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作] 請讓娃娃曬太陽（4）end

 作者  fcxz (小麻)                                        看板  P_black730603
 標題  [短篇] 請讓娃娃曬太陽（4）end
 時間  2010/03/02 Tue 22:09:55





防爆：有始有終，謝謝各位。










　　4

　　警察局裡人來人往，在這個冷漠的國度裡，沒幾個月就會發生

一起兇殺案。台北人多變態也多，瓦斯中毒、砍妻殺子、跳大樓跳

捷運族繁不及備載，面對死亡，警察們不似雅婷這般慌張，各自堅

守崗位。

　　

　　

　　所有人都在忙，凱意比她先進行筆錄，剛調來的監視器正在角

落逐一檢查，雅婷被一個正在值勤的警員分心顧著，心裡七上八下

不知該如何是好。

　　

　　

　　這是一個講求科學的時代，表面上是這樣，但台灣警察動用宗

教力量的所在多有。殺死這三個人的是不知道哪裡來的小鬼，卻是

被她供養聽她的願望才做的，雅婷不能據實以告，又擔心會有宗教

的力量介入。第一次筆錄應該不會有測謊機，但是要怎麼說才能說

的婉轉又不會被懷疑。她總不能說她因為思妤去茶水間太久，好奇

的過去看看，才發現一個小男孩正坐在思妤身上用刀刺思妤，這種

話警察怎麼會相信？一個成年女子怎麼會抵不過小男孩的力道，就

算被砍一刀至少也逃的了。再說當找不到兇手時，雅婷肯定會被列

為嫌疑犯，因為她是第一個發現屍體的，也是最有殺人動機的，而

且她的筆錄特別模糊，像是隱瞞什麼似的。倘若真是這樣……「小

姐，輪到你了。」

　　

　　

　　雅婷被嚇了一大跳，那個剛才帶凱意進房間進行筆錄的警官正

站在她面前。

　　不知道能不能用驚嚇過度來解釋她不自然的反應，雅婷尷尬的

站起來，讓警官帶她前往小房間。

　　

　　

　　房間裡擺著一張桌子與幾個櫃子。桌面一半堆著雜物，另一半

擺著電腦螢幕，桌上頭有個檯燈，椅子上還有手銬。雅婷坐在位置

上緊張的抓著衣擺，腳下的鞋子是方才警局臨時遞給她的拖鞋，她

心虛的對著桌前的中年警官笑，不過卻笑不太出來。

　　

　　

　　「放輕鬆點，小姐，已經沒事了。」警官低聲的說。

　　雅婷本來就纖細，一夜沒睡身上都是血跡，縮著身體讓她看起

來特別可憐，加上包紮過的傷讓警官忍不住嘆氣說道：「別害怕，小

姐，兇手已經被抓起來了。」

　　雅婷驚訝的抬頭，脫口而出，「怎麼可能？」明明殺人的是鬼，

哪來的兇手可抓。難不成她之前的推論全都是錯的，鬼一般的男娃

娃只是她的幻想，那這樣的話，她就真的是無辜的，只是倒楣的受

害者而已。

　　「那……兇手是誰？」

　　警官指著門外：「就是那個跟你送來警察局的男人。」

　　「怎麼可能？」雅婷呆愣的自語，眼淚不受控制的流下來。到

底為什麼流淚，雅婷根本不知道。「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凱意怎麼

可能會是兇手？」

　　「抱歉小姐，他已經自首了。」警官沉穩的說，他拿了水跟衛

生紙給雅婷。「你需要先休息一下？」

　　雅婷點頭，警官便說：「那我們就在外面，等你準備好我們再筆

錄，好嗎？」

　　「我能先見見凱意嗎？」雅婷期望的懇求著。

　　「很抱歉小姐，我們必須按照法定程序處理，因為怕有串供之

嫌……」警官不太好意思的說，雅婷難過的點頭，其實她也只是問

問而已。

　　

