亞馬遜 PrimeVideo 今年三月上架的德國新劇《皮條客成功之路》談漢堡紅燈區「聖保利」Sankt Pauli「繩索街」Reeperbahn ！我五月才來看它充滿驚奇好奇起它的史實「皮條客」主角、上網查查才發現主角本尊 Klaus Barkowsky今年四月已在家身亡 (!)媒體咸認是自殺... 這真不禁令人聯想是否本劇抹黑了他或刺到他痛點？這種大起大落的底層名人到底史實如何恐怕也很難考證，本劇片頭字幕也聲稱改動許多人物事件別認真考究。這 Klaus上過航海學校、做過藝術家大夢、當起皮條客竟把「嫖妓」做出全新時尚感 XD 成為呼風喚雨的「繩索街之王」留下了什麼遺緒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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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劇男主角就是「繩索街之王」Klaus ，由年僅 23 歲的德國年輕演員 Aaron Hilmer 飾演，台灣觀眾可能看過他的作品是 Netflix《西線無戰事》！除此之外他還演過《世界最美的女孩》與《斯洛博恩島》等影劇都奠定了底層少年 8+9戲路 XD 只是有時青春年少意興風發的 8+9就有種率性魅力：主角 Klaus本尊人稱 "Schöne Klaus"「小白臉克勞斯」，本劇開場才十分鐘就由女主角說出這名號！只是到底「小白臉」或「漂亮」這詞意義何在呢？本劇六集也慢慢申論：漂亮男孩很溫柔會照顧女生、走到哪都人見人愛要賓主盡歡！這種特質會是「皮條客」這行的文藝復興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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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是真實還是虛構的妓女主角 Jutta，並非年輕美豔的紅牌而是人老珠黃的阿姨！只是 Klaus正是遇上她才踏上皮條客之路、認識眾多年輕女郎也仍獨鍾她一人、即使情慾享樂都在別人懷抱但愛與精神仍終歸於她！演員 Jeannette Hain 也是世紀初的上代美女還搭配雷夫范恩斯演過《為愛朗讀》，但到本劇人已 54 歲脫了衣服就是枯槁斑駁的滄桑血淚，也正是她這角色給予這齣《皮條客成功之路》奠定殘酷調性關懷視角與警世訊息：妓女這行本來就是剝削、不只水手恩客剝削肉體更有皮條客剝削人生與自由，一般女性非不得已不會做這行、但為什麼一做下去再也離不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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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行於他倆另開故事線的年輕女主角 Manu 直到後半劇才產生交集：她是個 18 歲的孤兒院少女、自小受欺凌長大渴望著媽媽，只是警政與兒福機構都封鎖她媽檔案諱莫如深、她終於 18 歲堅稱「我有人權」才離家出走抽絲剝繭尋找真相！當然啦，在漢堡，產生最多孤兒的就是這「聖保利」「繩索街」紅燈區，而且這裡黑白兩道人人皆知「一來聖保利就不會再離開」，她也堅信母親仍在這裡那就毅然留下來！只是留在紅燈區邊緣做軟情色的「脫衣舞酒吧」、先當小妹再當舞者下海壓力也越來越高，是否母親為娼女兒也必然為娼？難道「來到聖保利就不會離開」是必然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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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從 1980 的漢堡談起：本來只在漢堡逍遙浪蕩的自學小畫家 Klaus，他平日在酒吧工作晚上游手好閒都混紅燈區，沒幾個錢的小勞工買不起妓女只能看櫥窗，但他如羅德列克般用「繪畫」畫出妓女之美就能換到心甘情願的免費一炮 XD 也不止討妓女歡心，在酒吧他也討民女歡心，雖然上班常常遲到一點不靠譜，但總甜言蜜語幫酒吧女兒 Claudia代班令她好窩心願當他女友。只是這樣喜歡當個人見人愛的 ladies' man也有其禁區：酒吧平日就有很多「皮條客」逗留，這天一位皮條男子 Beatle 帶了老妓女 Jutta進來，眼看他們宛如惡霸欺負弱女時 Klaus忍不住出手...
