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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女羅曼死 (Helter Skelter)
導演：蜷川實花
推薦：４顆星 (不看可惜)
不知道在台灣有多人知道"蜷川實花"這個人？日本女性藝術家，攝影
起家，以拍攝花朵聞名，作品絢爛冶豔，以大膽的取景和角度，直接
且極度地衝擊視覺。在蜷川實花的鏡頭底下，看似不起眼的東西都會
變得炫麗奪目、奔放灑脫。而《惡女羅曼死》則是蜷川實花在《惡女
花魁》之後，導演人生的第二部電影作品。從預告片大概就可以看出
這位導演的風格相當強烈，但我一直認為電影的骨幹還是在於劇情，
在風格強烈且頗受好評的《惡女花魁》之後，我自己也好奇，蜷川實
花想透過鏡頭對觀眾說些甚麼？炫技之外，還有甚麼東西可以跟觀眾
激起火花？
改編自1996年的同名漫畫，《惡女羅曼死》延續了蜷川實花大膽的用
色和攝影風格，在《惡女花魁》裡讓土屋安娜穿上裸露的和服，變得
豪放霸氣，這次則將澤尻英龍華給扒光了衣服，用赤裸而且幾乎完美
的女性軀體，來呈現追求外表美麗但內心卻腐敗不堪的現代世界。電
影節奏緩慢而優雅，但也襯托出劇情一節比一節更衝擊人心，觀眾彷
彿跟著主角的人生，也慢慢地被絕美的忌妒和執著凌遲至死…只可惜
，電影後段分散了心力處理劇情脈絡，導致氣勢及部分線路處理地不
夠漂亮，觀眾情緒被分割成幾塊不同的段落，可能讓某些觀眾覺得故
事變得冗長又教條…算是可惜的地方。
《惡女羅曼死》首先讓我覺得趣味的就是電影內容與導演的巧妙關係
。"蜷川實花"不由分說，已經是拍攝"美"的代名詞，在她的鏡頭底下
，五顏六色的精彩與奪目從來都不會少，著迷於蜷川實花的粉絲們，
也多半沉醉於她鏡頭底下的美，怎麼會如此排山倒海、勢如破竹？但
這電影的故事，卻是說著一位來自鄉下的胖女孩，被整形塑造成為外
型幾近完美的女星"莉莉子"，享受眾人愛戴、名利雙收的生活，但榮
華會漸去，當美麗的外表隨著時光開始消逝、長江後浪推前浪之時，
善忌且追求絕對美麗的內心，腐臭就會穿越皮膚傳遞出來…究竟"美"
是甚麼？當觀眾們沉醉於蜷川實花鏡頭底下的美，那大膽的角度與豔
麗的色彩，加上澤尻英龍華身形的完美及幾乎無可挑地的臉蛋時，劇
本卻無情地讓觀眾體驗，追求美的同時，也有某一部分自己被當成祭
品，走向惡臭又敗壞的深淵腐毀。
電影中對著鏡頭的化妝師講的一段話：「年輕和美麗並不能劃上等號
，美是更複雜且多方面的東西」點出了整部電影的重心。不管是在蜷
川實花眼中的日本，還是過鹹水之後的台灣，我們都知道現在幾乎大
家都在追求外在的美，那種顯而易見、讓人第一眼就會大聲驚呼的美
，這與前一陣子我在《轉生術》的電影文章內容不謀而合，多虧了現
在如同速食一般的媒體，"再包裝"這件事大興其道，"美"已經發展到
了幾乎"詐騙"的地步。但是在眼睛吃冰淇淋、敷衍外表的美之外，難
道"美"這件事就只是讓大家看不出年齡？拉提、緊緻、水嫩、撫平細
紋？以身為女神、美魔女為傲嗎？
成為美女的確是一件驕傲的事情，莉莉子也是，但是電影裡她的驕傲
來源卻是一個謎團。並非指她整形這件事，而是到底「因為堅強，所
以變美」還是「因為變美，所以堅強」？設身處地同理，尤其是當莉
莉子與自己的親妹妹見面時，更可以想像，原來是胖妹的莉莉子到底
承受了多少外型的恥笑。換句話說莉莉子是最了解外貌重要的人，所
以她致力維護這得來不易的外表，用盡了全力使用美貌帶來的利益…
由這個方向思考，堅強與美麗似乎成為一體兩面的東西。
胖妹莉莉子堅強地用自己的醜陋外表在外討生活，難道不美麗嗎？美
艷莉莉子極力維護自己的地位及外貌，這是不是一種堅強的表現？只
是在劇中描述莉莉子為了"美"失心瘋成為喜怒無常、自信全無的女人
後，那極端美麗外表下，同樣極端惡臭的內在也就一體諒面地被翻動
