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評] 我們還是不懂陣頭－評《陣頭》

[reke (當不成孩子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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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陣頭》在2012年的春節檔中異軍殺出，以小成本之姿，力剋了來勢洶洶的《痞子英
雄》首部曲。歡樂的風格、濃厚的本土味與豐富的音樂應用，在《海角七號》之後快要成
為台灣電影賣座必備的元素。此外《陣頭》也充分掌握了商業劇本的節奏，不斷地累積衝
突、爆發，再和緩，緊湊的戲劇張力讓觀眾的思考力被情感牽動，輕易被劇本要傳達的主
軸給說服。

    能夠讓觀眾接納，是台灣電影在苦撐20年之後才開出的花朵，對於《陣頭》的優點已
經有足夠的票房可以證明。不過在熱鬧之中，其實電影本身還是帶有幾分苦澀。台灣民間
信仰發展出來的諸多文化，在大螢幕上發光發熱之際，卻只是一尊未開光的神像，的確如
同傀儡一樣，未能趁機展現它的靈魂。

    當然，由於故事的原型「九天民俗技藝團」，本身就是將陣頭去宗教化的典型，所以
儘管劇本有創作的空間，然而本身並不會悖離這種對陣頭中宗教意義解構的精神。因此，
我們看到整個故事拉起了兩條反抗的線，一個是兒子對父親權威的出走、一個是新生代陣
頭表演者對於傳統陣頭的顛覆。而這兩條線都是反抗者獲得了勝利，父親必須從兒子仰望
的偶像變成伙伴；而老陣頭也必須在台下為新的搖滾跳將喝采。

    在舊與新的選擇之間說對錯只是仁智之見，所以這篇影評並不希望去處理這個問題。
而我比較在乎的是，我們到底選擇了什麼？或許是明白這種大哉問要處理得有深度又不拖
累觀眾的興味有困難，所以《陣頭》迴避的工夫做得十分到家。當阿西在床上三番兩次的
要說「陣頭是…」，然後就被老伴柯淑勤一陣搶白打斷；當柯有倫向阿西大吼「你不懂」
的時候，又是柯淑勤出來做和事佬，讓父子之間失去相互了解陣頭意義的機會。

    陣頭的傳統是什麼，我們不明白；而陣頭革新後的價值，電影一樣支支吾吾。當柯有
倫向黃鴻升質問受人尊重的是那尊神像，還是跳陣頭的人本身時，頗有打破表象符號，直
指意義本身的意味。但是這個新的陣頭，我們只看到它「跟以前的陣頭不一樣」。它不以
跳將的方式獲得認同，而是以環島的詭異舉動贏到版面；它燈光華麗、秀味十足，然而似
乎只能靠著驚世駭俗的舉動吸睛，看不到對於陣頭的新詮。我相信不但真實的九天不是這
樣的團體，即使與現實脫勾，單就電影裡的主角阿泰而言，一個從小就想要學陣頭、在台
北流浪多年仍未忘記初衷，能有這樣的堅持，陣頭對他的意義，應該不只是一個標新立異
用的舞臺而已。

    若是陣頭本身意義的空洞化，只影響電影的思想深度，在這個台灣電影好不容易找回
觀眾的節骨眼，或許論者不應苛求，以免落回作者電影晦澀的路子。然而，這個缺點對於
電影的精彩度是有影響的。讓父子的衝突無法與新舊文化的差異形成連結，只好一再地訴
諸兩人性格上造成的對立。結果我們看到兩個扁平的人物：百分之九十的時間都在固執守
舊的達叔，還有一個其實性格也不比老爸好到哪裡去的阿泰。訴諸性格造成對立，雙方就
缺少了交流的空間，於是在文化祭高潮前蘊釀出的最大衝突，編劇已經找不出台階讓老團
長們可以下，只好冒出機器神 (Deus ex machina)式的收尾法，請出前頭都沒出現過的師
祖來插科打諢。一個陌生的臉孔在結局前突然出現，就扮演如此重要的轉折功能，對電影
本身塑造了半天的角色認同感，難免有些破格的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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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rom: 61.64.65.129
※ 編輯: reke            來自: 61.64.65.129         (02/03 01:10)
→ jpss:蔡昌憲？
→ reke:改掉了啦 我常常打字打到恍神
推 abreakheart:推~覺得劇情不合理就會有人說這是真實故事改編
→ abreakheart:要是現實的九天只會無頭亂竄及環島  有辦法撐起來嗎?
→ eastgman:祖師爺前面有出來啊！台北車站那個被柯有倫當瘋子的人
→ eastgman:他是後面的神來一筆耶！這位影評是恍神嗎？
推 glacierl:其實我比較好奇好像很多人都覺得環島這邊很詭異？
→ reke:噗浪那裡有人講了我才知道是同個人。但只露一面還是沒差啊
→ reke:我很不喜歡讓這種跟戲內主要角色都沒深入互動的人物出來收尾
→ reke:任何轉變應該要讓主要的主角和配角間互動完成
→ eastgman:也是。但商業電影就是這樣，抓到高潮迭起的元素就成功了
推 NEKObus:好久不見瑞克兄的文 這篇寫得依然是好 推!!
推 glacierl:不過師祖如果前面出現，那邊就沒有「當頭棒喝」的力道
→ reke:一般是父子爭吵中講出對陣頭的看法 然後發現內在目標是一致的
→ reke:這樣子去妥協 諒解 那就不必玩當頭棒喝了
推 glacierl:我是覺得當頭棒喝的功能在於，讓兩個長輩瞬間省思他們所
→ glacierl:謂的「堅持傳統」究竟真是為了傳統？或只是為了「自己」
→ glacierl:拉不下臉所爭的究竟是道理？還是自尊？
→ liyimu:一個令人稱讚的表演 還是無法替代掉 傳統陣頭那種對於神明
→ liyimu:的敬畏吧 九天只是從宗教性的陣頭 轉變為 商業化的技藝團
→ liyimu:的敬畏吧 九天只是從宗教性的陣頭 轉變為 商業化的技藝團
→ liyimu:這並不等於 他將陣頭從傳統帶向創新的路
噓 Pharaoh5566:本來就爛片了 還難笑
推 qqq60307:樓上你懂得欣賞片子嗎?
推 j3307002:最後都是靠師祖在推動劇情啊
→ Pharaoh5566:就劇情超雜亂的爛片啊 還要你教我欣賞? 你幾梯的?
推 wulay:樓上是多老? 用梯數在壓人講話的喔
推 zhwall:推這篇，整部電影迴避「傳統」是什麼，只會狂喊改變傳統
→ zhwall:主角從頭到尾不知道陣頭是什麼，要怎麼改變陣頭？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