　　

　　她一個人靜靜的坐著，想像凱意殺人的樣子，或許他跟思妤之

間也有嫌隙，在爭吵之中誤殺了思妤，然後為了毀屍滅跡回辦公室

拿車鑰匙，回來時卻看見美珠站在屍體前面。不對，才不是這樣的，

胡老伯自殺的時候清清楚楚告訴她是她的願望造成他的死亡，這麼

詭異的事凱意怎麼可能辦得到，再說凱意也不會知道她曾在房裡說

過的氣話。凱意怎麼會自首，就是鬼娃娃動了手腳，凱意也沒有自

首的理由。儘管雅婷記不清她向娃娃許過什麼願，但她很有自信就

是在無意中她也不曾說過傷害凱意的話。

　　那鬼娃娃是存了什麼心，為什麼要害凱意？不，不行，她不能

讓凱意這樣被當作殺人犯，唯一能救凱意的就只有她了，她只要把

那個娃娃燒掉，凱意就會恢復正常，只要沒有證據，法官是不能定

他的罪的。

　　

　　

　　雅婷快速拉開小房間的門，負責筆錄的警官從座位上起身走進。

　　「可以了嗎，小姐。」警官這樣說，雅婷立即問：「我能先回家

嗎？」

　　「很抱歉，你必須先做完筆錄才能回去。初步筆錄很快的，不

會花費你太多時間，很快你就可以回家了。」

　　「那好，我們現現在就來坐筆錄，你想要知道什麼？」雅婷用

最快的速度說話，回小房間拉開椅子坐，就等警官準備好。

　　

　　

　　警官回桌前，搖了搖滑鼠，看著雅婷。「就從你覺得不對勁的地

方開始吧！」

　　雅婷點頭，深呼吸一口氣，連珠砲的說：「昨天晚上加班的時候，

思妤去茶水間很久都沒回來，我好奇的去看，就發現她的屍體倒在

那裡。我嚇了一跳，慌張的往回跑，正好美珠還在工作，我就跑過

去那裡求助。美珠跟我關係不好，不相信我的話，所以就跑去茶水

間查看……」

　　

　　

　　雅婷省略鬼娃娃的部份，簡單把事件交待完畢，警官再錄音的

同時也順便打入電腦建立筆錄，還不時插話詢問雅婷說話的重點，

到最後還要雅婷確認警官打出來的筆錄跟雅婷所說的意思是否相

同。看著一大串受害者加害者如何如何，雅婷隨意點頭，在經過警

官同意後衝回辦公室請假拿鑰匙回家。

　　

　　

　　像凱意的娃娃還跟昨天出門前一樣，靜靜的靠在雅婷的床頭櫃

上，雅婷一頭亂髮的衝進房間抓起娃娃，拿著打火機上頂樓，從娃

娃的頭髮開始燒。

　　頂樓風大，頭髮又不是易燃物，用著打火機只是一直冒煙，噁

心的味道充斥鼻間，娃娃卻一直燒不起來，雅婷乾脆連枕頭棉被統

統搬上頂樓，圍著娃娃燒。

　　

　　

　　只要這樣就行了，雅婷站在旁邊盯著火看，塑膠燃燒的味道噁

心刺鼻，難聞到讓雅婷有點頭暈，但她依舊站在火旁看著娃娃的手

腳被燒毀，身體與漂亮的臉蛋逐漸融成一團。不管接下來會怎麼樣，

至少凱意不會變成殺人兇手了。雅婷站在火堆邊等待娃娃燃燒殆

盡，才安心的回到房間。

　　

　　

