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雷] 艾瑪. Emma. ，綿羊小鴨科茲窩

[mysmalllamb (小羊)]

 COVID-19 期間，高標準防疫不敢上影院的大家錯過了多少片？我錯過的第一部想看電影就是《艾瑪.》Emma.，這是珍奧斯汀經典女性反英雄小說 Emma 的最新改編電影，雖然忌憚疫情而沒看但忍幾個月也終於串流上架了！看看這位最新的艾瑪、不禁令人懷想近代歷年的《艾瑪》改編有哪些？以下列一下我所謂的「近代」，就以我自己出生之後為標準：

1.1995《獨領風騷》Clueless，艾莉夏席維史東 19 歲上映；
2.1996 ABC《獨領風騷》Clueless，蕾秋布蘭查 20 歲播映；
3.1996《艾瑪姑娘要出嫁》Emma  ，葛妮絲派楚 24 歲上映；
4.1996 ITV《艾瑪》Emma        ，凱特貝琴薩 23 歲播映；
5.2009 BBC《艾瑪》Emma        ，羅莫拉加萊 27 歲播映；
6.2019《艾瑪.》Emma.          ，安雅泰勒喬 24 歲上映。

 Emma 這位「漂亮、聰明、富裕、驕縱」的主角，是珍奧斯汀筆下最爭議但她與書迷也最愛的 21 歲反英雄，安雅泰勒喬 24 歲才來演，就近年改編影劇來說不算太年輕、甚至已是超齡了、就靠她那「小甜甜」的少女外型促狹面孔做出青春感！而歡喜冤家 Knightley，說實話歷代男演員演出時的年齡也差不多就是書中的 37 歲，只不過這一次的 Johnny Flynn 在 37 歲男子當中擁有獨一無二的頹廢少年感！更棒的是他還在這部大量使用民謠的電影中、還獻唱了禮讚艾瑪的民謠片尾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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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俊男美女，追趕跑跳荒謬劇？

話說，本片有一雙金魚大眼外型如卡通「小甜甜」般的主角安雅泰勒喬主演、這改編也很有事地不但放她大秀金魚眼甚至眾家配角戲份都極盡戲謔、總是讓前景主戲熱情瘋狂時背景配角如驚弓之鳥不可置信地臉上三條線... 這充滿「卡通感」的 2019 新改編真的適合擁有英國經典文學地位的《艾瑪》嗎？我認為這「卡通感」或荒謬感是很適合 Emma 這荒唐女子的，就算原著看起來古典優雅， Emma 這小妞也是無可避諱地荒唐耍蠢：她自以為鄉紳女王可以亂點鴛鴦譜、結果每對鴛鴦全部打她臉、大家自己湊對反而歌舞昇平呢！看一堆俊男美女爭相耍蠢搞抓馬，是爽快惡趣味：

1. 艾瑪自己 Emma Woodhouse由《女巫》安雅泰勒喬飾演，歌德女郎一號耍女王；
2. 閨蜜禁臠 Harriet Smith 由《救命解藥》米雅歌德飾演，歌德女郎二號來傻笑；
3. 遠距玉女 Jane Fairfax由比較玉女的 Amber Anderson 飾演，一手琴藝嚇死女王；
4. 快嘴婊子 Mrs Elton 由《性愛自修室》Tanya Reynolds飾演，美貌機車女王最恨；
5. 家庭教師 Miss Taylor 由《權力的遊戲》Gemma Whelan飾演，唯一點成的鴛鴦譜；
6. 虎媽姐姐 Isabella由《奔奔奔》Chloe Pirrie飾演，結婚生子未來下場就變這樣；
7. 三姑六婆 Ms Bates由《麻辣賤諜》Miranda Hart演出，老處女耍蠢其實簡單純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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型男這邊，不像以前版本多多少少總要找幾個丑角來讓艾瑪嘲笑，這次儘管該嘲笑的還是要嘲笑、但每一個人蠢笨外表下都是帥氣可愛令人心動的美男！別說有名有姓的角色們， Emma 家負責扛傢俱搬屏風的兩位綠衣男僕，看似哼哈二將般的丑角其實也都是英國可口小帥哥！帥則帥矣人人演出的另類美感多少都有點不計形象：

