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雷] 烏克蘭悲歌 Bitter Harvest

[mysmalllamb (小羊)]

難得一見的烏克蘭歷史主題電影，由烏克蘭裔加拿大團隊製作，英語系演員演出，看起來是一部很重要的民族電影，英美影評竟出奇地差，爛蕃茄指數 10%，但觀眾評分有 78 分，實在是令人好奇。看完後，可以理解影評如何以一般標準看這片處處都有問題，但我個人認為以一部民族電影向世界揭露真相來說，許多批評值得放寬點、電影也值得更多人來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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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飢荒 Holodomor 怎麼拍？

這片講 1932-1933烏克蘭大飢荒，是同年份蘇聯底下多國大飢荒的一部份。這個飢荒是蘇聯在史達林當政後工業大躍進與農場集體化的失敗結果，但許多歷史學家也指出這是史達林有意識製造的人為飢荒，旨在消滅烏克蘭民族主義。這個觀點是本片觀點、也是現在烏克蘭普遍公認的觀點（有爭議的只是數字計算）、目前全球也只有少數國際組織與少數國家承認、俄羅斯當然還只會一點點擠牙膏承認。在這狀況下，製作團隊要拍一部民族發聲電影，完全可以理解、更有其價值。

接下去就是電影發聲的形式問題了，沒採用嚴肅歷史片或紀錄片形式、也沒採烏克蘭語而以英語演出，顯然是為了擴大市場吸引更多全球年輕人注意吧？這片採取了亂世兒女的戰火愛情片形式，有點像《齊瓦哥醫生》也有點像《鐵達尼號》，以戰火鴛鴦拼死也要相聚為主軸、讓他們見證一連串點到為止的歷史事件。這基本上就是個大拼盤的悲慘世界之旅，不過《齊》與《鐵》這些經典拍得品質出眾劇力萬鈞就會被肯定，這部《烏克蘭悲歌》的品質差了一截，可就得不到影評認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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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老實說，我認為本片品質也是有一定水準的，只是我們得要把標準放低一些、把觀影年齡降低一些，不知道這段歷史的觀眾就當來認識他們訴說的歷史、知道的觀眾不用太嚴肅檢視歷史嚴謹度只要當作一點跑馬燈式回顧即可。


        亂世兒女，歷史跑馬燈

1932-1933 大飢荒，以說歷史故事或政治發聲的角度來說，本片該拍的都拍了，每個小課題都拍了一點，有點像趕進度地要在兩小時內說好多事，每件都說不深絕無法當歷史片，但讓亂世兒女分別見證浮光掠影也是可以的。這種民族苦難商業片波蘭常拍，譬如《浴血華沙》Miasto 44 或《戰火烈愛》1920 Bitwa warszawska ，都是愛情小鳥見證戰場，這回烏克蘭也來一部並不稀奇。

飢荒的經濟緣由，是城市工業大耀進、與鄉村集體農場計畫、計畫失敗失衡後就是 1932 年的歉收，本片都拍了。主角一行年輕男子都想到大城市如基輔打造獨立的新國家烏克蘭，共產主義雖造成壓迫，但也是有雄心壯志的願景，更是與烏克蘭民族主義結合為一。有英國帥哥 Max Irons 演主角、搭配 Aneurin Barnard 演共產政治新星，前者純真光明後者帶點陰森城府（還好沒黑化），還頗有點《白皇后》的感覺 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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飢荒的人為屠殺，起自集體農場造成的農民反抗、搭配烏克蘭民族主義高漲、讓史達林橫了心高壓封鎖，先徵收農產達 90%、禁止外國糧食進口、禁止飢荒區人口遷移、對內造假對外封鎖新聞、誣指農民私藏糧食挑動農工對立、最後以武力掠奪屠殺以逼迫農民交出土地加入集體農場，本片也都拍了。當然這裡拍得有點太過簡化甚至卡通化，上層就讓史達林在克里姆林宮裡大放厥詞、下層就讓單一紅軍隊長燒殺擄掠，把壓迫給個人化是種簡單的說故事方法，但這就難以期待深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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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以外，不只在此大飢荒事件發生、而在所有共產迫害都有的共同主題，如宗教迫害、教會財產充公、強徵土地物產、強暴民女、製造階級敵人、藝術與思想檢查、政治清洗等等，當然也都拍了，應有盡有，雖然都匆匆帶過毫無深入討論，但作為 20 世紀共產極權 ABC教材，也算是適合國中生的歷史懶人包了（不過是輔導級 15+），都是看了知道即可，確實的相關知識回家再查清楚不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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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地兒女的希望

