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 watson8132:頭推 03/04 02:14
推 icyqq:推 03/04 08:18
推 sigma810:w越來越精彩 03/04 19:46
作者 fcxz (小麻) 看板 P_black730603
標題 [短篇] 請讓娃娃曬太陽（3）
時間 2010/03/02 Tue 22:09:10
防爆：內含死人，請斟酌閱讀
3.
看著鐵卷門上稍微變形的鐵片，雅婷受到鼓舞，只要能敲出一
個洞，她就能出去了。雅婷懷著希望用力敲，鐵鎚的鎚頭被打得飛
出去，雅婷丟掉手中剩餘的木柄，滿臉淚水的拿起螺絲起子，用力
戳著鐵卷門，然後因為使力不便拋棄，回到管理室拿起圓凳繼續敲
擊。
張凱意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在大廳，他大聲阻止雅婷，雅婷卻
依舊瘋狂，完全沒有注意到。直到凱意從雅婷的背後抱住她，把她
拖離鐵卷門，打不到鐵卷門的雅婷才注意到凱意的存在。
凱意吼著：「別這樣。」、「你冷靜一點。」一類的話，象牙色的
有力的雙手緊緊的抱住雅婷的腰，箝制住雅婷的動作。雅婷安靜下
來，她垂下舉在半空中的手，停止敲擊的動作，聽著凱意在她耳邊
重複著這一類的話，但雅婷腦袋的思緒還是無法組合不起來。
凱意拿開雅婷手中的圓凳，把雅婷抱在懷中溫聲安慰，雅婷身
上的血沾染到凱意的身上，和凱意身上的男人味混雜在一起。如果
不是生死交關，這種夢寐以求的狀態一定會讓雅婷開心不已，但現
在的雅婷卻無法從中感受到一絲愉悅。
凱意在前年從分公司轉入後，就成為雅婷上班時唯一的期待，
她喜歡看凱意拿著整齊的單據過來時對她道謝的表情，看著桃紅的
唇微揚、含笑的雙眼與英氣的眉。雖然公司的女同事們也因凱意的
外表傾心，不停的繞著凱意打轉，不過雅婷很清楚的知道，凱意外
表下隱藏著紳士、善良、與謙虛有禮。
雖然她很想找人分攤這個情緒，但想到剛才的狀況，雅婷害怕
要是告訴凱意事實，凱意也會像老伯那樣死亡，就算這一切都是幻
影，雅婷也不願意，她不能把凱意拖下水，她什麼都不能說。
所以當凱意問雅婷「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時，雅婷只是抿著嘴
搖頭。
凱意打開大廳主燈，看見胡老伯陳屍在管理室，頭朝外身體朝
內，胸部以上都在門外，血腳印從管理室延伸到鐵卷門前，在鐵卷
門前變得紛亂。雅婷上身都是血，剛剛從雅婷手中拿下的圓凳上也
是。除了凱意與雅婷之外，大廳中沒有其他人，雅婷縮著肩膀站著，
害怕的盯著電梯，雙眼瞪得很大。
凱意猜測兇手可能是殺了胡老伯後上了電梯，所以雅婷才會有
這樣的反應。他走到雅婷面前，輕聲詢問：「你有受傷嗎？」
雅婷搖頭，不自覺得移動身體，讓凱意擋在她與電梯之間。她
的聲音顫抖：「報警，幫我報警。」
凱意掏了掏口袋，發現只有皮夾跟鑰匙，他轉頭回到電梯門口
拿起剛才丟在地上的公事包，裡頭的手機卻因為之前的撞擊當機，
怎麼開都打不開。
看著嚇壞了的雅婷，凱意硬著頭皮說：「壞了。」好不容易才冷
靜的雅婷希望瞬間熄滅，拿起剛才的圓凳瘋狂敲擊鐵卷門，金屬撞