當然是被打個鼻青臉腫 XD 不過他與 Jutta彷彿「同是天涯淪落人」般互相舔舐傷口，Jutta 年齡大他一倍不只他還情不自禁舔到床上去！從此我們也知 Klaus並不只是垂涎美色的腦衝屁孩，他能見哀傷能慰傷痛更能超脫皮囊與人交心，只是這靈光乍現的「暖男」品質倒給 Jutta一個新靈感：你既然這麼疼惜我想要保護我、你既然覺得皮條客與妓女的關係不公不義、甚至上個床甜言蜜語還想帶我脫離苦海？那就出個一萬馬克把我買下當我新皮條客吧！這下 Klaus可囧：哪能籌這麼多錢？若撒手不管又會被對方皮條客追討欠費？總之頭洗一半從此撩落下去竟打開新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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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條這行本有嚴明的「行規」，但 Klaus知道他們小人物在行規之下永無出頭天，真要出頭就要打破規則展現實力令老大刮目相看！於是他也不籌那一萬馬克「轉會費」了、直接撂人去把皮條客 Beatle 狠打一頓抄他場子、還真打響名號傳到紅燈區黑幫老大 Schultz的耳中而得到一席之地！不過呢，嘿嘿嘿，這能抄人場子也能保護妓女的硬實力，才不是他這小弱雞親自上陣，都他那在魚市工作的拳手朋友 Andi 傻傻替他打出來。接下來他的「皮條客成功之路」就由 Andi 負責拳頭、另一位朋友 Bernd負責管理、懂這行的 Jutta負責規劃，而他 Klaus淨作大夢都出一張嘴 XD
但一個行業的革新者往往也就「出一張嘴」勾勒未來！E02 老大給他們在妓院大樓 Eros-Center一層樓創業要快速召集妓女、他不找走投無路的邊緣女子而到處找左派文青女子做成「性革命」！擁有最多正妹與最高業績蒸蒸日上後、E03 將他那層開成「情色夜總會」一夕改變性產業風景！儘管背後犧牲不少人更得罪許多大老，E04 卻能出一張嘴將犧牲罪咎轉嫁出去剷除大老成為「繩索街之王」！E05 紅燈區面臨愛滋病生意蕭條、他能偷人點子開啟「聖保利送到你家」住宅區服務、E06 更引進「美軍水手」還做到西班牙「加那利群島」復引進「海洛因」快速應變多角化經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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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 Klaus這麼個「聖保利壞小子」改變紅燈區風景的關鍵是什麼？每集都有 Jutta歷經滄桑的旁白靜靜道來：「我們不要戰爭，只要做愛」，「自立門戶不是復仇，而只是想開場派對」，的確與其說掌控一堆妓女叫她們肉體勞動轉頭交錢給自己、Klaus 真正想要的還不如說只是「一場又一場的華麗派對」！這的確生動描繪了他渾號 "Schöne Klaus"的「漂亮」本質：他想對女人好、他希望賓主盡歡、他要自己是世界的中心人見人愛！但相對地裝修夜總會要花大錢他沒在管、天天派對三不五時大送禮物他不手軟，背後如何擴大業務嚴格管控榨取更多收入？黑臉都別人在做。
但沒辦法人人都愛小白臉，就算每每被他辜負怒氣沖沖來興師問罪，他只要溫言軟語好言相勸吹捧個兩句、對女生「我最愛妳了」對男生「你是真哥們」對自己「都是我不對」大家都輕輕放下？主演 Aaron Hilmer 就是一次次發揮這種黑說成白的硬拗演技令人又愛又恨不得不服氣 XD 男生這邊主要哄他兩位童年好兄弟無限消費兄弟情、女生那邊則是一個個情人妻子託付人生交付心靈甚至為他生孩子 (!)仍沒好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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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負責管帳的黑人哥兒們 Bernd，跟做皮條生意都為「變性手術」，亟須開源節流怎奈 Klaus一直揮霍！