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 MEIZICO : 推推 用心的劇評 09/27 14:00
每年聖誕節該看什麼片？許多人片單裡也許有 2002 英國片《愛是您，愛是我》，真不意外它歷久彌新！記得這十幾年在不少國家掀起一股跟風潮？我印象中有在街頭看過海報的，是這部荷蘭電影 Alles is liefde《愛是所有》，在台灣好像某些小規模歐洲電影節曾放過？我今天看了倒是眼睛一亮：此片的主題與結構靈感得自《愛是您，愛是我》，但它的最終產品只擷取了《愛》片幾個令人難忘的經典關係與經典時刻，但其實主角群整體關係全部打散重組了，甚至連聖誕節人人引頸企盼幸福的脈絡也針對荷蘭本土化了：在荷蘭，最重要的不是聖誕節，而是聖尼可拉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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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聖尼可拉斯 Sint Niklaas
其實歐洲多國不同傳統中，聖誕季節的送禮聖人也是五花八門，有英國「聖誕老爹」Papa Christmas、義大利「聖誕女巫」La Befana 、瑞典「聖露西亞」Santa Lucia 、西班牙「東方三王」Reyes Magos 、俄羅斯「冰雪爺爺」Ded Moroz 、德國「聖誕天使」Christkind、以及北歐神話的 Odin 等等，而在荷蘭比利時的版本就是騎著白馬帶著一群黑臉助理「黑彼得」Zwarte Piet 到處訪視孩子及窮人發放禮物的「聖尼可拉斯」Sint Niklaas，也算是美國近代商業化「聖誕老人」Santa Claus 的靈感來源之一 (Sint Niklaas - Sinterklaas - Santa Claus)。
相傳每年冬天聖尼可拉斯會遠從西班牙前來，與黑彼得們一起坐在佈滿橘子裝飾的輪船上，在十一月中旬的週日會抵達荷蘭比利時。當代阿姆斯特丹就一年一度盛大舉辦 Intocht Sinterklaas「聖尼可拉斯入城遊行」，直到 12/6 聖尼可拉斯節總共三個禮拜走訪全城，為社區底層帶來溫暖更為荷蘭孩子帶來歡樂。此片不談《愛是您，愛是我》那英語世界習俗的聖誕血拼季，而談專屬荷蘭比利時的聖尼可拉斯季，電影開宗明義「孩子小時企盼聖尼可拉斯，長大卻知道都是假的，但就算長大有許多美夢幻滅，有人為你裝扮聖尼可拉斯的愛永遠是真的」。
電影開場，就是一個「聖尼可拉斯傳說」幻滅的隱喻：一輛西班牙瓦倫西亞開往荷蘭的橘子貨櫃車，帶著一個從西班牙搭便車的貧窮流浪漢，結果開到一半出了車禍橘子灑滿地、也在公路上要送一群黑彼得參加節慶的小包車被阻擋、「聖尼可拉斯入城遊行」出發港口的輪船被耽擱、更糟的是扮演聖尼可拉斯的老演員竟穿著戲服心臟病發倒地身亡，這對荷蘭孩子簡直是世界末日呀！對荷蘭大人呢，經營一生感情掛零或感情破碎的潦倒人生，則是早就走近末日了，但本片的「聖尼可拉斯入城遊行」一定可以臨危救起絕不開天窗，本片每一段破碎感情也必有機會破鏡重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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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聖誕偶像 Jan & Alicia：
《愛是您，愛是我》電視上的聖誕偶像，是世故的歌手比利老爹，
《愛是所有》電視上的聖誕偶像，是遊民臨陣代打的聖尼可拉斯。
《愛是您，愛是我》比利老爹自己不信聖誕，滿口黃腔更吸睛，單曲衝更高，
《愛是所有》遊民老爹聲稱童話都是假，只有階級不公才是真，收視率高升。
《愛是您，愛是我》比利老爹與光棍製作人，一路在聖誕季印證多年友情，
《愛是所有》製作人撿到遊民老爹，誘之以利一起在聖尼可拉斯季賺個飽。
這位女製作人 Alicia 要體察老爹階級、看見老爹感情、幫忙圓滿老爹 Jan的人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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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天上貴族 Prins Valentijn：