擊聲充斥著大廳，蓋住凱意要說的話，凱意把手機收入口袋，故技
重施的把雅婷從鐵卷門拉開。大吼著：「冷靜點，就算沒有報警，外
面的人也會聽見的，他們會替你報警的。」
「怎麼可能！」雅婷大吼，手中的圓凳拼命甩，就是不想離開
鐵卷門，結果因為用力過猛，不小心敲到凱意的頭。圓凳的腳上的
塑膠環早就被敲裂，不知道掉到哪裡去了。金屬尖銳的鐵環直接敲
擊到，立刻讓凱意的頭流出鮮血。凱意因為疼痛反射性的縮手，被
往後拖的雅婷立刻失去重心跌到地上。她回頭尋找被敲到的凱意，
發現他正用右手壓著額頭，鮮血順著手臂流向手肘，一滴一滴的往
下落。
「對不起，你有沒有怎麼樣？」雅婷慌張的抓著凱意的手，想
看看凱意的傷痕，被凱意拉開下。
雅婷手與衣服沾染著血，凱意身上也是。因為剛才抱住雅婷，
凱意左手掌上也有胡老伯的血，雅婷憂心的看著凱意壓住傷口的右
手。這樣會不會得愛滋病？如果胡老伯有愛滋病的話，愛滋病不是
靠血液傳染的嗎？雅婷擔憂的看著凱意，他之前為了阻止她，手上
已經沾滿胡老伯的血了，就算胡老伯沒有愛滋病，那B型肝炎呢？
凱意身上有抗體嗎？萬一凱意因為這樣得了病，那該怎麼辦？
凱意押著額頭緊閉雙眼，在雅婷的注視下逐漸張開，誠懇的說：
「沒關係，這只是小傷，沒什麼大不了。你別擔心，外頭一定會有
人會幫忙打電話的。」
這樣一打，凱意的話終於說進雅婷耳裡，但卻還是無法說服雅
婷。
「別擔心，警察一定會來的，我們只要等他們來就行了……」
凱意說了很多關於夜深人靜的加成效果，還跟她解釋附近的人一定
會因為雅婷製造的噪音無法入睡，但這個坐落於商業區的大樓，附
近根本沒有住宅區，而轉來總公司兩年的凱意也一定清楚。不過儘
管如此，雅婷還是很配合的點頭，鴕鳥的不戳破凱意為她營造出的
假象，彷彿只要緊緊抓著個飄渺的希望，警察就真的會出現一樣。
因為不知道兇手究竟在哪，凱意與雅婷寧願與屍體共處一室，
也不願意搭電梯離開空曠的一樓。為了凱意額頭上的傷，雅婷忍住
恐懼跨過胡老伯的屍體，拉著凱意陪她進入管理室尋找消毒的藥品。
兩人的共識是儘量不要動屍體，事實上雅婷也不敢太靠近，她
選擇了離屍體最遠的置物櫃，把門邊的櫃台留給凱意。
凱意率先拿起掉在櫃台上的話筒放在耳邊。
「沒有聲音。」凱意說。
「剛才被剪斷了。」雅婷想起胡老伯自殺的情景抖了一下，看
了胡老伯的屍體一眼，又忍不住把身體往牆邊縮。
管理室的置物櫃很多，但真正在用的沒幾個，大部分的櫃子裡
塞滿了有大外套、烤肉架、安全帽等亂七八糟的雜物，雜物上還積
了不少灰塵，雅婷翻箱倒櫃的尋找急救箱，勉強在塞滿雜物的置物
櫃底下發現一瓶已經過期的碘酒，蓋子下緣還有黑褐色的碘酒黏住
蓋子，讓雅婷打不開。
雅婷拿著碘酒回頭看凱意，他正站在胡老伯旁邊伸長身體搜尋
櫃台上的物品，右手還是按住傷口，看起來很不方便。雅婷看著碘
酒瓶外的褐色污漬，手指感覺噁心的黏稠，決定把碘酒先放到一邊，
卻再也沒找到其他像藥品的東西。
要用這個嗎？凱意右手臂上像樹枝般的血已經凝固，但是手掌
的部份好像還沒乾，雅婷猶豫間數度拿放碘酒，凱意的右手卻還壓
著額頭。
「血止住了嗎？」雅婷擔心的問。
凱意利用貼在牆面上的鏡子確認，右手一拿開傷口就又冒血出
來，不過凱意還是溫柔的說：「這只是小傷，別介意。」
雅婷勉強微笑，也沒有多餘的心情去考慮內疚的事情。她拿著
