姐經過廳堂，突然停下腳步，重重在我石身前磕了三個響頭，一聲重過

一聲。


    「你已不再負我。」我說。


    換來淒清的笑。


    聰明的丫鬟趁這個機會折回中庭，如她所願，十三尚未離開，雙目緊閉，整個人沐浴

在陽光中佇立不動，那莊嚴的神情，有如殿中萬人景仰的佛像，她不敢造次打擾，悄悄拾

起遺落的簪子。


    帶著崇敬地望著十三，唇瓣張合。


    傾耳。


    反覆八字。


    「夏日過後，不是深秋。」


~~


    索畫不過半月，街頭巷尾開始傳出了流言蜚語，快過空氣流轉，這些話從個個不同的

好事者舌尖傳遞著，整個城鎮一下為此話題沸騰，不只市集遇見的婦人愛嚼舌，就連酒樓

裡看似飽讀詩書的文人沏茶之餘，都不忘拿其大作文章，用各種不同的臆測為故事上色。

有些版本極為香豔，有些版本牽涉鬼怪仙神，哪個版本是真的，沒有誰說的準，但唯一能

確定的是，王小姐瘋了。


    但要說瘋卻又不全然，這些天來，王府的大夫比家僕還多，他們嘆息著，從沒見過這

麼燙手的山芋，王小姐靜靜坐在房中，不吃不喝也不動，像被定了魂，日日夜夜盯著自己

的畫像看，偶爾發出幾聲輕笑。


    一開始前幾日，王員外還沒發現女兒的異狀，只道是看畫看傻了，尤其女兒平時不喜

活動，待在房裡不出戶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事，但這情形一日過一日，整整七天，王小姐

