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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彤看著門外的天氣。
隔著玻璃，天空開始漸漸灰暗下來，可是好像還是沒有要下雨的打算。
不過今天的客人意外地少，難不成天氣也會影響他們？
明彤無聊地打了一個呵欠，轉過頭看著在老位置的老闆。此時老闆正興致
勃勃地使用她帶來的電腦，這是她為了店內安全，以及這間店的存亡，才
勉為其難讓給他使用的。
本來以為老闆這活化石應該不會使用，然而只消講解一下操作方式和上網
概念，老闆竟然很快就上手起來，讓她只好在欲哭無淚之下默默地望著遠
方發呆。
她又打打了一個呵欠。天明跑出去處理店裡的事務，換班時間也未到，她
總覺得時間過得好慢。
這時，大門被推開，門鈴聲響起，一位黑色皮衣勁裝的女孩抱著一條狗從
店外出現，走了進來。
正當她要開口說「歡迎光臨」時，女孩像是迫不及待已經開口。
「伏羲大人！」女孩的聲音很甜膩。
本來在吧台前玩電腦的老闆聽到她的聲音，彷彿被雷打中，身體打個正直
，緩緩轉過頭。「孟婆，果然是你。」
明彤心裡驚呼一聲，沒想到眼前這位裝著跟老闆差不多，簡直就像情侶裝
的女孩竟然就是孟婆？她以前小時候讀兒童讀物裡看過這個名字，求學中
也聽過老師講過孟婆的傳說，可是她的樣貌跟她想像的完全不太一樣，看
起來也很年輕，根本就不是「婆」字輩。
「是呀，來跟您請教一下。」孟婆對他拋起媚眼，柔情萬千。說完，把黑
狗放在吧台上。
明彤怕狗會把吧台上的東西打翻，但為了禮貌起見，她還是按下心裡的顧
慮，見黑狗似乎也挺乖的，是以也沒說什麼。
黑狗見到她似乎覺得很有親切感，從吧台上慢慢地走到她面前。
黑狗長得差不多就跟路上見到的流浪狗差不多，牠全身的毛是黑色的，眼
睛上兩各有兩點棕色的毛，耳朵垂下，尾巴往上半捲，體型似乎是台灣犬
種的犬型，身型有點瘦弱。
見黑狗確實也沒打翻什麼，她輕輕摸摸牠的頭，轉過頭去看他們。
老闆聽完孟婆的話，只好乾笑：「請教什麼問題呀？」
「是這樣的。」孟婆非常大方地坐到老闆旁邊，嬌媚一笑，「牠喝下我的
孟婆湯一點效果也沒有。」
「喝你的孟婆湯沒效？」老闆無視她的秋波，轉頭看看那隻狗靈。
明彤也看看眼前的黑狗，黑狗正吐著舌頭，歪著頭瞧她。
「是的。」孟婆說，「我調整過好幾種藥方的比例，牠怎麼喝就是沒效。
」
「你的孟婆湯也有失效的時候？這可真神奇。」老闆失笑：「然後呢？」
狗靈大概覺得不干牠的事，在吧台上在明彤面前趴下來休息。
明彤摸摸牠的頭，開始聽說孟婆說事情的始末。孟婆想了一下，過濾掉去
請示閻羅王經過，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一遍。
「就是這樣。」孟婆說完原由，興致高昂並對老闆放送秋波。
「所以？」老闆聽不出來整件事情到底有跟他有什麼關係。
「難道你不感興趣嗎？」孟婆微微皺起眉頭，伏羲大人的反應似乎不如她
所預料。
「興趣嗎？你是指牠喝下你的孟婆湯沒作用的事？」老闆看著明彤旁邊的
狗靈，絲毫不覺自己與這件事有什麼關係。
明彤見他們兩位一齊看向這裡，也只好跟著看狗靈。
狗靈只是歪著頭，在吧台上趴著。
「難道你不想知道原因是出在哪嗎？」孟婆也看著那狗靈。
「是因為你的孟婆湯過期了嗎？」老闆撫著下巴思考。
「……」孟婆不可置信地看著他。
以前那位英明睿智，風度翩翩的伏羲真人到哪去了？難道被某個智缺的白
癡附身了嗎？
不過這大概是自從收掉事務所，改開簡餐店，每天都悶在這裡的問題吧？
