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 西班牙哥雅獎三大贏家是偷渡片 Adú 女學生片 Las Niñas 與女巫片 Akelarre 台灣都沒上，不過今天我竟在 Netflix隱藏版 (!)發現另類的存在：這兩天 Netflix上架的西班牙劇《神秘伊甸》有 Akelarre 的主角Amaia Aberasturi，我點進她名字竟就發現了Akelarre，雖沒中文片名與字幕，但可以觀賞也可以下載！只是很弔詭地在 Netflix搜尋 "Akelarre" 或 "spanish language movies"都遍尋不著... 話說用這招搜尋 Netflix架上西語系導演演員的片單，可以發現好多沒有中文只有英文的隱藏版西班牙語電影！是也發現很多隱藏版西班牙語影集但仍無法播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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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回本片Akelarre，片名是巴斯克語「女巫集會」或稱「巫魔夜會」英文就是 Witches' Sabbath，西班牙畫家哥雅也曾以此為題畫出他「黑暗繪畫」作品 El aquelarre (1798) ，從畫中就可看出是一群不上軌道的荒唐女子聚會崇拜甚至獻祭嬰兒給公羊 (Akerra) 造型的惡魔，栩栩如生呈現天主教西班牙「宗教裁判所」Inquisición española傳統下惶惶人心的投射！只不過真有誰看過「巫魔夜會」Akelarre嗎？部分裁判者繪聲繪影的記載真的可信嗎？畢竟「女巫永遠說謊」怎會誠實演給你看呢？如果誠實演了不是反而死刑確認嗎？雖然懷著希望否認到底仍然是死路一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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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教裁判所」這西班牙自命脫離中世紀的「文藝復興」產物就是這麼荒唐，不管你鎖定的民女有巫或沒巫、真巫或假巫，反正 inquisition的刁鑽邏輯就是不論真假審訊到最後都送火刑柱！結果燒了這麼多女人還不乏令教士判官都流口水的正妹，最後那「公羊頭惡魔」到底在哪 350年來還是一問三不知 XD 不過本片顯然相信這麼多或宗教狂熱或濫用權力或殺人為樂的裁判者之中，應該還有少數跟得上時代的「啟蒙良心」能夠理性思考證據說話打破沙鍋問到底？本片男主 Rosteguy 就是史實裁判官Pierre de Lancre，情節發生 1609 也就他死前兩年，他能成為啟蒙先驅嗎？
本片情節雖簡單直線，但背後諸多眉角令「中世紀」「文藝復興」與「啟蒙運動」等不同時代典範同台交鋒！故事背景：奉國王之命掃蕩女巫的 Rosteguy 來到了巴斯克海岸懸崖與河口漁村，此前已燒了很多女巫做很多業績了，其他助理裁判官都覺得地區已平靜人民已恐懼、任務已圓滿可回去領賞了，唯他一人可不接受這樣殺人封口交差領賞的和稀泥、而基進堅持必須當個偵探按圖索驥揪出真魔王：惡魔路西法 Lucifer，那所有傳說記載中都長個「公羊頭」的路西法，他都在哪裡舉辦又如何舉辦「巫魔夜會」Akelarre？從沒人見過的 Akelarre 怎能不揪出來公諸於世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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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我們都知什麼「路西法」與「巫魔夜會」都空穴來風、等「宗教裁判所」廢除後 19 世紀寫成文學 20 世紀拍成電影還更浪漫 XD 但許多歷史文件中言之鑿鑿的「記載」又是怎麼來的？本片看來就提出了一種另類的歷史建構。故事開始：漁村男人都出去捕魚半年還沒回來、都留下女人在懸崖海岸草原森林忙各種粗活，女主角 Ana與五位同儕 Katalin, Maria, Maider, Olaia & Oneka每天工作之餘講起故事天馬行空、吟詩演戲唱歌跳舞聲聲笑語、互相扶持等良人歸來也算過著田園詩般的生活... 誰知根據幾個屈打成招給的名字「宗教裁判所」就找上她們全上鍊下獄！
審酌這情景我們也不難推敲：如果有男人在漁村，這些裁判官也不敢來捅馬蜂窩，也不是說男人就多尊重或敬愛他們妻子啦，但如果妻子只是財產那當然更不容「外來勢力」干涉剝奪！細看這些外來裁判官與當地教會男人們，雖然身為「宗教裁判所」大張旗鼓來勢洶洶擺很多排場，但理想基進的主子 Rosteguy 其實只是被屬下保護得好好的才有本錢意興風發，聽屬下們竊竊私語就知這行程要小心翼翼仔細安排免得吃不完兜著走：看看咱「宗教裁判所」派來這裡的也就寥寥十餘人、真被漁村男人一擁而上雖仍能維持恐怖平衡但想了就怕！當然要趁男人不在才好欺負女人 X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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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就比男人好欺負嗎？沒辦法，雖然女人也不是沒有「一擁而上」的潛力，但自小社會分工就沒習武之餘、更關鍵的恐怕是自小父權教育養成的「服從男性」甚至「恐懼男性」，於是裁判官男主 Rosteguy 與漁村女主 Ana之間竟慢慢玩出一場「恐懼遊戲」！故事展開：六個女生鋃鐺入獄還被剝去衣物個個花容失色，只知口口聲聲「你們抓錯人了」「我們沒做什麼」，殊不知不論衛兵凝視還是判官訊問都最愛看受害女生嬌弱掙扎，越是否認他們越是認定、越是恐懼他們越是享受、根本是一群在外恐懼在內囂張的男性在展演權力！只是女性看不見那面而把男性神化。
