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 Hans14:在77歲的時候?他們會把你扔出警察局的! |DD 01/09 20:3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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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譯/SAMMAX
S&S:你感覺不受類型的限制。你不怕打破常規,但也不會做的太過火。你覺得這跟現在
其他的導演有不同嗎?
CE:我不會去想這樣的問題。我不喜歡太深入去觀看,因為這樣表示我沒有看到外在的東
西。不過我可能是真的受到舊傳統的影響比較大。現在拍電影很多都是關於剛剛發生的外
在事物,是些一時的流行。為了要拍《神秘河流》和《登峰造擊》(Million Dollar
Baby, 2004),我必須得卑躬屈膝,因為根本沒人想要拍。我拿著《神秘河流》的案子給
我認識的人,但是連華納(Warner Bro.)都說「這太黑暗了。」。下一次我帶《登峰造擊
》去找他們;「一個女人在打拳擊!沒人要看這種東西!」。所以我跑去找環球
(Universal),他們說:「我們已經有拳擊片了。」,我說:「這不是拳擊片,只是背景
是這樣設定而已。這是一個關於父女之愛的故事。」。然後華納回頭說:「我們不希望你
到別的地方去拍,但是你可以在資金嚴格控管的情況下完成嗎?」,於是我就跟他們說這
片不會花費很大,而且我會像在拍《迷霧追魂》(Play Misty for Me, 1971)那時候一樣
不拿錢;如果片子有賺錢再付給我一定比例的錢,假設沒有的話我沒差。這跟38年前一樣
。無論如何,片子一開始進展的很緩慢,但之後就很順利了,所以說我們是正好在那個時
機點上。我想我們很可能會出錯,不過至少我們拍這片不是因為這是流行的一部分,或者
是因為有別的片廠在對街拍類似的東西。你必須要去做你想要做的。我們在拍《殺無赦》
(Unforgiven, 1992)的時候是西部片沉寂的年代,但是我說:「這是一個特別的故事,它
會有它獨一無二的特質。」。你必須依照你所相信的往前走。
S&S:從《迷霧追魂》和《春花秋月未了情》(Breezy, 1973),到《麥迪遜之橋》(The
Bridges of Madison County, 1995)與《陌生的孩子》,你不少影片都有堅強的女性角色
。
CE:拍《麥迪遜之橋》是個有趣的經驗。有個朋友叫我去看那本小說,因為她覺得我很像
裡頭的角色。當我讀了以後,我認為有太多陳腔濫調了,但同時我又覺得有些東西有點意
思。在以前那種哭哭啼啼的電影;例如道格拉斯塞克(Douglas Sirk)的片子裡,常常會有
一個人身患疾病或是深懷苦惱,但是這裡完全沒有。對我來說,這只是一個生活苦悶的女
人找到了一點刺激。小說是著重在男人的故事,但我們拍的比較像是女人的,因為她才是
那個進退兩難的人:要離開她的家庭或是留下來。
S&S:大家都很驚訝你會去拍《麥迪遜之橋》,不過其實你從《春花秋月未了情》開始,
已經有好幾年的時間不斷地讓大家感到訝異。
CE:嗯,甚至當我把《迷霧追魂》的案子拿給環球──他們有版權只是把它束之高閣──
製作人Jennings Lang說:「誰要看克林伊斯威特演DJ啊!」,我說:「你或許說的沒錯
,但是這是個不錯的角色,而且影片裡面有一些關於跟蹤狂的心理,還有愛情關係中對彼
此意圖的誤解,這很有意思。你要我做什麼?再十部西部片嗎?」。假如我停留在讓我出
名的類型上,我今天就不可能再繼續工作了。拍三部同類型的影片還可以,拍了七片的話
這就是全部你能拍的了。在坎城的記者會上,他們問說我是否會再扮演一回警探哈利
(Dirty Harry),我說:「在77歲的時候?他們會把你扔出警察局的!」。《緊急追捕令
》(Dirty Harry, 1971)系列是還滿好玩的,假使我說要再拍續集,華納大概會說:「好
啊!上吧,這是支票。」。可是我不想就只是拿支票而已,我想要做一些適合我的,而不
是做一些可笑的事。
S&S:你最近拍了不少片。
CE:對,但我不知道為什麼。《神秘河流》的話,是因為我看到了書評,所以我找了小說
來讀,然後我們就直接開始動工了。《登峰造擊》事實上是在拍攝四年前就給我了,不過
當時我正在忙別的事情,所以這片其實是有點水到渠成的。《來自硫磺島的信》是另外一
個例子,當時我們正在準備《硫磺島的英雄們》(Flags of Our Fathers, 2006),在一次
與製片Rob Lorenz和史蒂芬史匹柏(Steven Spielberg)的聚會中,我剛好說到:「我有在
想其他的事,是關於一個日本將軍……」,之後就有一個朋友寄了一本關於那個將軍的書
給我。關於硫磺島上的日本資料非常少──原因很明顯──但是我們有了相關資料,我也
找了位女士來寫,她看了戰後的相關文章然後把故事拼湊出來。我拿到她的劇本之時我們
正在冰島拍《硫磺島的英雄們》,所以我必須在週末趕工,這樣一來,當我們進行的時候
,有了雙方的故事,我就有個整體的畫面了。
S&S:你現在算是在做任何你想做的,你會回想當初在環球和雷電華(RKO)扮演一些小角色
的日子,然後納悶自己是怎麼達到今天的位置嗎?