1. 青梅竹馬 George Knightley由《野獸》Johnny Flynn飾演，近距高密度的頹廢美感；
2. 養鵝男子 Robert Martin 由《性愛自修室》Connor Swindells飾演，遠距背景美感；
3. 傳說公子 Frank Churchill 由《真愛慢熟中》Callum Turner 飾演，機車公子美感；
4. 愛演牧師 Mr Elton  由《春光之境》Josh O'Connor 飾演，美男耍蠢的翻白眼美感；
5. 家教老公 Mr Weston 由《烈火情人》Rupert Graves 飾演，好好先生鄰家老爸美感；
6. 嘆氣姐夫 John Knightley由《女王與我》Oliver Chris飾演，高富帥卻無奈的美感；
7. 竹竿老爸 Mr Woodhouse由《海邊走走》Bill Nighy飾演，白眼嘮叨靜定守候的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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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瑪亂點鴛鴦譜，所為何來？

說實話， Emma 眼前送往迎來的男人與女人很多，以前歷次影劇我都看得有點混亂，倒是這一次視覺鮮明節奏歡快的新片新詮，快速給我為每個人在少少戲份中奠定深刻印象，第一次讓「七男七女」的角色地圖在我心裏栩栩如生一清二楚！七男七女中，只有一對是各自在 Emma 頭上令她焦慮的單身長輩，彷彿令少女憂心的成長末日；片頭第一對男女是她家庭教師與世交長輩，在此片詮釋中較少分離的憂傷、更多像是 Emma 自己湊成的第一對佳偶；其他五對，則是 Emma 湊對事業更上層樓的新案子！只是在歷年影劇中我們都會好奇一件事：Emma幹嘛這麼急切地為人湊對呢？

就劇情上，此片並沒多談這點，甚至此片在劇情的發展上恐怕比歷年影劇都更簡單、沒多少挖掘，不但沒多少 Emma 與旁人對話的心靈成長、甚至眾家「旁人」角色的戲份恐怕都有大幅降低！大家好像都只是出來行禮如儀參加社交場合的、男生都是出來賣個傻笑翻個白眼頭上三條線的、女生都是出來賣個花痴耍個婊子或三姑六婆的、整部片的戲份好像就是個荒唐鄉紳社會如小鴨般的追趕跑跳... 到底這種少拍深度文戲淨賣荒唐鬧劇的視覺系《艾瑪.》 想要傳達什麼呢？這位人像攝影師出身初次導演長片而自己視覺造型也很有事的 Autumn de Wilde，要做什麼視覺表現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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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像攝影女導演，視覺系新詮

也許此片能為《艾瑪》這經典新拍帶來的新意，正是在「視覺」，正是在導演專長的「人像攝影」視角，整個延伸出來是要打開一張視聽元素的世界觀，讓我們體驗 Emma 這小妮子生活在什麼樣的環境裡、而揣想她是怎麼看待這世界。片頭，如音樂盒般的配樂響起，還有些機械音效如秒針滴答、如收銀機打開、也像音樂盒上緊發條，天未破曉 Emma 就準時睜開一雙大眼睛要起床上班了，挖著幾個早起僕從跟她一起穿過小羊咩咩叫的原野、只是要去溫室採一朵花，Emma眼光挑惕出手精準對自己品味非常有自信，準備妥當後剛好趕天亮起床要從走廊正中堂而皇之來送個禮物...