《愛是您，愛是我》有英國偶像小生 Hugh Grant 飾演的風流首相 David，
《愛是所有》也有荷蘭偶像 Jeroen Spitzenberger 飾演情聖王子 Valentijn。
《愛是您，愛是我》英國大首相破格愛上平民助理，人人不看好，
《愛是所有》荷蘭大王子破格愛上百貨公司小櫃姐，女王也不甩。
《愛是您，愛是我》風流首相 12/24聖誕節前夜微服出巡找小助理，
《愛是所有》的這位情聖王子 12/05聖尼可拉斯夜也走訪情人小巷。
王子 Valentijn本如聖尼可拉斯高高在上好輕飄？為愛也要腳踏實地落凡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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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百貨傳情 Kiki：
《愛是您，愛是我》英國倫敦有牛津街「衣櫃」百貨 Selfridges，
《愛是所有》阿姆斯特丹也有水壩廣場「蜂巢」百貨 De Bijenkorf。
《愛是您，愛是我》百貨裡有豆豆先生禮物傳情看顧眾生，
《愛是所有》有小姑獨處的百貨櫃姐 Kiki 羨慕送禮戀人。
節慶配合百貨行銷，包莊自己成禮物，卻沒個騎白馬的王子來打開？
風流王子如白馬聖徒聖尼可拉斯來送花追求，世故櫃姐猶不信？
那當個節日最底層的黑彼得來爬建築鑽煙囪，能擄獲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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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禮堂猶疑 Victor & Kees：
《愛是您，愛是我》有新婚情侶步入禮堂時，背後第三位陰影，
《愛是所有》有同婚情侶在禮堂臨陣脫逃時，背後不願說的人。
殯葬帥哥 Kees 為多少客戶養生送死，自己卻沒爸爸天地悠悠無所適，
教練男友 Victor 禮堂被棄仍然要擦擦眼淚，不放棄情人必追溯陰影。
《愛是您，愛是我》有姐弟情充當愛情顧問，也有異性好友鼓勵人生，
《愛是所有》櫃姐 Kiki 自己愛情失意，也要給弟弟 Victor 擦眼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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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劈腿外遇 Klaasje & Dennis：
《愛是您，愛是我》有小學的耶穌降生劇公演，集結眾家角色迎接聖誕，
《愛是所有》有小學的聖尼可拉斯泳池進場劇，這美女老師倒令人擔憂。
《愛是您，愛是我》有老夫老妻七年之癢，在精神外遇邊緣，
《愛是所有》則有家長劈腿美女老師，老婆發現早已鬧分居。
《愛是您，愛是我》有喪妻的單親爸爸，獨立撫養繼子學習追愛，
《愛是所有》有劈腿爸爸獨立養子以贖罪，企盼挽回妻子猶未晚。
長年養家的媽媽還被劈腿早已受夠，今日輪她出去偷吃一回，
喪禮遇小鮮肉暈船暈下去，Klaasje & Dennis這對爸媽破鏡能重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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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禮物疑雲 Simone & Ted：
媽媽閨蜜 Simone 同為家庭主婦兼熱心家長打理一切，也擔心自己被劈，
老公 Ted為了愛女心切卻被裁員不敢告訴老婆，每日行蹤神秘令人憂心。
《愛是您，愛是我》有拆聖誕禮物抓包了精神外遇，
《愛是所有》則是禮物要送老婆、老婆卻打死不信。