CE:喔,會啊。當我在拍《Rawhide》的時候我曾想:「假如這就是我能找到的唯一工作
該怎麼辦?」,這是演員的悲哀:每件工作都是你的最後一件。我在那個系列賺了不少錢
,可是我花得很慢,因為我覺得我大概會有一陣子沒有工作。但我還是順從直覺,然後因
為我很喜歡黑澤明和《大鏢客》(Yojimbo, 1961),這把我帶到了《荒野大鏢客》(A
Fistful of Dollars, 1964)還有薩吉歐里昂(Sergio Leone)面前。當我回到美國的時候
,有一個導演提出了一個計畫,這就讓我遇見了唐席格(Don Siegel)。一件事碰巧帶出另
一件事來,我並不是事先有什麼偉大的計畫。
S&S:你會後悔沒有讓你的政治事業更進一步發展嗎?
CE:完全不會。我一直都只有做一任的想法。當時我和一群人在喝酒,試著去找出解決
Carmel(譯註3)行政管理的方法,有一個人就建議我去做一任看看。市議員的任期是四年
,市長則是兩年,所以我說:「市長的任期比較短,我可以去做。」。在那段期間我還是
拍了《菜鳥帕克》和《魔鬼士官長》(Heartbreak Ridge, 1986),我只是在那兩年有另外
一份工作而已。
S&S:你的生涯還有什麼沒有完成的目標或是遺憾的事嗎?
CE:似乎沒有。除了說我一直都很喜歡音樂,我希望在小時候能夠多訓練和多玩一點。不
過當時的環境並不好,所以我現在在弄音樂。我有寫也有玩一些東西,這純粹是我的樂趣
,我非常享受做這些事情。我年輕的時候其實有些技巧,如果我勤加磨練的話,現在不知
道能夠到什麼境界?Nathan Hale(譯註4)曾說:「我惟一的遺憾是我祇有一條生命能夠奉
獻給我的國家。」。嗯,我會說我的遺憾是我只有一條生命可以奉獻給我自己!不過這都
只是幻想而已,因為你沒有相對的知識的話你不會去做那些其他的事。回首過往,你幻想
:「天啊,如果我六歲──或是二十歲或者隨便幾歲──就知道的話,我現在懂得可多了
!」,但是你在某個年歲就只會知道某些事情,而且你是持續地在學習和改變,這樣很好
,這會驅使你往前。如果你覺得沒有東西可以吸收了,你的腦筋就衰老了。看看奧利維拉
(Manoel de Oliveira)吧,他已經一百歲了但看起來像是個六十歲的人!他到底是有什麼
基因啊?我在向他致敬的場合遇見他的時候,我好像問說:「先生,請問你都是吃什麼?
你是喝什麼牌子的威士忌?」
譯註3:Carmel-by-the-Sea,簡稱Carmel,位於加州沿海的小鎮,美景迷人,有許多藝術
工作者居住在此。
譯註4:美國革命英雄,為美軍的間諜,在被英軍處刑前留下傳世名言:I only regret
that I have but one life to give my countr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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