了出來。這與現實生活中的澤尻英龍華反而成為有趣的對應。以"一
公升的眼淚"聞名的澤尻英龍華大紅之後，難搞、大牌、醜臉、私生
活淫亂、傳聞吸毒等傳聞就也跟著出現，甚至有許多影片片段佐證…
由她來詮釋莉莉子這個角色，彷彿就像是看到她真實的自己，那種令
人畏懼又厭惡的堅強…但說到底，這是誰賦予的？看看片中給予尖叫
和掌聲的粉絲，那傾倒在石榴裙底下的男人，還有那位做牛做馬的經
紀人…
"年輕和美麗並不能劃上等號，美是更複雜且多方面的東西"我不知道
看過《惡女羅曼死》的觀眾會認為美是一個甚麼東西，但是在快速的
社會裡(即使在台灣)，現在的解釋就是可以引起人慾望和性慾的東西
，就是美的。於是出現各式各樣的美妝產品(睫毛一層又一層黏)，從
整形美容診所和健身房、日曬房走出來的男男女女，頂著陽光健康活
力的假象，行嗑藥、作息失常、豪門拜金之實，但這個社會接受阿，
就抱著"真好、我想變成他、好羨慕"的想法繼續存在下去。不僅是東
京街頭，甚至台北街頭、首爾街頭、北京、上海街頭都可以這麼生活
，在大家都習以為常之後，透過蜷川實花的鏡頭，莉莉子那濃豔的美
麗似乎變得非常脆弱，"美"這件事變的虛幻又不自然，反倒是象徵醜
陋的胖妹莉莉子真誠多了。
《惡女羅曼死》用這麼美麗的鏡頭，讓觀眾緩緩看著莉莉子這朵美麗
的鮮花步向枯萎再成為養分供養其他花朵成長的過程，在過程中我是
很享受又震驚的。只可惜，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漫畫原著結局的關係，
蜷川實花在最後讓這個社會造就的莉莉子死在每個人的目光之下後，
硬是拍出了剩下的每個人後來的故事。而剩下的那些畫面又無法聚焦
在導演的話語中，反而覺得有些尾大不掉。這麼多鏡頭，只是讓演員
們對著鏡頭講一些觀眾早可以體會到的道理，以及這個世界充滿了
Tiger Lily…在我看來，實在是這部電影的敗筆。
但我對最後莉莉子成為地下女王這一點，倒是抱著不同的想法。如同
莉莉子聲勢如日中天時，出現了一位新生代吉川梢一樣，攝影起家的
蜷川實花絕對明白這個只求表面"美"的社會是如此需要更替和取代，
劇中的莉莉子訝異於"江山代有才人出"這件事，反而是欲取而代之的
小梢自己明白"各領風騷五百年"。當莉莉子從亮麗的舞台上退場後，
小梢成為新時代女神…就像是日本女星不紅了就往AV界發展一樣，從
某個方面來說，這個世界對美麗的喜惡雖然快速轉換，但人的價值卻
還是無窮的，就在你是不是有那個意願被榨乾吧…
我不能說這個世界對美的定義是錯的，因為生在這個世界的我們，也
會不自覺地耽溺在如此欲求不滿的美麗中。但就這麼繼續下去，就像
是村上春樹的一段話：「大家以各種不同的方式活，以各種不同的方
式死。不過那都不重要，真正活著的只有沙漠而已」。美麗會永遠留
存下去，只有不停追逐著美的我們會交替著死去吧。
電影劇情：★★☆☆☆
演員演技：★★★★☆
角色刻劃：★★★★★
故事氛圍：★★★★★
畫面美感：★★★★★
服裝化妝：★★★★☆
音效配樂：★★★★☆
剪輯流暢：★★★☆☆
節奏步調：★★☆☆☆
影前評價：★★★☆☆
綜合推薦：４顆星 (不看可惜)
下回電影主題：犀利人妻最終回：幸福男‧不難
(The Fierce Wife：Woman Onerous：Seeking Mr.Righ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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柿子狂想
伺服器開放，不定期更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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