　　雅婷開著電視入浴清洗，打算把自己整理乾淨就回警察局看凱

意，新聞臺不斷播報這一件事，說著辦公室大樓發生的命案，隱約

中似乎聽見凱意的名字。

　　這樣是不道德的，現在凱意最多只是嫌疑犯，沒有證據怎麼可

以隨意公佈他是兇手？

　　雅婷氣憤的包著浴巾衝出浴室，看見電視正播放著他們辦公大

樓的監視器。播報員一面指出凱意從什麼時後進去，什麼時候出來，

還冷酷的用紅色的圈圈把美珠掙扎揮舞的手臂圈出來，編造凱意行

兇的殘忍手段，讓雅婷更生氣。

　　

　　

　　這是什麼？整個行兇過程根本沒有照到凱意，監視器還只照到

美珠的上臂，根本不能當作凱意殺人的證據，他們憑甚麼隨意羅織

罪名？

　　雅婷隨意拿出一件套裝，頭髮也沒擦，就這樣一拐一拐的趕回

警察局，拍著執勤警員的桌子，「我要見凱意。」

　　

　　

　　執勤警員婉轉拒絕了雅婷的要求，但雅婷不肯放棄，她一直站

在警員面前不斷重申她的要求，讓值勤警員煩不甚煩，無法辦公。

最後終於有個看起來官階比較大的警官出面。

　　

　　

　　「何小姐，這邊請。」

　　警官讓雅婷坐在椅子上，泡茶給雅婷喝，跟雅婷說明警局的規

矩與制度，什麼法律什麼程序的說個不停，但雅婷就是堅持要見凱

意。

　　「如果你們不讓我見他，我就在法庭上翻供。」雅婷怒瞪警官，

用堅決的態度威脅著他，雖然她知道翻供可能影響不了結果，但一

定可以增加警局的工作量與壓力，更不用說她是唯一證人，警官們

沒有其他人選可以替代。

　　「如果翻供，對你自身的誠信會有影響，而且那時後會有更多

的媒體關注你，無論你上菜市場還是百貨公司，想買豬肉還是絲襪，

你的隱私會全部暴露在眾人前。」

　　「沒關係。」雅婷裝作毫不在意的說。

　　警官沉默了一會兒，探了口氣。「好吧，我給你五分鐘，不過全

程要監試錄影並且有人陪同，你只能站在外面不能進去。」

　　「好。」雅婷點頭，警官才找人陪雅婷去找凱意。

　　


　　

　　凱意在拘留所的鐵籠子裡靠著牆角坐著，姿勢跟雅婷燒掉的娃

娃姿勢相同，雅婷嚇了一跳，差點以為坐在那裡的是娃娃。

　　她站在欄杆外輕輕喊了聲：「凱意。」不過凱意還是垂眼靠在那

裡，雅婷抓著欄杆大喊凱意的名字，凱意終於睜開了眼睛。

　　漠然的，凱意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就只是呆望著她，和平常陽

光的笑容完全不同，讓雅婷覺得很難過。

　　「你燒掉我的身體。」陰冷的聲音隱約，雅婷嚇了一跳，眼前

的凱意竟變得跟娃娃一樣，他沒有動唇，但聲音依舊傳來。「我實現

你的願望，我讓你看見那肥女人的血。」

　　「……不。」雅婷自語般的說。

　　「我讓那聒噪的女人切腹。」

　　「不……不是。」雅婷退了一步。

　　「我幫你把老警衛的痰挖出來。」

　　「不，才不是，才不是這麼回事！」雅婷摀著耳朵蹲下，拼命

的尖叫。站在雅婷旁邊的警察拉著雅婷離開鐵籠，把雅婷壓在椅子

上，安撫雅婷卻徒勞無功，雅婷雖然一直尖叫，但鬼娃娃的聲音卻

還是傳進她的腦海中。

　　

　　

　　在腦袋裡陰森的埋怨：「我實現你英雄救美的願望，我讓他說出

你想聽的話，我讓他今後一輩子沒有辦法跟其他女人接觸，我讓你

成為他最後接觸到的女人。我為你做了那麼多……你卻燒了我的身

體。」

　　雅婷慌張的逃離警局，想離開這詭異的聲音，她跑進附近的廟

裡躲著，後頭還追著不放心的警察。

　　