過期碘酒走近櫃台，看見凱意把許多筆記本與紙張攤在桌上研讀，
沒有在搜索藥品，原本打算拿碘酒給凱意的雅婷改問凱意：「你在找
什麼？」
「我在找說明書。我記得可以從鐵卷門上的馬達那裡拉出鐵
鍊，不過我沒試過，如果能找到說明書的話就好了。」凱意回頭對
雅婷笑，就像平常在公司般那樣閃耀，給了雅婷更多的勇氣。「別擔
心，我們一定可以出去的。」
凱意不管傷口率先處理雅婷的恐懼，讓雅婷真的有種被保護的
感覺，滿足感一瞬間壓過恐懼，讓雅婷有點罪惡感。站在櫃台離門
口最遠的地方，看著凱意在櫃台上翻閱各種資料，手中的碘酒已經
不重要了，雅婷放下髒兮兮的瓶子伸手拿桌上的其他本子，跟凱意
一起找管理員須知那類的東西，視線掃過監視器的畫面。
餘光讓雅婷覺得不對勁，她拿著本子往監視器看去，明明沒有
發覺異樣，雅婷卻覺得怎麼看怎麼怪。她研究了監視畫面一會，發
現螢幕上切成十六小格的畫面全都照著著電梯門口，只是角度不
同。其中一個畫面的角落有一隻手臂靜靜的躺著不動。雅婷仔細看
去，那隻手的無名指與小指各戴了一個戒指，指腹有紅色的痕跡，
看起來很像討人厭美珠的手。
突然間螢幕閃了下，十六格的畫面突然合成一格，那個詭異的
小男童臉出現在螢幕上，他用著黑亮的眼核盯著監視器，明明隔著
畫面，他的焦距看起來就像正對著雅婷。在這瞬間，男童透過畫面
對著雅婷笑，用青紫的小嘴唇開口問：「你等著，你的願望就差一步
了。」
她才沒有什麼願望！雅婷摀著耳朵尖叫，這個監視器明明只有
畫面，為什麼她聽得到男童的聲音？
一直埋首在本子上的凱意被雅婷嚇了一跳，他用雙手緊緊抱住
雅婷，不停的說著：「你別怕，一切都有我在。」，用手掌輕拍雅婷
的背，但這次顯然沒這麼有用，雅婷不住的尖叫，就連凱意威脅雅
婷說這樣會讓兇手找到他們，也無法阻止雅婷。
監視器的畫面早就沒有男童的蹤影，凱意抱著雅婷掃視櫃台，
尋找雅婷尖叫的原因，找了很久才發現雅婷之前注意到的異狀。看
著那十六格中的唯一的一隻手臂，凱意放開了雅婷，抹去額頭留下
來的血，想去看看是誰又不放心雅婷一個人待在這裡。
雅婷還在尖叫，但倒在地上的女人隨時可能受到兇手的迫害，
凱意不得不去，他從管理室中隨便挑起一把雨傘當防身武器，拉著
雅婷前往電梯口，才讓雅婷從驚慌中醒來。
雅婷激烈的反抗，大聲的哭叫：「不要進去。」硬把凱意往外扯，
卻敵不過凱意的力道。凱意堅持的說：「有人昏倒在樓上，我們得去
看看。」但雅婷依然不肯合作。
「別去，她已經死了，已經被殺死了。」雅婷哭喊著不肯放開
凱意，雖然她跟凱意一樣都只看到一小截手臂，但卻有小小的聲音
在心底告訴她，那個女人是美珠，而且也是因為雅婷而死。
凱意沒有同意雅婷的意見，他嚴肅的對雅婷說：「我必須去看
看，如果她還沒死，我不能就這樣見死不救。」
雅婷抓著凱意的手猛搖頭，但凱意立場還是很堅決。「如果你不
想上去，你可以在這裡等我，我找到她之後馬上回來。」
雅婷依舊著搖頭，雙手死抓著凱意不肯放手，凱意只好直接把
雅婷扯進電梯裡，按下所有樓層的按鈕，雅婷卻還在後頭扯著凱意，
做垂死掙扎。
隨著電梯上升，加速與減速快速輪替，每層樓都要停的電梯坐
起來不舒服速度又慢。凱意雙腳張開與間同寬，站在電梯外沿面對
門，一層又一層的檢查外面的狀況。雅婷不斷地哀求：「我們不要找