孟婆轉念又想。
「我想應該不是我孟婆湯的問題，我的孟婆湯很正常。」孟婆沒把他剛剛
耍白癡當一回事，「也許問題在牠身上。」
「……所以？」老闆邊慢慢地轉頭邊說，直到頭定位才把視線放到她身上
。
「也許該讓牠開口說話才能知道問題是出在哪？」孟婆說得很認真。
「嗯……」老闆不置可否，慢慢闔上明彤的筆記型電腦。
「這應該對你不難吧？」孟婆期待地看著老闆，對他眨了眨眼睛。
「……牠應該本來就會講話吧？」老闆頗有深意地看著狗靈，頓了一會兒
才說。
「怎麼可能……」孟婆略為吃驚，「一般的動物靈若毫無修為是不會講話
的。」
「牠的靈性本來就比其他動物還高，我想牠生前聽得懂的人話也比其他動
物多，只是礙於生前的生理構造，沒辦法講話，不過死了以後，靈體就沒
有這種束縛。」
明彤聽完老闆的話，相信他的話應該所言不假，她對著狗靈：「哈囉？」
狗靈轉過頭來看著她。
「我知道你聽得懂，其實現在的你是能說話的，試著說看看吧。」老闆建
議狗靈。
「我……咦？」發出這個聲音，狗靈自己也嚇了一跳，那像是一位男孩的
聲音，聽起來有點稚拙，「真的耶？耶？」
狗靈說完「真的耶」這三字，才確定自己真的能說話，高興地吠了幾聲。
「怎麼會……？」孟婆有點無法置信。
「這種例外並不是沒發生過，就像人有天才白癡之分，動物當然也有。」
老闆微笑。
孟婆失笑地看著狗靈。
「沒想到你真的會說話耶。」明彤第一次看到會說人話的狗，覺得不可思
議，嘴角的弧度卻往上揚，像是小女孩發現意外的禮物那樣。
「原來我是天才……」狗靈聽完老闆的話，有點得意。
「不過，依你的樣子似乎生前過得不太好。」老闆補充。
「這倒是真的。」狗靈並不在意老闆揭露牠的過去，繼續說：「我生前的
確是過得不大好，是流浪狗，常被欺負。」
「真可憐。」明彤摸摸牠的頭，牠很享受地瞇起眼睛。
「好吧。那可以解釋一下為什麼你喝我的孟婆湯卻一點反應也沒有？」孟
婆問道，狗靈突然會講話的事並不影響她的心情。
「對不起，這個問題我無法回答你，因為我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狗靈
回答。要不是孟婆這麼一問，牠搞不好已經翻起肚子跟明彤撒嬌。
聽完牠的話，孟婆抱起手臂思考。
「你生前有什麼讓你印象深刻的事嗎？」老闆老神在在，隨口一問。
「印象深刻的事是沒有，不過有印象深刻的人。」狗靈不假思索。
「是嗎？他對你做了什麼事？」老闆又問。
「他是沒對我做什麼事……他是我的……朋友。」狗靈的眼神哀傷起來。
孟婆抬起視線，看著牠。
「聽起來像是個故事。」老闆又對明彤說：「麻煩來杯可樂，謝謝。啊，
也給她一杯吧。」他指坐在她身旁的孟婆。
明彤難得地照他的吩咐做，從冰箱取出取出可樂，也為狗靈倒一碗牛奶。
雨一滴滴落下來，開始下雨。
狗靈舔了幾口牛奶，侃侃道出生前的事。
那是一條狗與一名流浪漢相依為命的故事。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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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從 219-80-132-202.dynamic.tfn.net.tw 修改文章於 2010/12/08 Wed 21:42:5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