還是坦誠重要尊嚴閃邊，男人失業回家又何妨？
女人當主婦也別擔待那麼多，大方交棒又何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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佳節前夜的表白 Jan & Kees：
《愛是您，愛是我》集體重獲新生的大高潮在 12/24聖誕夜，
《愛是所有》大家破鏡重圓的大高潮在 12/05聖尼可拉斯夜。
《愛是您，愛是我》電視上有比利老爹鼓勵，驅動大家跨出那一步，
《愛是所有》電視上的聖尼可拉斯，竟逃出攝影棚走入阿姆斯特丹。
《愛是您，愛是我》有葡萄牙街頭鄉民遊行，陪異國情人聖誕夜告白，
《愛是所有》有阿姆斯特丹小孩騎車大集結，陪伴聖尼可拉斯報佳音。
聖尼可拉斯要走出賺錢攝影棚當回他的 Jan，製作人終於體諒放行；
聖尼可拉斯要拋棄白馬，白馬留給王子 Valetijn 騎去民間追愛情；
聖尼可拉斯本意在集結小朋友說故事，大方表明傳說是假的又何妨；
聖尼可拉斯脫戲袍回歸本尊，該說的話要贖的罪，關於失落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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記得當年看《愛是您，愛是我》，雖然當下很驚艷於 Richard Curtis 在當年輸出全球的英式小品輕喜劇風格、而且日後每年到了聖誕季節都會拿出來複習，但總覺得在那人生甘苦有喜有悲的倫敦中，儘管許多不同的親情友情愛情人情都有被談到一些，但那終究還是有點太輕飄地水到渠成了，彷彿一切人生的不圓滿在聖誕前夕轉個念頭都可以得到天降救贖。當然，Richard Curtis極扣人心弦的懷舊金曲選擇與笑點安插，總是讓我滿心歡喜地忘記了那一切感情之重。
但這部荷蘭改編的《愛是所有》，儘管它作為聖誕季節輕喜劇的輕鬆歡快遠不及《愛是您，愛是我》、多線搭配的節奏感與懷舊金曲之畫龍點睛也沒《愛是您，愛是我》那樣令人心花怒放，但我覺得這部荷蘭片不像一個亮麗的聖誕禮物、反而像一則溫暖的聖誕佳音。它認真徐緩地告訴孩子們：這是現代世界了、聖尼可拉斯的神話未必是真、父母給你講的故事未必是真、甚至身遭大人光鮮亮麗表面下也是千瘡百孔... 但我們必須正視千瘡百孔，在聖誕季節跟聖尼可拉斯一起說故事、也跟黑彼得們走進每個角落看見每個人，最終即使神話破滅了，人們仍能腳踏實地做出新希望。
這部荷蘭片《愛是所有》承襲英國原作精神，但我覺得把原作故事打散重組後講得更認真深刻，趁佳節賣浪漫大賺一筆的成分少了些、在佳節談人情溫暖人心的成分更多了，更棒的是它完全不走英美的聖誕結典故、而全部本土化為在荷蘭比利時更重要的「聖尼可拉斯」文化。此片好像沒有中文資源，但外國串流有荷語發音英語字幕，其中荷蘭明星我們應該絕大多數都不認識，但掛頭牌的是以《黑書》與《權力的遊戲》為全球所知的 Carice Van Houten、以及在台也上過《夢碎天堂》與《真假維梅爾》等片的 Jeroen Spitzenberger ，作為浪漫喜劇的星度應也算很夠份量了。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DISUDBrhHqg
無獨有偶，2014 年還有一部德國改編的《一切都是愛》Alles ist Liebe，由全球觀眾也算熟的《兩隻耳朵的兔子》Nora Tschirner、與在《愛是您，愛是我》中演精神外遇對象的 Heike Makatsch 領銜主演。不過呢，這片的劇情結構與人物關係竟然全部照抄荷蘭版 Alles is Liefde！只是它也沒有屬於德國的聖誕文化與王室文化可以將角色故事本土化，僅有德國風聖誕市集、法蘭克福摩天景觀、以及緬因河畔的聖誕派對可以給觀眾體驗一點德國浪漫，而且荷版認真訴說的人情故事，這德版竟給用俊男美女卡司與輕快音樂與笑點都給輕喜劇化了 XD 有興趣者還是可瞧瞧。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AuOcVgp8Xl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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