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natomy of hell【感官解析】：女性主義論述疲弱後的形式舞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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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zara影評】【感官解析Anatomy of hell】：
　　　　　　　　　　　女性主義論述疲弱後的形式舞弄

　　１９９９年驚世駭俗、頗具爭議的【Romance】足以
促成Catherine Breillat自長期被禁錮、鏈綁、圍剿的女
性主義電影系譜上，一舉獲取聞名遐邇（相反地，對某些
人來說卻是惡名昭彰）的顯赫聲譽。自此，Catherine
Breillat昔日舊作大量被引薦解禁，藉其大膽鮮明的慾望
描寫，伴隨冷酷暴戾的情慾剖析，遂擢昇為當代女性意識
電影國度中，最為剽悍、兇猛、殘酷的一把利刃。

　　２００２年便已完成，經幾番修剪妥協之後，２００
４年甫核准公開放映的【Anatomy of Hell】，根據文本
上的宗源是【Romance】所巒生的枝枒雙胞；是餘波蕩漾
後改弦易轍的另起爐灶；是【Romance】故事的觸角延伸
的犄：卻既相生又背離、既互補又互斥。矛盾對立的文本
結構，迥異於Catherine Breillat昔日慣有的風格，固執
激進的女性視覺觀點所標榜、豎立的鮮明進攻旗幟。【
Anatomy of Hell】存在的複雜語彙與詭譎句法，改以斷
然置入前所未見的男性（又奇異地設定於幾近遭受閹割的
Gay的Guy）觀點凝視審望，在看與被看的視域剩餘中相互
（巴赫汀語）超在性地對話溝通，意圖利用男女間齷語與
交鋒，徹底解構「性」慾念，還原性「本質」，重建另一
層次依女性自覺意識殘酷解析，活生生地肢解兩性中隱諱
難解的權力鬥爭與意志表徵。

　　身為女性主義者的Catherine Breillat，理所當然承
襲著同裔法國的Helene Cixous：「女性必須通過她們的
身體來寫作」、或Julia Kristeva andLuce Irigaray等
女性主義先鋒所曾鼓吹呼喊的口號與激烈理論。奮力抵抗
父權封建體制與社會強硬結構中的虛偽道德與陽具侵略，
進行偉大的進犯鬥爭，與嚴厲血腥的病理解剖。

　　身為作家的 Catherine Breillat，從【L'Homme
Facile】（Easy Man）的駭俗筆鋒寫到【Anatomy of
Hell】原著小說：（Pornocracy），呼應著Eve Ensler或
Luce Irigaray所關注的Corporeal Feminism或其他更激
進女性主義文本的強烈語氣、筆觸論調。
　　
　　身為電影導演的Catherine Breillat破繭於（Last
Tango in Paris），自【愛慾解放】（A Real Young
Girl）全神貫注於「電影書寫」結合「身體書寫」。大膽
赤裸的特寫，展現性別原慾的隱晦造像。利用女性的細膩
、敏銳美化其中細節，賦予女性高貴的尊嚴與狂傲。藉著
影像力量的激情、衝動，煽動隱喻豐富的象徵系統。從《
A Real Young Gir》中女孩赤身裸體躺在草坪上，讓健壯
的男人向她的體內放蟲子，到【Romance】中女主角做產
婦檢查時諷諭豐富的歇斯底里幻想，Catherine
Breillat的電影無不創造出令人瞠目結舌的震撼場景，與
坐立難安的怨懟復仇。這些露骨裸裎、甚至作噁肉慾的鏡
頭，對於Catherine Breillat絕非譁眾取寵的沽名釣譽，
或過於虛無的故弄玄虛。而是利用反動的情緒，極端地觸
動人們脆弱的理智認知，導演強迫（暴）觀眾去面對自己
身體內深居的所有罪惡不潔的慾念。

　　不可諱言，Catherine Breillat儼然是當代女性主義
電影的影壇祭酒。極富行動力與攻擊力的女權鬥士。（不
再多加贅述粉飾，以免陷入神話化、秘密化的愚蠢崇拜）

　　然而，【Anatomy of Hell】就Catherine Breillat
而言，雖嘗試持不同的論述架構，經女性自覺的批判觀點
去認同、臆測男性意慾感官下隱藏的醜陋企圖。使用哲學
命題式的對話辯論，來回地導向某種隱諱難解的結論。深
究全片的價值，就其創造性、原創性、影響性而言，又遠
遜於【Romance】當初所帶給影壇的巨大衝擊。