但他一開口施壓 Klaus馬上轉嫁壓力剝削妓女們。甚至招募外國妓女沒有工作證、還要求 Bernd出賣自己身分跟人假結婚，所謂兄弟根本是工具。(2) 負責當保鏢的魚市場哥兒們 Andi 真夢想則是當拳手，也是 Klaus連哄帶騙畫餅造夢承諾大賺把他拉進來，結果每次跟人幹架打落門牙甚至生命危險沒在怕，幾年下來算帳領錢 Klaus只給寥寥 5000 馬克 XD 他有意見時 Klaus語帶威脅不惜開革他、但 Klaus需要他時又溫言軟語續畫大餅吃定他一次次為了兄弟必乖乖回頭。
(3) 第一任清純女友 Claudia本相信他「都會保護我」，誰知他皮條創業第一個招募的就自己女友 XD 一開始畫餅「都為了我倆」未來「賺一筆出國」圓彼此夢想？但很快進入業績追逐與金錢計較，女友開始抱怨一個不爽把她外送海上油井服務 240個男人！(4) 事業成功後招來的第二位女友 Heike，以為他事業成功沒有金錢壓力就可放任自己隨興接案了？誰知隨興都隨他一人的興：妳要多少自由多少奢華我都會給妳、但妳若背著我自由享受就等挨巴掌！最後連腹中有他孩子都被要求舔美國屌還不准戴套... 妓女終極的卑微還不是被人暴力綁架、而是遇上渣男仍死心塌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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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最後，儘管人老珠黃但令 Klaus最魂牽夢縈的亦師亦友兼砲友 Jutta，她的際遇最是深層地悲慘，與 Klaus歡樂外表下最不為人道的童年回憶產生了共鳴？本劇人人不論男女加入這紅燈世界，不論失怙受迫歧視霸凌各自有本難唸經，Klaus 與每人都曾交心一時豪情拍肩誓患難與共！但面臨各種物質限制他不願面對醜陋真相只想追求光鮮美好... Jutta 這樣年輕進來賣了一生「再也離不開聖保利」的妓女命運，由她口中總結一生為的無非是個「愛」，只是這愛僅止於肉體的溫存、情慾的解放、有福能同享、有難能同當？一層層「愛的試煉」練到最後 Klaus能通過考驗嗎？
很弔詭地也許黑白兩道都從暴力爭鬥與殘酷剝削中慢慢痛定思痛學會了一點「愛」，反倒是只想光鮮不想負責的 Klaus永遠在愛的面前只差臨門一腳卻功虧一簣默默逃開。本劇一路晦澀殘酷沈淪墮落到了劇終 E06，連 Klaus最愛的也最信任他的人都被他冷血辜負了，但那人人都渴望的「愛」真是靠大賺一筆贖得自由換來解放嗎？雖然對這「錢」的問題他總是拍胸承諾卻又失約逃避、但最終證明「紅燈之愛」自有出路絕非金錢邏輯！無數前輩為了金錢試誤跌撞後終將傳承下代開花結果... 難道這才是未來漢堡「聖保利」Sankt Pauli「繩索街」Reeperbahn 性產業轉型的起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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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點本劇就沒再多說，也沒多談過去漢堡性產業如此黑暗如今有多少改善，我只記得 2010s造訪過的漢堡「繩索街」與隔壁「魚市場」已經整修漸高級化成了觀光區，街面處處情色用品與時尚商品，也許真正門道還在人所不見的背後？此劇六集色調晦暗質感粗糙充滿末日氣息、男體多毛女體粗糙只有墮落的肉慾，令人看了既對「紅燈區」敬而遠之又對「性工作者」不忍卒睹、但晦暗撐到最後仍在另類角落留下一絲希望曙光。這種劇看了心情不會好，但感傷唏噓少不了，尤其眼看 "Schöne Klaus"的「漂亮」身段滿口說愛卻造成多少傷害... 僅推薦玩過德國漢堡的觀眾欣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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