了好不好？我們回去一樓，不要找了。」扯著凱意的手往電梯內縮，
但凱意依舊堅持面對門口，決意要找到那個倒在電梯前的女人。
雅婷害怕那個屍體旁邊會出現留言，跟男童與胡老伯一樣，把
死亡的原因指向雅婷的願望，彷彿會做出這些事都是因為她。她害
怕被認為是兇手，也害怕被誤會是教唆殺人，她無法想像凱意會用
什麼樣的眼光看她，把她一個人丟在這裡。
什麼願望，雅婷根本沒有許過這種缺德的願望，頂多是因為上
班受氣，在床上用打棉被，大叫「去死！」或者「你這個噁心的寄
生蟲」這一類的話而已，根本只是說說而已，沒有認真要實行。況
且這種話人人都會說，又不只有她一個，為什麼胡老伯跟那個男童
都把原因指向她的願望？
六樓，思妤死去的樓層，電梯一開就看見美珠睜大雙眼仰躺在
地板上，凱意拉著雅婷出來觀察，美珠腹部的傷痕很深，露出像是
腸子的東西，胸口插著兩把水果刀，看起來像之前插在思妤身上的
那兩把。赤著腳的雅婷感覺到溼黏的液體，她倒抽一口氣後退兩步，
卻因為看見凱意瞠目結舌的表情才倒吸一口氣。
為什麼她不像凱意那樣驚訝，為什麼她對於美珠開膛破肚的死
狀有心裡準備？她明明跟這一連串的陰謀都沒有關系，為什麼她會
覺得胡老伯的傷就該在喉嚨，美珠就該在小腹？ 最後一個碰見思妤
的是她，最後一個找美珠的也是她，加上連死在眼前的胡老伯，有
誰不會把她認為是兇手？警察在逼供的時候一定會想盡辦法讓她說
實話，說不定還會找專家測謊，只要一猶豫就會被發現心裡的想法，
如果她說了這些，又加上現在這種預感，沒有人會相信她是無辜的。
凱意以為她是因為連續看見死屍而驚恐，帶著她到凱意的辦公
室休息，幫她泡熱茶還放輕音樂給她聽。但凱意誤會了，跟看見屍
體比起來，即將會被列為嫌疑犯的危機才讓雅婷害怕。冷漠的台北
人都公事公辦，但他們隱藏在職業笑容下的心思，反而更令人厭惡，
整個周圍從早到晚都會被這種類似的眼神盯上；無論是電梯、公車
還是捷運，站在她周圍的人一定都是那種想避開又躲不遠的扭曲身
體，頂著那種孤獨的感覺還要裝作沒事，那有多痛苦？更不用說他
們會在她背後編什麼謠言，甚至還有可能因此被解僱，到那時候不
但年資全部付諸流水，而且一定找不到新的工作。想到一旦存款耗
盡付不出房租，回老家住後爸媽絕對照三餐念，說什麼只有沒錢才
想回來，養這麼大連出點錢給父母養老都做不到，想當初他們在養
她的時候怎麼樣又怎麼樣的。接著要是她把難過的情緒表現出來，
會被罵「我念你一下都不行嗎？擺什麼臭臉，有辦法你就像隔壁阿
連那樣......」；要是她面無表情會被質疑沒有在聽，笑著撒嬌也會被
罵「少給我來這套。」偶爾出門買個東西也絕對會被鄰居關心，然
後在她面前說台北人夭壽，在她背後說她私生活不檢點。
七樓的辦公室跟六樓的配置差不多，電梯、茶水間與洗手間靠
在一起。凱意一安置好雅婷就忙裡忙外的鎖住樓梯卡住電梯，又把
電梯與辦公室之間的玻璃門上鎖後後，才抽空去同事的抽屜裡找醫
療用品。
室內電話不知道為什麼播不出去，逃生緩降機的繩子也不知道
被收到哪去，凱意一面找繩子，一面搜尋同事的抽屜，希望有人忘
記帶手機回家，雅婷卻只是呆坐在沙發上，看著凱意來來去去。
一切都讓雅婷有似曾相似的感覺，無論是他們的死狀或是現在
被凱意保護的方式。雅婷想起她曾經抱著床頭的男娃娃這麼說過：