　　

　　「小姐你沒事吧？」追上來的警察是今天執勤的那位，他站在

雅婷旁邊微喘，不像雅婷整個彎腰順氣。雅婷用力的搖頭，不想跟

警察扯上關係，她比較想找廟祝這一類的人，小土地公廟卻只有幾

柱香還在燒，連一個人都沒有。

　　

　　

　　去找附近的大廟吧！雅婷這樣想，但這附近都是辦公大樓，她

平常又沒有逛廟的習慣，根本不知道該去哪裡才好。看見還站在雅

婷旁邊的警察，雅婷乾脆對他說：「我想要去拜拜，無論媽祖、觀世

音、三太子、濟公關公都好，哪裡有廟可以拜？」

　　「那麼我帶你去行天宮？」

　　「不用了。」雅婷快速否決年輕警察的提議，她可不想讓警察

機關知道她現在正在養小鬼。「你告訴我怎麼去就行了，我想在那裡

待一會兒，一個人靜一靜。」

　　

　　

　　年輕警察理解的點頭，拿出紙筆畫圖給雅婷看，雅婷按照警察

的說明抵達行天宮，卻不知道接下來該怎麼辦，只好坐在後花園裡

打盹，直到關廟門才回家。

　　

　　

　　夜裡一切如常，但睡著的雅婷卻被娃娃鬼糾纏，那鬼娃娃坐在

雅婷床邊，對雅婷說：「你燒了我的身體，就得弄一副新的給我。不

過看在你養我的時候對我不錯，我也不找你麻煩，就把這個男人的

身體給我吧！」

　　雅婷驚醒，躺在床上睜大雙眼，天花板還是天花板，床邊沒有

坐任何人，雅婷鬆了口氣，從床上坐起觀察四周。房間內空無一人，

床頭櫃的位置也空蕩蕩的沒有娃娃，房內的樣子都跟平常一樣。

　　雅婷打開臥室的燈，坐在床上不敢入睡，臥室寂靜的令她害怕，

雅婷乾脆躲到客廳看電視，一整晚不敢睡。

　　

　　

　　隔天早上新聞還在報導辦公室的那件殺人案，雅婷知道媒體肯

定會在大樓前站崗，故意改變衣著與髮型，趁著人潮最多，也就是

快要遲到的時間衝進大樓，運氣很好的躲過媒體。

　　

　　

　　經過一天的整理，辦公室已經整理乾淨，恢復成原本沒出事前

的樣子，不過六樓的同事都不敢停留在茶水間，凡是要喝水或是上

廁所都會爬上七樓。雅婷腰酸背痛的坐在辦公室，看著對面空無一

人的位置發楞。思妤負責的業務現在都由她辦，讓原本工作繁忙的

雅婷又更加辛勞，她皺著眉頭看著思妤手上的業務，許多代辦事項

都不是會計本業。雅婷黑著臉退件，要同事們再明天把資料弄出來，

卻遭到同事們的白眼。

　　

　　

　　她知道同事們肯定會說死的應該是她，剛才還聽到有人在背後

說不要她跟這種人計較。老闆說最近所有會計人員都很忙，不過他

會儘快調人來補思妤的位置，要雅婷這幾天先辛苦一點，還惺惺作

態的關心雅婷的身體狀況。

　　

　　

　　不只這天，整整一週辦公室都是這個氣氛，調來的歐巴桑拼命

的跟她一起工作，卻說什麼也不敢加班，雅婷好不容易忙完這次的

帳，又得跑法院跟警察局，每晚的惡夢又讓她不敢入睡。

　　遮瑕膏越塗越濃，黑眼圈也越來越明顯，「把凱意的身體給我」、

「你用不著指認他是兇手。」、「我都安排好了，你只要裝作不知道

就行了。」、「是你教唆我的，我可以用凱意的嘴說。」、「沒有人會

信你。」、「你才是殺人兇手。」

　　

