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 cam:推 12/23 17:14
推 a1011:大推這部片 原po好心得 12/23 17:20
我們沒有膽識以及勇氣去接近真正的真相，像是世界的真相、時間的真相、人的真相
、知識的真相，乍聽起來像是哲學家的語氣，不過這部片卻是很明白的警示我們對於真相
的不明白才不至於在宇宙中孤絕。
在台大電影節看完這部片，結束後有影評人吳孟樵的映後座談，她說到此部片提及了
相當多層面的主題，舉凡戰爭、歷史、記憶、語言、愛情…等，沒有一定的真相，因為這
部片就是要讓大家是在一個很渾沌的概念下去理解，聽起來玄異，但就如同接近片末提到
「莊周夢蝶」的故事已經大概囊括這部片的旨意，莊周夢到自己變成一隻蝴蝶，夢醒之後
曾言：「不知周之夢為胡蝶與？胡蝶之夢為周與？」對於莊子來說，夢與醒不是虛假和真
實的分野，而是兩個不同的存在境界，這部片亦是有這樣的陳述，片尾與老友在嚴選咖啡
遇上，猛然間在鏡子前發現自己已變回老人貌，時間也退回當初的時間，但是對於咖啡店
的服務生來說，只是一個人在位置上沉默幾分鐘又匆忙出去，最後卻死在一片白皚皚的大
雪之中，但是以一個老人的模樣死去，觀眾此時相當錯亂於時間的交錯，不知道一切到底
是杜明尼克的一場夢，還是那場夢才是杜明尼克的真實？
有了再生的機會，並且獲得超然的能力，年輕不老和理解甚至超越現有知識的能力，
多明尼克卻依然是孤獨的，那種孤獨可能是因為時間上造就，如同西晉時期陸機歎逝賦中
：「故舊要於遺存，得十一於千百。樂隤心其如志，哀緣情而來宅…」一樣，只有自己是
長生不老的話，就註定是要孤獨的，還好他在重生前後都擁有各一段刻骨銘心之愛情，這
愛情或許可以代替著片中持續出現的玫瑰的意象，玫瑰一直以來都是比喻愛情、熱情等強
烈的激情，可是我的解讀比較趨向於前兩朵玫瑰可能意指時間和知識這兩者都是許許多多
人在尋求的真相，而最後一朵玫瑰的去向一直都是在片中無法解決的事情，一直到了片末
才出現在自己的手心中，而第三朵玫瑰的意思就是代表著愛情，因為重生前後多明尼克都
沒有真的擁有愛情，蘿拉的主動提及是因為對於愛情的忽視，離開薇若妮卡是因為對於時
間的妥協，一直到死後最後一朵玫瑰才出現在手心上意味著他暸解了愛情的真諦，前兩朵
玫瑰是多明尼克想要出現在哪就在哪，因為他已經有超然的能力可以得到這兩朵玫瑰就意
味著他已經掌控住時間（重生且年輕）和知識（想知道就知道的能力），而愛情不管如何
他都無法參透也就不知道該將第三朵玫瑰放在哪？
鏡子在這裡面有著很特別存在，我們都知道鏡子是能夠反照出自己，也意味著相反的
概念，戰爭與和平、善與惡、真實與虛幻、是與非，剛好在這樣的架構下出現了多明尼克
的另一個人格，想法也跟多明尼克的想法截然不同，我很喜歡這樣的安排極具說服力，在
鏡子前那個人到底是不是自己，或許在鏡中的世界是另一種呈現呢？
多明尼克終其一生都是為了探究語言的源頭，但是一直到片末都知道他始終無法成就
他畢生職志，就連重生後已經精通所有現存擁有的語言，仍無法知道，一直遇到跟他有同
樣經歷過雷劈之後存活而有通靈體質的薇若妮卡，他終於有機會碰觸到人類語言之母，但
是因為為了時常通靈而搞得身心交瘁薇若妮卡，他選擇了不知道，聽起來像是偉大的抉擇
，影評人吳孟樵提到這也有可能是多明尼克對於未完成這件事情而找的藉口，這又會牽涉
到所謂人的記憶準確性，吳孟樵又提到片中多明尼克說蘿拉懷孕之後一年後難產而死，但
是接近片尾有出現多明尼克偷拍蘿拉在火車上抱著孩子，這便是因為蘿拉對於多明尼克的
傷害太大，大到在記憶中會自動選擇最能夠安慰自己的畫面，因為可能現在蘿拉過的非常
幸福，但是並不是跟多明尼克，我覺得這個觀點非常有意思，提到記憶因為各種感受而會
有不同感觸，如同我們形容一件很開心的回憶、一件令人難過或不堪回首的往事時，可能
會用非常誇張的手勢語詞來形容或是一句「我忘記了。」來帶過，說明人類總在記憶中有
很多不敢再次碰觸的東西。
薇若妮卡在被雷劈到之後，得到通靈的能力，不管是幾世代以前的人，甚至是人類史
前沒有文字的輪迴，這已經算是很玄妙，但在馬爾他島上跟多明尼克一次郊遊時，在階梯
看到一個與多明尼克一模一樣的人，那個似乎是多明尼克在鏡中的替身意會到自己被看見
，馬上躲了起來，這樣一個情節更讓薇若妮卡增添詭譎的美感，鬼魂、幽靈，甚至外星人
或是人的其他人格這些目前無法在我們現有的感官世界中容易看到的東西，薇若妮卡卻看
得到，代表她在被雷擊之後也獲得跟多明尼克不一樣的能力，也就是能夠感受到未知的存
在，雖然多明尼克獲得了知識卻發現很多東西是超越知識的存在，所以他需要薇若妮卡，
但是事情總不是那麼順利，多明尼克遇到了一個很普遍的問題「要麵包還是愛情？」是要
用愛情換事業的成就輝煌，還是救回薇若妮卡？多明尼克選擇後者，所以他又一事無成了
。
這部應該要歸類在奇幻電影的範疇中嗎，總覺得這樣的分類有點狹隘，這部電影點出
的東西大到世界的戰爭、歷史、語言，微至個人的自我掙扎、記憶、人格、愛情等，對於
曾拍過「教父」「現代啟示錄」等黑幫電影的大導柯波拉，這部片似乎是柯波拉的另一種
幽微深沉個性展現，即使各大影評家對此片毀譽參半，我倒覺得柯波拉是不予理會的，因
為這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完成他想完成的作品，並且有讓任何一個觀眾有所獲得才是有
意義的。
「Rose is a rose is a rose is a rose
Loveliness extreme.
Extra gaiters,
Loveliness extreme.
Sweetest ice-cream.
Pages ages page ages page ages.」
-Gertrude Ste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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