　　首先，【Anatomy of Hell】中鋪陳大量冗長的哲學
意味對（自）白，雖非艱澀難懂、雖鞭辟入裡，ㄧ針見血
，審視其理論基礎與批判主見上卻絲毫無所導演個人的洞
見創新。Catherine Breillat僅似回收引據女性主義論述
前輩們一再被拾人牙慧而霉臭陳舊的論調，逼迫演員如機
器人般的姿態中娓娓道出。實在缺乏新的理論論證足以深
刻挖掘未曾診斷發掘的性別病瘤。陳腔濫調、生硬呆板，
對於深度讀者（觀者）來說，在經歷閱覽【羅曼史】及其
他女性主義經典論述的著作、電影之後，是無法給予高度
評價的掌聲。於是，【Anatomy of Hell】聽似刻薄、驚
駭的警世對白，僅能恫赫那些慕名而來的小布爾喬亞觀眾
安逸儒弱的道德良知。

　　即使充斥如此偌多的啟示錄般的旁白與呢喃。
Catherine Breillat卻斷然謀殺【Anatomy of Hell】的
對話機制，等同忽略電影之所成為電影的條件。耽溺於電
影書寫（身體書寫）的極簡象徵形式與文學意圖，剔除男
女角色情感交流的可能，失去劇情的起承轉合，改以不甚
高明的走位與導演調度，徒留空洞的象徵的小劇場式粗糙
的身體語言，致使角色在哲學色彩的對話交流更顯平板、
生硬甚至滑稽的造作矯柔。角色ㄧ本正經或面無表情的憤
恨神情姿態，像不高明的演講者般緊繃過份，過於人工指
揮下的產物、過於悖逆於心理狀態的表演，更使原本稍嫌
無創見的論述更顯難以下嚥。

　　【Anatomy of Hell】過於顯出作者急躁於挑釁、鬥
爭、攻訐的企圖野心。卻缺乏新的語彙（顯出後現代女性
主義之後論調的疲態），最終在戰鬥思想體質的病弱狀態
下，僅能以形式上的衝擊取勝。　

　　所批評的重心著眼於【Anatomy of Hell】文本論述
上的營養不良與表演行為的揠苗助長。所激賞專注於【
Anatomy of Hell】中，許多展現出Catherine Breillat
淵博、豐饒的語義象徵系統，與別出心裁的隱喻結構：

　　Female以印度教中毘濕奴女身的化身入世說法啟發。
仰臥的姿態，神似於Manet'的名畫Olympia中的構圖。（
當理解此畫當中的女性角色是名妓女，如此刻意的互文不
正遙遙呼應片尾Man在酒吧中的台詞：他是個妓女）。而
Manet'的Olympia，又見重於John Berger知名的論文集：
【Ways of Seeing，1972】第二章的討論－女性把內在於
她的觀察者（ｓｕｒｖｅｙｏｒ）與被觀察者
（ｓｕｒｖｅｙｅｓ），看作是構成其女性身份的兩個既
有聯繫又截然不同的因素；裸體乃是旁觀者思想的產物；
裸體是回復自我之道等著名見解觀點，正又對應【Anatomy
 of Hell】中無所不在，顯而易見對於裸像「（被）觀看
」、「凝視」、「窺探」的犀利觀點。男女主角處在看與
被看所共同建立起的認識論與價值體系中，更合乎於巴赫
汀所提出視域剩餘超在性活動的過程。

　　影片中，置入佛洛伊德心理狀態式的兩段橋段，龐雜
了複雜饒富深義的隱喻，將可解讀成為男性天性殘忍的佔
有原慾。Female&Male在四個夜晚（四夜的安排總讓我想
起Bruno Dumont的經典電影【Twentynine Palms】那四天
瘋狂性愛場景，某些母題在遙遙呼應著本片）如大島渚【
感官世界】、或帕索里尼【索多瑪一百二十天】中歇斯底
里的性乖違、性過度的行為：受虐狂倒錯地共享吞噬經血
、病態地以口紅將唇（陰唇、嘴唇）塗抹或其他。這些充
滿視覺暴力、晦澀隱喻的費解行為，除了解讀為男性尋找
Mothermood的情結、諷刺處女情結的制約與女性對與己身
的延伸義：「血」的病態耽愛外，觀眾儘可自行從【
Anatomy of Hell】豐富的象徵之井中，瓢起滿溢的意義
供給解讀思索。

　　雖然，序跋的字幕寫著本片為虛構的文本，性器官
以替代物入鏡。如此的虛晃與否認並無法避免觀眾觀看時
產生色情猥褻的歧義肉慾遐想。尤其，當Catherine
Breillat選用一個成人影片出身的演員，去執行如此深具
女性主義反思與逕自臆度男性的情慾觀點的文本題材時，
戲內與戲外的對話，那套拘束的西裝包覆著肉慾的貪婪，
男性角色雙重身份的拉扯在女權的電影，是一個值得觀察
探索的重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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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 ericachu:寫的很像一篇論文~~真猛!
推 achilleskan:我真的看不懂他們在聊什麼 只會欣賞肢體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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