　　

　　「何小姐！」一個麥克風擋在雅婷面前。拿著麥克風逼近的是

某個電視台的記者，嬌小的臉蛋透露出興奮的眼光，背後還跟著兩

個扛攝影機與相機的男人。

　　雅婷後退一步，她以為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已經轉去選舉鬧出來

的緋聞，沒想到還有人在這裡守株待兔。

　　

　　

　　「何小姐，案發當時與兇手共處一室的感覺如何？」白目的記

者用著高昂的聲音問。雅婷不想理她，自顧自的前進，記者卻還是

一直用麥克風抵著她。

　　「那你當時跟兇手上樓時，有發現什麼不對勁的地方嗎？你有

發現張凱意就是殺人兇手嗎？」

　　雅婷瞪了記者一眼，提起包包開始小跑步，但記者依舊追著她

問：「你跟被害人思妤是坐同一間辦公室的同事，請問你對思妤有什

麼看法？」、「據傳聞你對張凱意有好感，真的是這樣嗎？」

　　雅婷站住，沉著臉對記者說：「無可奉告。」大步往前走。記者

們還在追，但雅婷直接把她們當空氣。

　　

　　

　　站在法庭的證人席上，雅婷麻木的說著無關緊要的證詞，沒有

看見娃娃，也沒有聽見胡老伯死前的遺言，雅婷說：「……胡老伯突

然發狂，拿著剪刀自殺……」

　　前幾天的新聞，凱意的父母在電視上痛哭。雅婷第一次看見凱

意的父母，他們哀戚的老臉眼眶紅了一圈，頭髮斑白牙齒稀疏。

　　「……當時凱意拉著我上樓，原本要回我辦公室拿東西，卻看

見美珠的屍體……」

　　前幾天雅婷看見思妤的哥哥面容憔悴的收拾思妤的私人物品，

裡頭有思妤常喝的麥片，還有她團購回來卻永遠都不能吃的餅乾，

訂前思妤還跟她說，說不定很好吃呢，等餅乾到我們一起吃看看。

　　「……最後警察就來了。」

　　「也就是說，你不能確定凱意是殺人兇手？」對方的律師向雅

婷提問，雅婷麻木的說著：「是，我不確定。」

　　公司聚餐的時候，所有人都很開心的聊天吃飯，她因為無法融

入而感到孤單時，凱意跟著她一起站在化妝室邊，問她是不是不舒

服，還笑著對她說其實他也不太習慣他們的調侃。

　　某年尾牙的表演時，凱意的唱跳表演的很精彩，被眾人圍繞著

拍照時，他看雅婷一個人站在遠方，開朗的拉著雅婷一起照相。

　　很多時候，雅婷都覺得公司裡有他真的太好了，如果凱意真的

被判刑，以後的生活就在也沒有這種陽光般的笑臉，也沒有人會關

心她了。

　　

　　

　　「我問完了。」對方的辯護律師說。

　　「那麼何小姐，你可以休息了，下一位證人是？」

　　「等一下。」雅婷脫口而出，她不能就這樣當作什麼都不知道，

能讓凱意洗清罪名的只有她了，她必須要告訴法官，關於鬼娃娃的

一切，就算這毫無科學，就算沒有人會相信。

　　

　　

　　「你還有什麼要補充的嗎，何小姐？」法官詢問著雅婷，整個

法庭裡的工作人員連同記者先生小姐們與家屬們全盯著雅婷看。雅

婷知道說出這一切肯定會被誤認為有精神疾病，但她不得不說。

　　吞了口水，雅婷深呼吸，環顧四周決定開口時，凱意突然又歪

斜的坐著，垂眼含笑的表情跟床頭櫃的男娃娃一模一樣。

　　

　　