這是經典的故事起頭「艾瑪告別泰勒小姐」，這一次的艾瑪儘管嘴上有諸多不捨，但她的面貌一點也不多愁善感，反而更像是欣慰地覺得人間一切如常都在軌道上。過往影劇的詮釋中，往往把這段做得像是 Miss Taylor嫁了人、Emma好寂寞、焦躁地展開一連串亂點鴛鴦譜；但在此片詮釋中，看來這就是 Emma 日復一日的按表操課，就是她住在 Hartfield行走 Highbury 社會的事業：在這 1810s攝政時期，我要讓每個單身男女一個個湊對、一個個明正言順繼承家產、一對對門當戶對各安其位、守護一個個莊園大宅或農村小宅，正如牧羊人守護著小羊吃草小鴨戲水各安其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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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綿羊小鴨科茲窩，艾瑪來守護

本片場景在英國今日緬懷傳統小鎮的代表景點「科茲窩」Cotswolds ，譬如逛 Highbury 參與社交生活的取景就在科茲窩小鎮 Upper & Lower Slaughters ，科茲窩健行步道旁看得到的綿羊吃草景觀本片拍了一次又一次，至於科茲窩小溪畔水草地的母鴨帶小鴨景觀嘛... 本片還真有一位母鴨媽媽帶著一群紅衣小鴨一次次經過！就是那間女子寄宿學校，校長 Mrs. Goddard 每天帶著一群小碎步的紅衣少女們天真花痴地遊走小鎮大觀園 XD 而當這群天真如綿羊花痴如小鴨的女孩們驚喜迎接 "This is Ms Woodhouse!" 時，Emma 身為「鄉紳社會牧羊人」的崇高地位已不言自明。

少女長大能否嫁得好人家、小鎮是否人人有歸宿、有了歸宿後才能名正言順繼承家業，這對皮笑肉不笑很會壓抑的 Emma 來說，看來不但是一種理想甚至已成了一種焦慮。話說，婚配一直都不只關於愛情，儘管「愛」在他們那攝政時代已不是新鮮概念，但主導婚配的還是各種門當戶對與社交儀節，說穿了婚配仍以「維繫社會發展」為主而幾乎無關愛情。而在這「攝政時代」，珍奧斯汀自己小說就已經多次描寫出鄉紳社會繁華不再即將分崩離析的末日焦慮，儘管《艾瑪》中的 Emma 是她筆下女主角中少數沒有經濟問題的，但這「配對焦慮」是否也是「末日焦慮」的投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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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古典畫構圖，各安其位的鄉紳

此片美術構圖就框限了一個「鄉紳社會各安其位」的美好視角。這構圖，首先從海報來看就是肖像畫與仕女畫、導演 Autumn de Wilde自己人像攝影事業的兩百年前前身就是這個、本片也讓 Emma 自己畫了一張 Harriet勾勒一個美好歸宿的夢想。從海報出發，本片的視覺也宛如強迫症地都像一幅幅（尚未進入浪漫主義的）古典繪畫：首先所有大宅場景都比過去影劇的更大更華麗、所有色彩都比過去的更明亮更多樣更趨粉色系、然後鏡位設計更是很強迫症地在哪裡都要正拍立面甚至站在中軸線！一次次室內正鏡頭裡人們各安其位、一次次室外正鏡頭裡綿羊與小鴨各安其位。

這有「正立面」與「中軸線」強迫症的鏡頭，大多時間是不動的，要動也是跟著 Emma 或是 Emma 盯上的人物僅穩定移動，不是後退移動正拍他們的前進、就是橫向移動側拍他們的平移，那人與空間的關係仍然是穩定地循規蹈矩「各安其位」的。甚至在 Emma 為 Harriet亂點鴛鴦譜的戲份中，許多荒唐男女的出現也都是正鏡頭，以一種肖像畫理想構圖看迎面而來的令人不悅、以及人物平移的庸庸碌碌... 倒是在眾多景觀畫構圖的景觀攝影中，當大部分人物與綿羊小鴨總是左右平移時，倒是只有一人往往斜線移動打破這古典構圖的均衡，就是不搭車的走路紳士 Knightle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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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破構圖，鄉紳社會末日焦慮