動也不動，任誰叫也不理，滴水未進，消瘦的面孔凹陷出兩個駭人窟窿。


    這時才真正警覺到不對勁，女兒愛畫成痴過了火，眼看要賠上性命，王員外趕緊想把

畫撤下，此舉換來王小姐歇斯底里的尖叫。


    「別碰畫！不準碰畫！」


    嚇壞了一旁的家僕丫鬟，連王員外和從小照顧她到大的奶娘都無法置信，這鬼哭狼嗥

的女子，披亂著頭髮，張牙舞爪趕著身邊的人，臉上的表情又是憤怒又是痛苦，怎與從前

那巧目盼兮的女子相連？


    紙包不住火，儘管下令府中上下不準走漏風聲，但大夫進出的頻繁，加上說長道短是

人類改不了的習性，沒一會功夫，全城的人都知道了這個消息。


    讓這件事增添了神秘色彩的除了美女，另有一個重要的人物，十三。他本就是城內人

人好奇的對象，從一個暈厥在廟門口的小叫化子，短短時間搖身成為大名遠播的「神筆」

，任誰也無法不好奇。


    尤其這次王小姐的畫是出自他手，十三從不為人畫像，一畫就鬧了這等大事，幾個當

日見過他畫龍點睛的香客紛紛猜測，是不是十三的畫勾走了王小姐的魂魄。


    「神筆」立刻成為了妖邪。


    猜測總歸是猜測，沒人敢當面問十三，原因有二，十三是住持收養的孩子，一個人人

稱頌的師父，怎可能收養妖孽在廟中，其二，如果十三真的有這等攝人心魂的工夫，與其

作對何嘗不是送命？


    流言越傳越熱，終究流到思空耳裡。


    那日用完午齋，他特地遣開所有閒雜人等，獨留十三在齋房，十三知道思空的用意，

臉上緊繃著，看不出是緊張還是無奈。


    「你可知道我要問你什麼？」捧著茶水，思空開門見山的說，熱騰騰的霧氣間隔在兩

人之中，如一道屏障，思空望著眼前的十三，第一次覺得他再不是當初見到的小夥子了。


    「我... 」十三開口說了個我字，卻怎麼也接不下去。


    思空嘆了口氣，慈祥的說:「有什麼要說的，就說明白吧！我不多問，我只求王施主的

事能有個了結，這樣下去，別說是廟的聲譽，師父怕連在王員外面前都保不住你。」


    這些十三都知道，只是不知如何向思空解釋，包括他的身分，以及未來即將面臨的惡

耗，他曾經有能力改變這一切，但如今他是十三，能做的比不能做的還少。


    「我什麼都沒做，就只是畫了張畫。」他決定冷靜些面對，「我曾拒絕過王家，是他

們不受勸告。」


    「你早知會如此？」思空愕然。


    十三沒有說話。


    「王小姐何其無辜？」思空的臉色已不像平日祥和，帶著些許怒意。


    「畫不過是媒介，無論我畫是不畫，結局都一樣。」說罷，十三離開了齋房，留下一

臉驚愕的思空。


    無論畫是不畫，結局已定，錯的是不該見王小姐那一面。


    錯的時間見了錯的人，並不會有對的結果。


    而最嚴重的結果，莫過於一個美麗的生命，枯萎。


    隔兩天的清晨，丫鬟如往例托著餐盤到王小姐房口，雖然小姐不肯吃喝，但每天早上

老爺還是交代須送早點和剛熬好的草藥到房中，推開門，一片靜穆，小姐似乎是睡著了，

趴在桌上，嘴角帶了一絲不易察覺的笑。


    「小姐，請用早點。」


    沒有回應，丫鬟一毛，不祥的感覺從腳底麻上頭皮，放開膽子將手扶上小姐肩頭，輕

輕搖晃，晃動之下，擱在桌上的頭一偏，瞪著丫鬟的是兩顆黑漆漆的眼珠，渙散的瞳孔，

乾涸著兩道暗紅血痕，深藏的笑容這個角度顯得益發清楚，好似在嘲弄著什麼。


    ㄚ鬟退後了三大步，撞上披著繡帳的雕花木床，清粥湯藥灑了一身，她看見原先掛在

牆上的畫像，空蕩蕩剩下白紙，一定是畫妖把小姐吃了！她越想越害怕，再支持不住，癱

軟跌地，自喉嚨發出尖銳叫喊，劃破王府清晨寧靜。


    「小姐死了。」


~~


    「把十三交出來。」


    廟前，王員外帶了十數個體型彪悍的家僕，瘋狂的對著思空咆嘯，他的眼睛腫成佈滿

血絲的肉團，頭髮散亂，面孔猙獰，處理完女兒的後事，王員外立刻衝到廟裡欲找十三算

帳，怎奈思空擋在門口硬不讓他入廟門一步，表示十三並不在廟裡，這清靜之地也由不得

他打擾。


    看著王員外因憤怒而扭曲的臉，思空低聲唸了句阿彌佗佛。


    痛失愛女的心情他可以理解，就算是他也曾經失去些什麼，在穿上這身袈裟以前。只

是十三確確實實不在廟中，得知王小姐死訊的同時，他像忘了蓋上瓶蓋的水，蒸發的無聲

無息。


    「今日若不交人，別怪我手下不留情！」王員外哪肯接受思空的解釋，囑咐家僕點燃

手中粗大的木棍，熊熊烈火燃在沾滿油的棍端，空氣中交錯著燈油和焦炭的刺鼻氣味，他

打算用火燒廟宇作為威脅，他活生生的女兒因這間邪廟死去，今日若抓不到十三，憑他王

家勢力，燒了間廟又算些什麼？


    「他真的不在廟中。」思空雙手合十，整個人盤坐在廟門前，用肉身護住廟宇安全。


    「假若王施主真要毀這裡一磚一瓦，那不如燒了老衲讓你們洩恨，所謂我不入地獄，

誰入地獄。」


    在旁圍觀的人群繞了好大一圈，人們聽見這句話紛紛騷動起來，思空的品德一向受大

家推崇，王員外氣歸氣，喪了心竅也不能夠做這樣的事，更何況殺人不容於王法，不少人

出聲相勸。


    「思空大師，我只要為我女兒求一個公道，難道這樣也錯？」王員外雙膝一軟，跪在