　　「何小姐，你有什麼要補充的，請說。」法官催促著。凱意睜

眼直視雅婷，身體卻還是一副洋娃娃的樣子。「說阿！」凱意發出無

聲的警告，讓雅婷清楚的看見他的嘴唇，凱意揚起笑臉，雅婷腦中

又出現每天晚上威脅的畫面。

　　

　　

　　「我能把凱意陷害成殺人兇手，就可以讓你成為教唆犯。」男

娃娃漂浮在床邊，純真的笑著。「什麼都不要說，我就讓你回覆正常

生活。還是……你想跟凱意一起死？」

　　

　　

　　「何小姐？」法官又喚。雅婷從回憶中驚醒，看著含笑的凱意。

他的外表一直都這麼帥氣，桃色的唇總是那麼美麗。如果把一切都

說了，那鬼娃娃也不會放過凱意，還白搭了她自己的性命。

　　

　　

　　「何小姐，如果你沒有什麼話要說，我就要請你離開了。」法

官說著，維持秩序的警官走上來請雅婷離開，雅婷想說話，但凱意

古怪的眼神一直盯著她，如果說了，變成殺人犯的就是她了。

　　

　　

　　雅婷被禮貌性的驅離法庭，她不甘願的站在門口，想說卻又不

敢說，到最後還是只能聽著門那邊塵埃落定。

　　

　　

　　凱意就這樣成了殺人兇手，無期徒刑。代表鬼娃娃可以附身近

一二十年，安全的。就因為沒說出口，雅婷奪去了凱意的人生，逃

過法律的制裁。

　　

　　

　　思妤的公祭很熱鬧，公司的同事、她的國小、國中、高職同學

們來了七八十位，每個人都紅著眼上香。雅婷默默的跟不熟的同事

站在一起，按順序為思妤上香，腦中什麼都不敢想，但她看見思妤

母親坐在旁邊愣著。

　　

　　

　　美珠的公祭很大氣，各形各色的人都有，他們有的帶酒，有的

帶香煙，沒幾個按照規矩上香，但美珠的老公卻還是恭敬地鞠躬回

禮。

　　美珠的女兒沒在會場，雅婷無視公司同事們的訝異靜靜的上

香，她知道有人在她背後猜測美珠與她吵出情誼的關係，但如果真

是那樣就好了。

　　

　　

　　胡老伯才是雅婷真正哭出來的地方。他的公祭只有一群保全的

同事，沒有親人，大家都以為她跟胡老伯有著忘年之交，卻不知道

這三場公祭壓的雅婷無法呼吸。

　　

　　

　　回到家，雅婷發瘋似的丟掉房間所有的娃娃，連枕頭與抱枕換

成沒有棉絮的，她杜絕所有可能被鬼怪附身的東西，無論是雕刻、

圖片，只要有臉孔的東西都被雅婷當垃圾丟掉，但夜裡還是會夢見

某個同事對著家裡的娃娃說「雅婷真該死。」

　　

　　

　　

　　不到一個月，公司短缺的三個空位很快就補齊了，一切都又回

復原樣，但雅婷常常半夜驚醒，晚上也老是睡不著，她開始看心理

醫生按時服藥，卻再也不敢進廟宇尋找高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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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cxz：謝謝娘娘跟小陳鬼王的鼓勵，我的視野更開闊了。              03/04 00:23
推 DeaGoo:凱意好倒楣~"~
推 zeris:不錯的故事。男主角很倒楣！
推 windling1990:凱意好無辜
推 icyqq:推
推 yuhiei:雅婷也算是受害者  下半輩子只能活在這種陰影裡了
推 Lich2king:我比較好奇的是...標題的意義跟內容有什麼關係 (疑惑)
推 dilemmaegg:男女主角都好可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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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 shiuanlovely:曬太陽比較不會累積陰晦之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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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 sigma810:好慘的結局
推 fcxz:是的！曬太陽比較不會累積陰晦之氣。我把結論當標題了！
→ fcxz:凱意真的很無辜，謝謝大家耐心看完。曬曬太陽蠻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