萬一有殺人魔出現的話，凱意會衝出來把我救走，還會因為被鎖在
房中出不去，讓我坐在旁邊休息，一個人負傷去尋找出路。而且他
還會安慰我說：「冷靜點，放心，有我在。」然後這樣抱住我。
雅婷想起來了，雖然只有驚鴻一瞥，帶那個趴在思妤微胖身上
的男孩，衣著跟雅婷床頭的娃娃完全一致，就連袖釦的亮藍色花紋
都一模一樣。雅婷很確定，因為她對那件衣服很有印象，她在百貨
公司買下這個六十公分高的娃娃時，原本是不打算買那件襯衫的。
那天雅婷看見娃娃時，因為它與凱意相似的神韻與精緻的臉
孔，忍不住衝動花半個多月的薪水買下它。當時雅婷一直猶豫要不
要買襯衫，因為光娃娃的錢加上每月固定要支出的房租及水電就讓
雅婷完全透支，所以雅婷一直站在襯衫前面猶豫。
娃娃本身很像凱意了，穿上那件襯衫更是像到九成，但襯衫的
價格不便宜，而且這種高檔的東西常常一眨眼就絕版，到時候要是
反悔想買，買不到的機率很高。雅婷不想讓它穿上童裝襯衫，與其
花錢訂做倒不如先買，所以買下娃娃的那兩個月，雅婷非常節省。
還好看見那麼像凱意的娃娃安慰了雅婷寂寞的心情，她不但把娃娃
當作凱意聊天，偶爾還讓它坐在矮桌旁陪她一起用餐，就像凱意真
的在一樣，讓她覺得錢花得很值得。可是那個……已經變成鬼了嗎？
鬼才會不需要燈就能行動，才能讓那麼多人都變得這麼奇怪，還可
以出現在監視器的螢幕上。
雅婷沮喪的把臉埋在雙掌中。
這是真的吧！聽說鬼喜歡附身在有臉孔的東西上，她扮家家酒
的行為被鬼認為是在供養它，所以剛買娃娃的那陣子，雅婷總覺得
特別幸運，原來是因為她在不知不覺中養了小鬼，還在氣頭上說了
一大堆願望。
她曾在因為減肥焦躁不安的時候，抱著娃娃說：「真想看看思妤
的血裡面是不是都是脂肪」；在迷日本古裝劇的時候，用遙控器指著
電視中切腹的武士說：「美珠就應該要這樣負責。」；還有某次吃飯
的時候，她用筷子指著喉嚨，對娃娃抱怨胡老伯的聲音：「他真該把
痰從喉嚨裡挖出來，從這裡切下，從這裡。」雅婷還記得那時候她
還把筷子指向娃娃的脖子上再三強調。
這不是八分之一的機會，而是千萬分之一的可能，說是巧合也
太牽強。就是雅婷不願意，她也不得不相信那個殺人男童就是住在
男娃娃裡的鬼，而造成今天的局面就是她弄的。她因為閒聊殺了會
笑著放輕音樂、泡茶給她喝的思妤；因為氣憤殺了小敏的母親；還
這樣隨意的結束了胡老伯退休前的人生。
「你還好嗎？」
沒有心裡準備的雅婷被凱意嚇了一跳，站在她面前的凱意又因
為雅婷的驚恐的說了一句更讓讓雅婷更害怕的話。
凱意摟著雅婷的肩說：「冷靜點，放心，有我在。」跟當初雅婷
說給娃娃聽得台詞相同，一字不差到像是凱意已經被娃娃動過手腳
一樣。雅婷勉強用著顫抖的嘴角笑了一下，覺得她已經完全被鬼娃
娃給盯上了。
凱意不知道雅婷的想法，他拿了件灰綠色的男用外套給她：「如
果冷就披著吧，我們大概得在這裡待好一陣子。」
雅婷默默接過外套，看著表現正常的凱意，不想讓自己在他面
前表現的這麼失態。外套上有些微的霉味，她抬頭問凱意：「你的傷
還好嗎？」
「沒問題，你放心吧！如果你累了可以先睡一下，我會看著的。」
凱意對著雅婷微笑，把明天要做的工作拿到雅婷旁邊做。
雅婷縮在沙發角落看著凱意認真的側臉，其實她一直很嚮往這
樣的情況，能坐在凱意旁邊看凱意加班。那個男童在監視器中說過，