思空面前，涕淚縱橫。


    「十三真的不在。」


    「我不信。」王員外尚淌著淚的眼透出殺意，他大喝:「來人給我搬開這個和尚，今日

我非要把殺人兇手逼出來！」


    「萬萬不可！石娘娘還在裡面...」來不及阻止，兩個壯碩的家僕抬起思空，牢牢的將

他固定在後方泥地上，剩下未拿火棍的人提了一桶又一桶燈油，不分青紅就往內潑，王員

外搶走了一個家僕手中的火把，用力往油濺處丟去，轟隆一聲，娘娘廟立刻成了火海。


    火舌一觸即發，從門廊席捲到正廳，不過一秒，整座廟宇籠罩在紅色的酷熱中，看著

出自十三筆下的金龍焦灼，看著木簷一塊塊繞著火苗落下，華美的雕樑成為黑炭。


    石身耐不住熱出現了裂痕，我尚未捱到重生，已先碎骨。


    「十三，你出來！」


    天空遽然下了一陣大雨，像是要阻止這場火勢蔓延，怎奈沾著火的油，順著雨勢不減

反增。石頭耐不住熱浪，裂痕擴大爆裂成兩半，撕心裂肺的疼痛襲來，我再也忍不住，對

天發出長嚎。


    救我！這一刻，堅定的心動搖了，鸞用鮮血替我換來重生的機會，難道真要毀於此，

想見翰，我想見他一面，哪怕是遠遠的，哪怕是看不見我的形體，我只想再見他最後一面

。


    不是該放下了嗎？經過這些事情，經過這些時間，原本木然的情緒，在這生命消逝的

前一秒，劇烈翻騰，鸞的血還熱著我的心房，怎願就這樣結束，散落的花指環，尚未為翰

跳完的舞曲，一切不該在此劃下句點。


    剎那間，漆黑的天幕閃出一道金光，一隻張牙五爪的金龍穿過雲層，盤旋在天際。


    金龍發出震耳欲聾的怒吼，所有人驚恐的望著。


    「有龍阿！」一個老婦人叫喊了起來。


    「逆天！你們逆天... 」思空掙脫開壓制住他的家僕，不顧整座廟已陷入火海，飛快

的衝入正殿中。


    見鴆石裂成兩半，眼淚不自主落下，這無情無慾的人，竟為我掉了珍貴的淚水。


    不怪你的，這是宿命。


    我想要這麼安慰他。


    突然間，思空驚訝的看看四周，感覺火勢似乎有減弱的趨勢，竟是金龍衝開天上人間

的藩籬，整個包裹住發了火的廟宇，用他高貴的身軀，息滅這場災難。


    人群皆跪拜，頭顱在地上撞著，嘴裡叨叨念著饒命，卻沒想過惹出這場禍事的是同他

們一般的凡人。


    「我闖的禍，總該我來收。」熟悉不過的聲音，是玉帝，是返回了天庭的十三，「沒

料到來遲了... 」


    「謝... 」還未吐出完整的句子，魂已暈厥，曾經令人厭惡痛恨的冰冷，居然是此時

最溫柔的觸覺。


    火已熄，金龍將我破碎的石身含在嘴中，飛上天際，終究我回到了不願回的地方，天

宮。



~~



    悠悠醒轉。


    我被浸在一個透明的水晶盆中，裡面灑滿了陰柔的月暈與閃耀的陽光，浮著的被褥是

雲彩織成，沉著的床板是萬年地盤，看的出玉帝費了苦心，為保住我受創的三魂七魄，不

惜集天地靈氣於此。


    「你醒了。」他說。


    「我睡了多久。」


    「天曆六百日。」六百日？那人間豈不已過了六百年，對凡人而言，六百年是多麼漫

長的歲月，我卻錯過僅在一閉目間。


    遲疑了片刻，我問:「現在該稱你是玉帝還是十三？」


    沒料到話裡的尖銳，刺傷了他自傲的偽裝。「非要如此苛薄？」


    「你再度負了鸞一回。」


    「這不是我的本意。」


    「那你本意為何？」


    玉帝靜默了，像當年我拒絕他的寵幸時一般。


    「尋妳，哪怕以一個凡人的模樣。」這句話溫柔的好似要滴出水來，卻讓我心疼了又

疼，之後想起，仍舊無法釋懷，我自私的等待傷害了鸞，也打垮了這高傲男人的自尊。


    「留下好嗎？妳已無法重生。」玉帝說。「若不是將妳藏於此處，恐怕妳三魂七魄已

隨大火散去，更何況，六百年，人間已過了多少次輪迴，你可否問過自己到底執著的是什

麼？」


    執著的，到底是什麼？想了想，千愁萬緒湧上，如萬蟻啃食著皮肉，我咬著牙再次拒

絕這個機會，玉帝阿！若能在另個故事遇見你，我會毫不考慮的答應，只是要我如何背棄

這些年來的堅持，我的心早許在那年的女床山。


    「當年你為什麼要讓他殺我？」


    「我沒有。」玉帝頓了頓，沉默後又說，「雖是故意引妳現身，但若翰放過你也會贏

得這場挑戰，我只想確定深愛的女子不會有朝一日被夫君誤殺，如此而已。」


    原來，自始自終任性曲解了一番好意。


    「那你打算... ？」眾生之上的玉帝，話音中竟帶著些許哭腔，濃濃的悲傷暈染在他

的眉眼，「我盡我所能。」


    悄悄地，靠在他的耳邊，說出了要求，悄悄地，靠在他的耳邊，給了最後一吻。


    「心意已決？」


    我笑著。


    玉帝對空畫了三個手勢，將我的魂融入破碎的石塊中，緩步從袖中拿出個玉缽，翠綠

的光澤，轉著不停變換的圖案，那缽像沒有界線的，玉帝輕柔的將我從水晶盆中捧出，放

入玉缽，慢慢研成黑色細粉。


    他將細粉倒入手心，滿載著思念的灰燼。


    「真有必要如此？」


    像說給自己聽的，玉帝深深吸了口氣，用力將灰往人間灑，從此我失去了棲身堡壘，

