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 Plado:借轉謝謝! 140.112.25.184 02/22
如果『夢是願望的實現，為（壓抑或潛抑的）願望之（偽裝）的滿足』
，電影這模擬的機制，便再現了現實生活的幻覺，透過螢幕的神經投射，傳
達了那夢的凝像，觀眾沉默地被佈置於螢幕前，沉思地、半夢半醒地被催眠
，以共度那場夢境．
周星馳在很多場合都這麼說﹔『他最大的夢想是拍一部功夫片』．關於
周星馳與他的夢，不需要贅述太多．周星馳，或者星爺－演員／創作者／作
夢者／生命／符號；一個可以被分享認同的符號、被視為信仰宗教信物的符
碼、被認同消費的商標．
周星馳的電影著名台詞成就這世代人們辨識族群身分的溝通語言，脫口
而出滾瓜爛熟的對白，戲謔／玩世不恭／不合邏輯／無理頭的劇情成了普世
價值的精湛演出，昔日被譏諷難登大雅之堂的情緒調度故事人物，怎將兩岸
三地貧賤貴富男女老幼一網打盡，周星馳成了家家戶戶必備良方、必備考題
，成了經典．
一切是怎麼發生的？至今還是很少人針對周星馳現象做專題性的論文討
論．
在幾部大為成功的『食神』、『少林足球』之後．周星馳已然將作者電
影類型樹立另一尊神像．終於，他可以放心大膽放手的去再現那由來已久的
夢－拍一部功夫的電影（可以說是跟李小龍致敬的電影嗎？）．
功夫整片．片頭援引自日本傳統俠士連續劇的結尾情境－所有出場的角
色輪番共舞，這樣的舞蹈歌唱本是一連串懲兇除惡大快人心故事之後歌舞昇
平的舒發，然而經過刻意錯置之後，打著High Key燈光於反差極大的黑階帷
幕踩著百老匯步伐般的擺動，明眼人一眼便望穿其借?（這故事終將是替天
行道、斬妖除魔、正派／反派、困難／解決的公式），帶著一點點黑色幽默
的開場，相信好萊塢市場相信也會這種殖民的轉化．
在周星馳的電影角色總是帶著不倫不類、去英雄主義、去精英、凝縮人
生大喜大悲於一身的性格情緒，以及不知檢點的放言而行、不著邊際的眼神
動作身段等鮮明特徵的人格．觀眾熱愛這些角色，這些對白，並期待著．但
【功夫】戲裡戲外的周星馳卻擺了觀眾一道．
他以一種抗議、沉默、埋怨、苑艾的姿態演出，幾乎不發一言一語的男
女主角．整部片子的流動是不停的獸戲、肢體的爆發．他將【功夫】完全的
極簡化聚焦於功夫上．這當然由於【功夫】是其夢想實現／具象的緣故，夢
沒有太多聲音、過多語言．這場夢在劇中屢屢被坦白地裸承－那男女主角小
時後的回憶便是導演內心回憶的轉化．而那破繭而出的蝴蝶部正式「夢的實
現」的轉化符號．
作夢的周星馳是導演嗎？演員？．據說，私底下，周星馳是個沉悶、鬱
鬱寡歡的人．不難發現，功夫中的周星馳並沒有演什麼，不過活現他自己而
已．
然而長久支持、信仰周星馳的觀眾難免勢必失望．那沉默失語症狀態的
靜謐少了過去經典作品的插科打諢、令人噴飯的誇張演出，整部片看來沉了
許多，或許應該稱之為「內斂」．這些並非周星馳影迷進影院所期待的氛圍
，當那些信徒以虔誠的朝聖心態細心挖掘流動影像中的每一吋畫面，希冀尋
到一個讓人開懷大笑的預期寶藏，走出戲院時，卻感到悵然若失，彷彿看了
一部周星馳版的駭客任務時，本該有的絲毫見不到，戲院裡頭哄堂大笑的時
刻少了，戲院外的搖頭喪氣多了．不過，固有的地基、票房、影迷勢必死守
著牌位不放，挖掘出那稀少的笑點與橋段，可悲了星爺，做了自己的夢，但
觀眾在意的並非武打調度的功夫、鏡頭掌握的能力，而是笑點的多少．
或許，星爺也老早預期了觀眾的反應．於是，當那些孩子要求來踢少林
足球時，『踢你個頭』，星爺也就任你們這些小孩哭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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