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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刊載於「金桔粒的電影相對論」 http://blog.pixnet.net/jimulder 楊力州的作品,一向都很純粹,就像他愛搞笑的個性一樣。幽默是他的人格特質,他也常 把這些近乎黑色幽默的特點擺進自己的紀錄片裡,形成了獨特的「楊氏風格」。 所以在楊力州的紀錄片裡,常常看得到小人物自嘲娛人的幽默感。好像在他的鏡頭之下 ,即便日常生活是無趣呆板的人,頓時也變得妙語如珠,活潑可愛起來。如在《過境》裡 頭,拿拍片的甘苦談來開玩笑的電影工作者,或是《奇蹟的夏天》中拿斷背山來挖苦男性 情誼的足球小將,或是在《征服北極》裡做的最足的,三位運動員苦中做樂的抗壓性格。 說一部紀錄片是「搞笑」的,這種說法或許有些疑慮與偏頗,畢竟紀錄片的精神在於呈 現真實,其他的手法與形式都只是效果,不能凌駕於「真實」本身。但是看完《征服北極 》後,楊力州刻意選擇偏向幽默的橋段擺在角色上,沖淡所謂「極地競賽」的嚴肅氣氛, 我反倒認為透過搞笑所呈現出來的反作用力,是更大的壓力與絕望的反差。 或許運動選手們看待每場比賽,都是嚴肅的。我相信這回參加橫越磁北極競賽的選手們 都是用十分嚴肅的心情來看待這場比賽。林義傑剛酷的外表也讓人覺得他是個嚴肅的運動 員,卻與片子裡頭極盡搞笑之能事的KUSO形象背道而馳。誠如林義傑自己所言:「外面的 (天氣)狀況已經很糟了,如果還把笑點ㄍㄧㄥ的那麼高,那我們絕對無法完成比賽。」 所以我們看到了三位參賽者,五年級生的劉柏園(遊戲橘子執行長)、六年級生的林義傑( 運動員)、七年級生的陳彥博(大學生),在橫越北極的21天中,逮到機會就會拚命地講笑 話。或許比賽過程大部份的時間是嚴肅的,但至少影片所呈現出來的氣氛,是三個人不斷 地苦中作樂。而那些笑話擺在平常時會被人說「不好笑」,但是在北極如此極端的氣侯講 出來,則變成名符其實的「冷笑話」:雖然冷,但很好笑。 所以當一群人在帳棚裡大唱「媽媽請你要保重」,吃著熱狗麵臉上露著三八的表情,年 紀最小的選手(22歲)陳彥博在裡頭大跳印度歌舞秀,或是林義傑唱著台客天后謝金燕俗擱 有力的「Everybody舞功」,搞得我笑到下巴脫臼,四肢無力,笑到全場都要翻過去的時 候,其實笑的越大聲,眼淚就越在眼眶裡打轉。 這是抗壓的反作用力。他們這麼努力的講笑話,這麼用力地笑著,就是要提醒自己說: 「欸,我還活著,我可以笑著把這段旅程走完,而不是哭著回家。」越是刻苦的環境,他 們越是要苦中做樂。不需要特別的鏡頭語言,也不用做作的戲劇效果,光是看到三個大男 人在天荒地漠的北極圈裡講笑話,讓自己維持在超HIGH的情緒,瘋狂地笑。他們才能夠忘 記,參加這個活動給他們帶來的苦痛,不論是肉體上的磨練或是精神上的折磨。 北極的氣溫,在本片最低低到-41度。-41度有多冷?當飛機飛到六萬五千英呎時,艙外 的氣溫是-50度,應該就知道有多冷了。而《征服北極》裡最戲劇性的一個橋段,就是北 極熊「夜」襲(其實那時是永晝,天光永遠是亮的)棚帳那天。即便觀眾並沒有在攝影機裡 看到北極熊,但是三個人受到死亡威脅的當下反應,透過《厄夜叢林》式的攝影呈現,那 「看不見」的恐懼其實比真實看到北極熊要來得更為巨大。 荷索在他的《冰旅紀事》中開宗明義地說到:「我不是到極地拍另外一部關於企鵝的電 影。」楊力州的《征服北極》,也沒有刻意地突顯環保議題或是北極熊濫殺的問題。他只 是利用小小事件所產生的反差,讓觀眾窺見問題的嚴重性。《征服北極》的主角是三位臺 灣人,既不是熊,也不是北極圈。但是透過三個人努力完成比賽的過程,我們或多或少也 接收到了許多環保的警訊。 這次所有參賽的隊伍,每組都發了一把槍。若不幸遭受到北極熊的威脅,他們只能嗚槍 嚇牠,而不允許射殺北極熊。這些參賽者頂著身心俱疲的身體,即便飢寒交迫也不能射殺 一隻北極熊,卻有來自歐洲的獵人,以狩獵競賽的心情,盡情地射殺看得到的北極熊,還 拍成錄影帶宣揚自己的成果:割掉熊皮披在門前展示戰利品。最後還很諷刺地對著鏡頭說 "Thank you everybody. This is heaven."(「謝謝大家,這裡簡直就是天堂。」)跟這次 的參賽者之一,「遊戲橘子」的劉執行長所說的:「如果你要說這裡是地獄,我不會說我 不相信。」有著南極北極的差別。 《征服北極》拍出另外一種無名英雄的紀錄片類型,楊力州也再度透過影像,證明自己 的紀錄片還「活著」外,也超越了自己。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59.115.165.195 ※ 編輯: jimulder 來自: 59.115.165.195 (11/30 14:52) jimulder:轉錄至看板 documentary 11/30 14:53
ygbgreat01:推征服北極 劉肥說這裡是地獄的時候感覺有點意識不清了 11/30 19:3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