無獨有偶，在男主角 Knightley往往以個人之姿在打破景觀攝影構圖時，景觀攝影自己打破古典構圖的就是這 Highbury 鄉紳社會唯一的養鵝人家 Mr Martin小農舍。Knightley & Martin這兩人是與鄉紳社會格格不入也令 Emma 看了氣結的哥倆好，也許一種打破傳統社會「貴族和佃農不分你我」的離經叛道令她白眼，甚至連自己身邊的 Harriet也在田間去貼上 Mr Martin這「小姐農夫不分你我」更令她焦慮！我過去看改編影劇，一直覺得這只是 Emma 自己 snobbish 瞧不起人家地位卻忽略人家美德；但這次看此片以強勢視覺風格打造世界觀，倒初次感到 Emma 的末日焦慮。

末日焦慮，也許主要體現在兩位長輩身上。自家的長輩，是年已老邁常常碎念但她堅持守候的父親 Mr Woodhouse ，本片這兩人之間幾乎沒有什麼智慧交心，幾乎都是互看荒唐大翻白眼，但看 Emma 由安雅演出的獨門鋼鐵面孔，我們大概知道她就算犧牲自己也要養生送死的孝心；而在這「強迫症世界觀」很重的本片裡，更有種「陪伴爸爸老死」就如守護這鄉紳末日的沈重感。外面長輩，則是奉養老母親的老小姐 Ms Bates ，那張三姑六婆臉 Emma 看了就煩、甚至打從心底瞧不起，但其實整個社會裡處境最像 Emma 的人恐怕就是她、自己未來恐怕也會這樣更令 Emma 焦慮？

也許 Emma 自己不結婚、卻強勢湊對要別人結婚，也有一種「你們前進末日我扛」的忍辱負重？但到底她當作社會希望甚至人間救贖的「結婚」是什麼樣子？本片戲份不多的兩對年長平輩也是對照組：家庭教師 Miss Taylor嫁進去的 Weston 家小孩已大看似能過平靜的田園生活，但姊姊 Isabella 有了小孩雖沒變黃臉婆卻變成大呼小叫的虎媽與悍妻 XD 真的一切社會的穩定人生的美好都能建立在這「婚配」嗎？看 Emma 抱小孩、小孩在手上嗯嗯、爸媽大呼小叫一團亂... 全片沒給過一個好臉色的 Emma & Knightley 終於交換個眼神噗哧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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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看見品德？或擁抱時代變遷？

在原著與過往的影視改編中，我個人的欣賞閱讀一直覺得「品德」是 Emma & Knightley 兩人之間的主要分歧與成長課題，總覺得過去詮釋中的 Emma 是個青春奔放驕縱愛玩的女孩亂點鴛鴦譜玩出了火來、終於發現成熟穩重的年長男性與「看見品德」的成長啟示就在自己的身邊？直到這一次，謝謝此片的視覺系詮釋框限出它想畫的重點，我才初次覺得這是一個關於「鄉紳社會發展」的時代故事。話說攝政時期是英國傳統鄉紳末日，其他珍奧斯汀小說中的女主角們已家道中落苦苦求存了，那同一時代攝經地位都高一大截的 Emma 難道不會站在另一個位置看待相同的變遷？

也許在此片眼光下， Emma 就是那面臨變遷誓言力挽狂瀾守護傳統的保守派？一定要年輕男女一如過往各安其位守護英國田園？而 Knightley這一臉滄桑還有刀疤的頹廢老少年，也許就是早已知道時代在變而能先一步擁抱的大哥哥？Knightley & Martin少數幾場並肩戲，看得出來貴族少爺在嘗試融合、養鵝男子仍戰戰兢兢；而在 Emma 這邊，她的舊社會焦慮就投射在對 Harriet的熱情幻想上：妳是出身高貴好人家，就要找個門當戶對讓一切生生不息地存續... 怎知 Harriet才不是什麼高貴出身、早已是時代變遷的「中產商人」階級、 Emma 與她這場友情早已是跨階級實踐？

