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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he Squid and the Whale》：
簡明意象象徵家庭對孩童心理發展影響的優秀獨立製片
《The Squid and the Whale》，令人費解、摸不著頭緒的片名．簡單而
直接，兩個名詞，兩個符號，帶有某種暗示、某種關聯、某種隱喻般…
我如此認同且熱愛觀賞美國獨立製片大獎日舞影展所青睞肯定的電影作品
．對於榮獲去年日舞影展最佳導演、劇本的《The Squid and the Whale》，
自然不會錯過．尤其當本片橫掃許多獨立製片獎項之後，就連奧斯卡最佳原創
劇本都能順利入圍，更是引我注目．
《The Squid and the Whale》絕對是我近期看過結局最難忘、驚訝、與
恍然大悟的電影．並非本片有多麼複雜、如迷宮般的劇情在最後一刻終於水落
石出．反而是由於最後一個鏡頭的簡潔扼要、直接了當、看似簡單卻充滿震撼
意象的隱喻符號，實在令我印象深刻且縈繞於心許久，後座力之強，久久無法
自戲中的交雜情緒中脫身而出．類似的感受，讓我直接聯想到《隱藏攝影機》
給我的後勁．
不過，《The Squid and the Whale》絕不像《隱藏攝影機》般充滿曲折
懸疑的劇情框架．本片如同《尋找新方向》、《下一站、幸福》等優秀獨立製
片作品習見的故事題材：關切個體生命面對浮沉人生接踵而至的意外、困境、
打擊、挫折時的失落、無力、恍惚、脆弱，進而深刻地寫照其喜怒哀樂，陰晴
圓缺的乖違處境．觀眾目睹角色如何在人生必經的成長粹煉中進行外在的行為
決策，如何表達內在複雜情感反應，如何在生命的交叉路口徘徊逡巡與抉擇．
這些經驗與事件可能是你我曾所經歷，或發生於週邊親友的真實故事．此類題
材貴在其對真實人生的具體描述，往往給予觀者有所省悟、了解、與深刻啟示
．
類似《The Squid and the Whale》的獨立製片作品，在形式與規模雖多
屬小品－輕輕地、淡淡地，平鋪直述而無過多誇示渲染，在緊張的對立與衝突
場面的營造，絕不似好萊塢製作手法般喜愛灑狗血、加重語氣去強化戲劇效果
．甚至，逃脫商業電影給予主流觀眾的思考邏輯：「問題－解決」這樣約定俗
成的編劇理論，反倒不急於給一個明確的交代，改以開放式的結尾，暗示生命
的不可預測性與諸多可能性，象徵著角色故事的持續發展，延長觀眾對角色的
持續關懷與想像．
如同前段所分析，在《The Squid and the Whale》所描繪的家庭紛擾與
親情間諸多對立、困窘、尷尬與拉扯上，本片一直以十分冷靜且沉穩的鏡頭角
度，不添加任何激烈手段或偏激語氣來講述婚姻破碎、父母離異下的兒童心理
教育問題、影響所及的兒童行為發展與性典範失當所導致的人格偏差等軸心議
題．或許由於故事來自導演Noah Baumbach個人真實成長經歷，於是影片帶有
自傳色彩濃厚的寫實筆觸，不難理解本片何以在角色間的衝突、對立、緊張互
動等關鍵細節處理上，能經營的如此謹慎周詳、巨細靡遺．對於家庭因素造成
孩童心理發展的不良影響上，觀察之入微，剖析之透徹，令人感觸良多且有所
省思．實在不失為一部值得家長、教育工作者等關心此類議題的觀眾去用心體
會的佳作．
由於是作者自身經歷改編，電影的過程等於自我的追尋，我們能夠明白與
發現某些場景的處理，是如此小心翼翼地暗示且而有所隱密，不過這樣欲言又
止的用字遣辭，反而成為含蓄語氣下的精采隱喻：一如開場的網球場戲，父親
Bernard Berkman與長子Walt Berkman同隊，母親Joan Berkman則與幼弟Frank
Berkman，網球場上的鬥爭用來隱喻為家庭成員間的隨之而來緊張對立．網球
成為互相交鋒、謾罵、仇視的話語．這飽滿隱喻的開頭已暗示往後劇情的動向
，與角色內心隱而不宣的念頭．諸如此類高超象徵手法，終究是自我保護機制
下的一種刻意迴避、難以啟齒、不願多說（明講）的迂迴陳述．
如同片中的心理醫生要求Walt Berkman講述其童年時光最快樂的記憶．他
逃避許久之後終於娓娓道出那段海洋公園的遙遠印象，而那記憶中的畫面即是
片尾的最後一個鏡頭：呼應The Squid and the Whale片名的巨型雕像．這個
鏡頭有十分複雜的隱喻性，可以由許多面向來深入探討，當中最容易解讀的方
式當然是採心理學的角度來分析，在此，無須多作費力研究，看過本片的觀眾
自然能體悟心理學上的指涉為何．
無論如何，我必須由衷地表達對本片的熱愛：我尊崇導演的勇敢，真誠地
吐露自身經驗，觸動觀眾的良知．而且，本片給予觀眾的不單單是破碎家庭下
的變化發展，同時也隱隱諷刺著知識份子身擁優越道德、品味、學識與犀利見
解，卻無法解決私人情感的不成熟表現．這點出知識份子高IQ、低EQ的通病，
表達出對知識份子的不滿與嘲笑．反過來是導演渴望自身經歷過的憂鬱苦悶能
被理解、被重視，這部分的啟示意義十分強烈．我同時讚賞導演藉由Pink
Floyd的Hey You與Lou Reed的歌聲，表現出孩童的憂鬱心理，相當傳神，也相
當夠情緒．對於，我們這些曾耽溺於這些苦悶歌曲的假憂鬱青年來說，更感到
親切、被了解、「被說出心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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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ltschmerz by Tzata L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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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rom: 61.62.5.6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