但男性如此自大囂張彷彿天不怕地不怕之餘有沒有弱點？那還要女性先克制恐懼方能靜心觀察，而要克制恐懼就得先認知處境：他們並不是真要來辨認女巫的，而是我們「說是女巫就被判真、說不是女巫就被判假」，以對方角度來看殊途同歸我們都只有死路一條！反而有這「必死」認知而能超越恐懼重新笑語靜定心理時，反而能以對方邏輯利用其盲點：如果我們不再否認反而大方承認、滿足他們想聽的但超出他們所意料，是否反而「自稱女巫亦是謊言那反而不是女巫？既不是女巫卻自稱女巫那豈不又是女巫謊言？」光這矛盾邏輯騙倒男人想破了頭，就可能以拖待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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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一般被訊問的女人才沒玩詭辯遊戲的空間，誰叫一般庸碌裁判者才不想追真相只想燒人領賞 XD 但令 Ana眼睛一亮的就是這裡有個堅持真相的裁判官男主Rosteguy，難得一見的新世紀啟蒙邏輯本可促進時代發展令人激賞、但安插到「宗教裁判所」這未審先判的機構就成了格格不入的「死腦筋」！一般裁判官不由分說快速結案燒人領錢那可絕望了、但這位 Rosteguy 竟不意在殺人與利益而在追求「巫魔夜會」Akelarre的真相要眼見為憑？那可終於有了上下其手的希望曙光！於是故事再展開：
Ana 先向內串供：我們要聲稱我們都是女巫、都參加過「巫魔夜會」且要演得繪聲繪影、各種吟唱囈語瘋癲白眼崇拜狂喜甚至高潮叫床 XD 能演多少就演多少令他們驚呆；Ana 還要把握自己被單獨詢問的機會口若懸河大吹一整天法螺，不只要把裁判官屬下們耐心全磨光、更要誘惑主裁判官 Rosteguy 相信這套甚至著迷於她、最終要讓他渴望參加「巫魔夜會」滿足他那啟蒙求知欲！她們也真的獄中排練各顯身手要準備一場荒誕怪異的「異教演出」饗宴這些愚蠢男人們... 這一切都為拖到「滿月」那天海水漲潮，那是漁夫丈夫們返鄉的一天，且看這些裁判官們還能多囂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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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片末段大高潮，就是一場令「啟蒙運動」男主角夢寐以求滿足求知欲、卻令「文藝復興」文明軍武官僚看得如坐針氈、又令「中世紀」鄉野村婦拍手叫好心眼大開的營火大舞會！這可沒有任何民俗教會或惡魔等任一傳統、完全就是六個愛玩女生各展怪才、扭曲身體嘻哈呼喊純即興發揮！以21世紀表演藝術看來必有亞維儂等級！文藝復興的教會王權管控多年已經壓不住、人人就怕路西法來吃了我們；中世紀鄉野村姑被文明壓抑已久、這下也都樂得解放甩出秀髮來；走在時代前端的啟蒙男子 Rosteguy 既硬要追尋不存在的「真相」、那六位女子就製造真相給你求仁得仁。
眼看 Rosteguy 既像欣賞表演般如癡如醉、又像民俗考察般如獲至寶、旁邊素描筆記的助理雖冷汗直冒仍奉他命如實記載... 本片儼然針對各種聲稱見證「巫魔夜會」的歷史文件之生成做出了另類詮釋：沒有真女巫也沒有巫魔集會，自承女巫的都是屈打成招才被迫簽字，那也有人聲稱見證的「巫魔夜會」是否也有可能是消極的「屈打成招」？甚或如本片勾勒是「人為演出」滿足觀者想像？而這滿足想像的演出本身就被記載當作事實？說到底「女巫」是什麼也是被定義出來的、「巫魔」長怎樣也沒人見過都口耳相傳、「巫魔集會」難道不也是本片六位女子怎麼演就怎麼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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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撇開歷史詮釋的趣味，回頭關心主角 Ana與她五位無辜姐妹們，她們這回以「即興演出」另類出擊反將壓迫者一軍、最終能「以拖待變」等到男人回來救援嗎？這生死安危已是次要了，反倒是兩性之間的「恐懼關係」需要點破更需鬆動甚至翻轉！正如當慣男性僕傭的老婦提點：雖然在壓迫關係中總是女性懼怕男性，但「男人其實滿懷恐懼」因為滿身建制包袱恆常患得患失！然而女人另闢蹊徑奮鬥一回難道就只是保命求存誓在必得嗎？成敗得失非人所能定，但解放自我狂舞一回建立的勇氣，將化作美夢成真的「巫術」助妳心飛昇！推薦歷史神話鄉野民俗愛好者欣賞。
https://www.youtube.com/watch?v=XHM7KfiDtc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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