此片的 Emma ，並沒有 snobbish 地瞧不起任何人，首先從未瞧不起 Mr. Martin 而僅堅稱「門不當戶不對」還有其他好選擇；其次雖然牧師 Mr Elton 耍蠢一直耍很大，Emma也從沒瞧不起他，直到對方入侵她面前破壞她世界觀才初次被嚇到；然後傳說公子 Frank Churchill即使身段有點浮誇、她基本也沒在管而只關心能否成功配對... 她的心思基本不在迷戀或判斷任何人，而只在專心致志完成她的「牧羊人」配對理想... 倒是我們觀眾呢，也許一整片荒唐搞笑下來會對這許多美帥丑角有些刻板印象，但到最後大家齊聚一堂的婚禮結局，又有哪張傻人面孔令我們厭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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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海伯里田園詩，看不見的農莊？

我也欣賞此片對人物的描繪，只有令人瞪大眼睛的「傻人」、而沒令人不屑一顧的「壞人」。看到 Jane Fairfax那麼壓抑沈默只狂彈鋼琴，看到 Frank Churchill 一直很有事地高調帶話題，我們都能恍然大悟他們正轉移焦點中；看到 Mr Elton 總是管不住那張臉與眼神、Mrs Elton 總是管不住喳呼的嘴巴，但看他倆在方塊舞會背景的負氣吵嘴強自抑制樣，我們也知道社交辛苦他們都在努力嘗試中。此片 Knightley對 Emma 的爆氣指責是很精準的：他用的措辭是 "unfeeling" "insolent" "thoughtless" "pride of the moment" 等「無心」措辭，那 Emma 的心到底在哪裡？

也許 Emma 太急切地奉獻一生都在「配對」在「牧羊」、都在維繫千年老鄉紳社會的存續，卻只看見了大結構反而無暇看見結構下的一張張面孔、一顆顆人心。 Emma 世界觀的千年一日按表操課，正如本片的音樂盒式機械配樂與古典畫式靜定構圖，而她第一次心在當下的「心動」時刻倒是舞會邀約了 Knightley，那舞會攝影的身影穿梭眼波流轉，此片終於讓一路靜定的攝影機開始舞出了動感！而到片末， Emma 終於要把心從大結構轉到看見小人間，就靠兩個禮物籃：第一個送給她一直拒斥但其實與她處境最像的 Ms Bates 、第二個帶去她從來不願涉足的 Mr Martin小農家。

話說這 Mr Martin養鵝農家，本片也出現好多次，但主角 Emma 從沒有來過、鏡頭有拍到這家人也很少讓他們在鏡頭前說說話，彷彿這農家一直是 Highbury 這「上流小鎮」早已共存但遲遲不願面對的存在？彷彿 Emma 潛意識中知道要面對卻不願面對的恐懼地景？每一次，鏡頭從上流社會轉到這間山坡農家，配樂都會響起本片很愛的民謠風，它們絕大多數都出自上世紀民謠二重唱女歌手 Maddy Prior & June Tabor 、片尾除了她們金曲 "The Game of Cards"《牌戲》之外還有男主角 Johnny Flynn 獻唱一首 "Queen Bee"《女王蜂》。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g0CNyoYhZNo


        古典的餘光、蠢動的明日

從那上流小鎮邊緣的農家地景、從那一接近農家就切入的民謠風配樂、從片尾這兩首民謠選取的提點，此片世界觀在我心裡漸漸清楚、此片想要強調的 Emma 盲點也漸漸清楚：這是部上流鄉紳片、也是部英國田園片，只是傳統鄉紳勾勒的田園詩畫只是個遠觀的概念架構、卻長年陷在這自我複製的概念架構中而忘了土地上具體有情的個人。 Emma 身為鄉紳社會的「女王蜂」，是對身遭人與社會都努力守護分秒不懈甚至不顧自身的；但 Emma 一頭栽進社會事業卻看不見個人、更忘了自己... 幸有身邊的 Knightley大方伸手擁抱她，陪伴她送走遲暮的老父、正如送走這鄉紳社會。