餘下強烈的思念，用半生半死的模樣在人間漂泊。


    這是最後許下的願望。




~~~~

因為希望可以在第十篇結束  所以這一篇有點長

所以明天就是完結篇了  希望會帶給大家想不到的結局

然後...

偷偷說一下

明天我也要做一件很任性的事情....(不是拖稿啦!)

謝謝大家收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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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ttp://www.wretch.cc/album/lovelessaid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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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218.165.76.207
推 bluesky0226:頭推!!~~
→ lovelessless:藍天大太快了!!!!!我剛貼完5秒
推 bluesky0226:第十九頁漏了一個字~
推 ylun:推推～～
→ bluesky0226:不許貼壞結局唷~~不許騙我的眼淚喔~~~
※ 編輯: lovelessless    來自: 218.165.76.207       (01/08 18:03)
→ lovelessless:改好了^^謝謝  結局阿...我也不知道算好算壞
→ lovelessless:我是不是修到了推文??對不起...
推 ringyoung200:焦"炭" 一觸"擊"即發 一般的凡人"。"
※ 編輯: lovelessless    來自: 218.165.76.207       (01/08 18:12)
推 fieryl:我看到起雞皮疙瘩...不要是悲劇啊!!!!>"<
推 iamwho:我也不要壞結局><
推 dondon123:推推
推 suiam74:要結束了呀ˊˋ...推~~
推 alongbow:前10
推 cateyes:PUSH~
推 sakuhamai:推～～
推 plsear:要結局了呀~~~~好心酸
推 dachhase:難得推到這麼前面...今天可以好好唸書了  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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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 apple323:推推~好心酸啊..好想要大團圓結局>"<
推 shaeching:推~要結局了??希望是好的結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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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 scsa31618:先推在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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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 yujinfeng:好好看喔~大推!結局怎樣啊~超期待的>//<
推 cat760815:很好看~~~~~~大推
推 Nexqachy:超好看的～
推 sleepy:超好看XDD
推 nita0903:如果是悲劇的話~ 可不可以有另一版~然後是喜劇的？:P
推 bluesky0226:那能不能有另一個搞笑版的.......(我承認我來亂的)
推 edias:我要歡喜大結局！不過為什麼鸞會看著畫了紅唇的畫像發瘋阿？
→ lovelessless:因為他想到了當年鴆的胭脂阿  玉帝始終想的不是他
→ lovelessless:我是想要這樣講的啦...哈哈
→ lovelessless:另一個版本喔   這個明天會有說明喔^^
推 ten1986:好看大推
推 Vicente:push
推 qgogo1:文筆好好~~~
推 huau:超好看>w<!期待結局!!突然覺得玉帝好悲情~"~
推 sam1200:這篇讓人感動的文要結局了~~期待中
推 VnVn:明天已經是今天了...阿怎麼還沒po~
推 tsaichi508:天阿天阿～好美的文詞，看的我心都揪成一團了Q﹍Q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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