歷史部分是處處點到為止，這片比較令人有感的還是在男女主角身上，擴大一點則是人民與土地。電影先拍了飢荒前年復一年辛勤工作迎接豐收的烏克蘭農村生活，有農家、有風車、有收割、有舞會、有教堂、有婚禮、有民俗、有農村美食、有女巫算命、有軍刀騎士、有兩小無猜... 看得出來烏克蘭裔團隊使出了渾身解數打造道地的烏克蘭前共產田園詩畫，和接下來風雲變色的大飢荒形成強烈對比，這點製作設計和美術是紮實的享受，前段浪漫後段悲歌的配樂更是綿綿不絕，把這片所有不到位的或太快太淺的問題都補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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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久不見的 Barry Pepper 飾演主角爸爸，和老英雄 Terence Stamp一起演保衛家園的騎士，只可惜雖有幾場武打對戰，空有場面而已動作戲卻是致命傷。爸爸的啟示倒是貫串全片：面對強權可以被殺被滅，但我們的自由心靈誰也奪不走。小男主角若有所悟，長大走上藝術家道路，先為了兒女情懷、再為了烏克蘭一路以畫筆發聲，倒是成了本片最有力的主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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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角名叫 Yuri ，剛好就是農民聖徒聖喬治的斯拉夫名字，共產蘇聯關閉教堂奪走聖像，是在人為飢荒之餘進一步擊毀烏克蘭農民精神的武器。一路作畫的 Yuri 經歷千辛萬苦回到信仰被剝奪的家鄉，我本以為他孑然一身只要一支木炭就能在牆上畫出聖喬治，那真會是「自由心靈誰也奪不走」的高潮呀！可惜並沒有，同樣是仰賴他的畫畫才能卻讓他拿出另一幅壓箱的聖像畫，實在有點不太過癮。這片劇情處處淺薄早已毋須批評，值得欣賞的是熱血催淚，但這幕的熱血沒搔到癢處，倒是我覺得全片最可惜的部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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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主角返家之旅看盡死屍、女主角待在家鄉受盡飢餓與壓迫，自己未來希望的孩子沒了，外面數以千萬計的孤兒無枝可依，那萍水相逢的烏克蘭人就互相扶持共組家庭吧，雖然老梗還是令人淚下。前仆後繼總要有人逃出邊境到波蘭、來到夢想之地加拿大用藝術向世界揭發真相，這個本片故事裡 1933 的夢想，等到 2010s終於集結了加拿大烏克蘭後裔影人們拍了出來，也許主角們都是編導與製作團隊父祖輩身影的投射吧？



總體看來，這片歷史訊息重要、製作設計紮實精緻、一場場戲點到為止但該說的都說了、劇情鋪陳與感情堆疊有點快速但也無礙感受、歷史與政治呈現稍微膚淺樣板但無傷大雅、男女主角的感情與自由意志倒是貫串全片令人有感、武戲恐嫌草率但文戲已在基本水準之上，不用期待它是什麼擲地有聲的大作，就當作來認識這段歷史、欣賞一下亂世兒女的愛與希望，引起好奇後回家多做做歷史功課，這片雖然影評不愛還是很值得一般觀眾來看看。
https://m.youtube.com/watch?v=HKLBp3fZ5z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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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 bestbamboo: 推推，非常認同~~
推 psion: 推! 不過想請教一下 怎麼看得到本片?
推 ecjh: 目前正小規模院線放映
→ neiger: 個人認為頗有烏克蘭版冷山的風味。XD
→ joey0602: 烏克蘭電影有院線上映真的很稀有…
其實這還是加拿大片啦，本來此案找烏克蘭要錢結果沒下文。但這種片會上院線真的是稀有，平常這種片我都得亞馬遜買給國外友人再幫我帶進來 XD
※ 編輯: mysmalllamb (1.171.175.241), 04/19/2017 06:54:30
推 joey0602: 印象上一部烏克蘭院線上映是愛情公寓吧？快十年前了
→ joey0602: 結果烏克蘭不是出品方嗎w
推 mgdesigner: 台灣有上演嗎？
推 s951122aa: 台灣有啊 我也有去看喔！真的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