這是我個人用時代變遷眼光欣賞《艾瑪.》 一片的心得，而這心得的產生與這眼光的選取，則是靠此片導演 Autumn de Wilde的視覺系手法引導出來。話說，珍奧斯汀經典小說《艾瑪》真是在談這回事嗎？這我們不知，也許有但未必明顯，因為那只是博大精深的《艾瑪》原典中的一部分，甚至珍奧斯汀自己也未必有把它直接挑出來強調？但兩百年後的後人電影翻拍，本來就只是以各自不同的方式致敬小說、以各自不同的手法畫出各自不同的重點。此片不可能也不必要完整重現《艾瑪》原典的精髓，此片要做的就只是為我們點出《艾瑪》原典當中的一系小啟發，把它做極致。

推薦喜歡珍奧斯汀的、喜歡其 1815 作品《艾瑪》的、喜歡英國鄉紳田園的、有玩過英國小鎮科茲窩的、喜歡科茲窩水上小鴨與草地綿羊的、喜歡西方新古典主義繪畫也不排斥後來浪漫畫派的觀眾、以及一眾演員的粉絲尤其 Anya Taylor-Joy粉絲欣賞！我一直喜歡演 creepy 驚悚片的歌德小妹 Anya 那張歌德臉，原來換跑道演起古裝喜劇也可以如此古靈精怪地活潑！我本來就是 Anya 粉自然再次被圈粉、回頭爬爬 Anya 片單還有什麼我沒看過的... 居然還有一部台灣沒上的英語法國片《摩比小子》Playmobil: The Movie！它會像星爵的《樂高玩電影》一樣精彩嗎？來瞧瞧。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qsOwj0PR5Sk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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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來自: 1.171.43.8 (臺灣)
※ 文章網址: https://www.ptt.cc/bbs/movie/M.1592194774.A.BEB.html
推 qpr322      : 當初看完微失望，覺得這片的喜劇表現滿生硬的，演
→ qpr322      : 員或導演的編排都是，尤其是 Anya 對這樣的調性真
→ qpr322      : 的還掌握不太了，Mia 反而大勝！不過最喜歡的當然
→ qpr322      : 還是 Miranda 這個喜劇天才！出場都有戲啊～
我覺得我欣賞這片就像欣賞查克史奈德超英片一樣 XD 查克是卡拉瓦喬派油畫風、此片就是英國古典主義田園風，畫面都是最重要，演員對戲重點都在視覺構圖。至於真的要在對戲中做出什麼演技談出什麼深度嘛... 反正很多真電影人都拍過了，這位擺明就是個人像攝影師的導演當然拍她自己想拍的。
※ 編輯: mysmalllamb (1.171.43.8 臺灣), 06/15/2020 12:53:32
→ qpr322      : 近年的簡奧斯汀改編電影真的還是 Whit Stillman 的
→ qpr322      : 《蘇珊夫人尋婚計》最為精彩了！
的確，我也覺得就舞台到電影傳統的演員演出藝術來說，還是蘇珊夫人真功夫！
※ 編輯: mysmalllamb (1.171.43.8 臺灣), 06/15/2020 12:56:13
推 laoinwin    : 推羊大的觀點，脈絡瞬間清楚了
推 Cassious    : Anya很正 原本剛看預告和電影海報時還覺得怎麼女主
→ Cassious    : 長得那麼奇怪 結果看完覺得神正 影片比照片好看
→ Cassious    : 覺得珍奧斯汀的電影改編節奏都快過頭 兩小時太過短
→ KasmirLo    : 也挺想看的 等電視播
→ joey0602    : 推龍魚大。這部喜劇表現生硬+1
→ joey0602    : 唯一覺得好的只有米蘭達。安雅他們都蠻尷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