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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模神采》：神似《噩夢輓歌》、《藥頭悲歌》，但又完全不如
文：Tzara
這是部2005年的瑞士電影，現在才在台上映，英文片名叫做《
Snow White》，在台灣則翻譯為《名模神采》。關於這個譯名個人
認為有誤導之嫌，但針對這點我不予置評，反正台灣片商為了票房
而有意無意誤譯已經司空見慣了。
宣傳海報上是女主角Nico，一身白衣，秀麗臉龐，是哀怨亦或
空洞的眼神有點曖昧難解，不過看完本片之後，重新再看這張海報
，多半認為Nico的眼神隱藏著絕望成分居多。
《名模神采》會是關於名模光鮮亮麗的故事嗎？不！它是關於
一名名為Nico的故事沒錯，但Nico並非名模，充其量它只是出身優
渥世家的紈?富家女，終日無所事事，夜晚沉醉於紙醉金迷的霓虹
燈，浸淫於震耳欲聾、肉慾橫流的電音PARTY中，當然，這樣的生
活，大量的酒精、藥物總是少不了。如此虛無、墮落、消極的畫面
怎會跟「神采」扯上關係？
"young people taking drugs without any other targets
in their lives"才是本片的真正主題。沒錯，《名模神采》絕對
是屬於講述「藥物」的電影，而且它對於藥物的看法是相當傳統的
悲觀，帶有濃厚的醒世與告誡意味。舉例來說：嗑藥的主角最後必
然走向悲劇性的命運，而身為第三人稱的觀眾將旁觀主角的墮落、
墜毀、身敗名裂、家破人亡…
類似的題材讓人直接想到《噩夢輓歌》（Requiem for a
Dream）、《藥頭悲歌》（Pusher）等作品，都是藉由角色因為藥
物上癮而逐漸走向混亂的悲劇，而去闡述「教育」與「警世」的企
圖。不單單是題材雷同，就連處理手法，《名模神采》跟上述兩部
經典藥物電影都頗有相似之處：《噩夢輓歌》為人所津津樂道的剪
接技巧與獨特的穿插述事手法，在《名模神采》中則轉為大量廣告
手法般、MTV式的分割剪接，作為介紹角色出場與劇情橋段連接之
用，頗有文學中補述或者插述的效果。而這樣快速而時髦的剪接，
確實造就了相當流利、暢快、倏忽、節奏感強烈的直覺印象，十分
契合與呼應時下年輕人的生活步調。
劇情發展到了後半段，主角的命運走向悲劇而黑暗混沌，情緒
轉為沉重鬱悶，剪輯的節奏便開始拉長放緩，壓迫感、無力感愈加
，相對觀眾對於角色的投入程度理應更為加深，如此對角色命運的
轉折、描繪方式，更是貼近上述兩部電影的味道。
目前聽來，《名模神采》似乎是部很優秀的類型電影？不過，
若真要跟《噩夢輓歌》、《藥頭悲歌》相比，本片卻又處處破綻百
出，相形失色。論對於藥物題材的討論深度，論對角色個人命運的
刻劃，論剪輯技巧與功力，論故事的完整性、流暢性，論劇情張力
，論故事感染力，論演員演技，論配樂效果，幾乎樣樣都遜色許多
。我想，當中最大的因素，出自於導演對於題材的掌控能力出現了
信心上的混亂，究竟他想表達的題材深度與廣度是？
以主題性來說，本片的聚焦重心當然是嗑藥者的噩夢悲歌，而
主角正是Nico。同時，導演安排了另一男主角Paco作為Nico命運的
聯繫與對照－Paco是個Rap樂團主唱，擁有極傾左派的社會批判思
想，以及某種自律不茍的人生態度。以如此鮮明的角色性格來與逐
漸墮落而不知，且終究無力改變一切的Nico相比，倒是個不錯的對
照生義的劇本設定。可是，導演卻將故事架構與人物關係搞得的太
複雜，大到超出能力範圍，超出其剪輯技術所能負擔的架構，也失
去了敘事重心，甚至我還看出導演對於表達主題的貪婪與心猿意馬
。
舉例來說：劇情花了相當大篇幅去描寫Nico與其女性友人
Wanda這條支線，那麼這條支線想表達給觀眾的是？堅定的友情？
曖昧的同性之愛(Wanda的第一次出場鏡頭正好是替Nico口交的鏡位
，加上幾場更有暗示性挑逗的戲，很難不這樣想像)？人生觀、價
值觀的差異？還是？或者只是坦露美麗胴體以吸引異性目光的娃娃
？我想導演什麼都想做，但什麼都沒做好。
再舉Nico與Paco之間的關係為例，在劇情設定上，Paco是要扮
演救贖者的角度，他將帶領Nico遠離藥物生活，他是Nico的希望。
然而關於救贖以及何以救贖的部分描繪的太少，兩性關係卻建立的
太快，於是我看到的只是膚淺的相愛，草率的翻雲覆雨，之後便是
老調牙的誤會情節。若說這是段苦戀與命運的捉弄，似乎並沒有那
股令人同情、惋惜的悲悽感呀。
男主角Paco的角色設定與劇情比重上也有影響。Paco是位極傾
左派批判、社會主義思想與反省的角色，單看Paco的劇情線，會發
現到導演試圖藉由Paco去表達許多價值觀的看法，可是這些關於樂
團、創作者、饒舌歌手的本分跟責任的探討越多，相對也稀釋了其
他劇情線的張力與密度，打亂了討論的重心，這是相當可惜的。美
其名我們可以說導演試圖對瑞士蘇黎世年輕一代的生活作廣泛的了
解與呈現；但是，最終結果我們卻看到一部整體節奏失衡，論點模
糊不清，結構鬆散的電影。再反觀《噩夢輓歌》，起先的快速剪接
令人炫目之外，其人物線雖多，但有著同樣的藥物主題引導故事發
展，觀賞起來相形流暢、「有物」不少；後半段儘管轉為「教訓」
、「報應」，但是其沉重與壓迫感卻能百分之百完整地傳達到觀者
內心，這種感染力可是《名模神采》所未能達到的。因此，當本片
後半段發展到Nico個人最為無力、陰暗、壓力最大的時刻時，觀眾
看到的並非像《藥頭悲歌》、《噩夢輓歌》未段般令人喘不過氣的
壓迫感，反而是種「歹戲拖棚」的感覺。類似這樣的觀感，只讓我
感覺到導演不知如何收尾，尤其當他把議題、人物關係與事件作的
太複雜時。
實在是非常可惜，《名模神采》眼前有很多經典藥物電影可以
遵循，有很多面向可以借題發揮的好作品。「young people
taking drugs without any other targets in their lives」，
這部電影真有抓住嗑藥者生活的心理狀態跟外在行為嗎？有更深入
探討蘇黎世年輕人跟猜火車裡頭的愛爾蘭年輕人的差異嗎？看來答
案的是否定。而且不僅是否定的，除整體劇情了無新意，缺乏新的
觀察外，全片劇情的發展其實也流於八股、傳統，制式，太容易讓
人預期的到，這層問題又加深了本片閱讀時的索然無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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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ltschmerz by Tzara L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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