她的願望就差一步了，那一步會不會就是這個？如果是這個的話，
那麼一切應該到此為止，她和凱意都不會再有其他的危險了。只是，
這個只差一步不是代表前面跟後面是一串的，殺了他們跟她坐在凱
意旁邊有什麼關聯？雅婷對娃娃推心置腹的說過太多，哪些願望會
被執行，哪些會被忽略，光分類的原則雅婷都稿不清楚，更不用說
雅婷記不起以前對娃娃說過的話是什麼。
願望，一定有一個願望跟殺人有關，一個需要殺掉思妤、美珠
跟胡老伯才能實現的願望。如果能想出來，雅婷就可以知道接下來
該如何避免更恐怖的事情發生。
雖然凱凱意說如果雅婷累的話可以先睡，不過雅婷一點也睡不
著，她想不起她有什麼願望符合推測，雅婷避開會反光的白色桌面
與玻璃門，怕男童跟之前顯示在電腦螢幕上的狀況一樣，透過反光
跟她喊話。雅婷一直把視線放在凱意的周圍，有時候看臉有時候看
傷口或鞋子，當凱意每次抬頭檢視周圍環境的安全時，雅婷就會跟
凱意微笑點頭。
在這種狀況下工作效率一定很差，但是和兩人枯坐互相找話
聊，不如像現在這樣安靜，還比較不費力。雅婷不想去猜這是凱意
的體貼還是娃娃動的手腳，她繼續縮在沙發上，往回憶中尋找願望。
「別撞，這個門鎖住了，等我一下，我幫你開門。」
雅婷被驚醒才發現剛才睡著了，原本待在會客室中的凱意不
在，她抓著外套小心往門外探，看見兩個警察從安全門那裡衝出來，
凱意站在安全門邊，正在跟警察講話。
「小姐，你還好吧？」一個中年啤酒肚警察對雅婷問，雅婷遲
緩的點頭，依賴的走到凱意旁邊。
「你醒了。」凱意跟雅婷打招呼。「他們說我們等一下要先去警
察局做筆錄才能回家，你要不要順便請個假？」
「嗯。」雅婷點頭，又想到：「我能先去六樓拿包包嗎？我的鑰
匙還在裡面。」
年輕的警察看了中年啤酒肚一眼，搖頭說：「要等我們先現場蒐
證完畢才行，你得先等一等。」
雅婷點頭，聽從警察的安排跟凱意一起坐電梯回到一樓，之前
跌倒的傷變的更痛，整個腳踝又腫又燙，非常難受。
一樓的大廳因為太陽的照射變得明亮，地上的血跡就顯得比夜
晚明顯，警察帶著凱意與雅婷繞過血痕往門外走。平常人來人往的
騎樓被黃色的封鎖線圍住，線外擠滿了各大電視台的記者，攝影機
與閃光燈拼命閃，還有許多人試圖衝入封鎖線，把麥克風一直往內
戳。
警察不愧是做這種工作的，看見這麼混亂的狀況也不驚慌，面
不改色的用背與記者們推擠，護著凱意與雅婷進入警察車內。記者
不死心的把鏡頭推向窗戶，甚至連前方的擋風玻璃上都是，警察駕
駛緩緩的往前開，在一片吵雜聲中緩緩離開現場。雅婷看著車後的
瘋狂人群，心裡忐忑不安。
--
某人說▂▄▃＿▁ˍ＿▄▃▂＿▄▃▂▄▆▂▅▇▅▁▄▄▃▂▄▂▄▂
▃＿只有將[非說出來不可的構想]實現才會成為好看的故事 ▁▆▅▄
ˍ▃▄▂▅▅▃＿▁▃▂＿▄▇▆▅▄▆▂▄▆▅▇▅＿
▂▄▆▅▄▇▅▇▆▂▄▄▃＿▂▄▃▂＿▄▂▃▅▂▄▆▂＿▄▃＿▂
▁▂ 如果總是想著編輯，大綱，他人想法云云 只會礙手礙腳▅▁▃
▃▂▁▄▂▁▂▆▄▅▇＿▄▃▁ˍ▃▄▂▅＿▃▂▄▆▄▄▃▂＿▄
--
※ Origin: 交大次世代(bs2.to)
◆ From: host241.2037764.gcn.net.t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