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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偷情》Closer 美／2004
編劇：派屈克馬柏Patrick Marber
導演：麥可尼克斯Mike Nichols
主演：茱莉亞羅勃茲Julia Roberts、裘德洛Jude Law、娜塔莉波曼Natalie Portman、克
里夫歐文Clive Owen
Hollywood Jesus 「好萊塢上帝」 作者：Elisabeth Leitch
某人曾告訴我，電影描繪的愛情都只是墜入愛河或者分手，沒有描寫到正在談戀愛中的人
。你知道，就是除了初次約會、分手、復合，還有吵架等等狀況以外的那些經過，有趣的是
，《偷情》就是在描繪這些狀況。電影橫跨了四個時空，前後經過數個月，以每場約二十多
分鐘的戲，來敘述我們生命中那些開始、結束、冷戰、又重新開始的愛情生活。《偷情》不
是在講愛情所帶給我們的那些愉悅時光，相反地，反過來質問我們對於愛情的各種定義，到
了後來，甚至質疑我們給愛情下的各種定義是否正確。
有關《偷情》一片的評價，其實在正式上映前起個月便出來了，這些評價是有關於《偷情
》如何給愛情下的定義：愛是一種意外，一種驚喜，一種你沒辦法在生命中計畫，也無法抵
擋的事情。電影一開場，就是娜塔莉波曼飾演的愛麗絲，在馬路上跟裘德洛飾演的丹四目交
會，結果一場車禍發生。問題是，這樣的意外，能算做「愛」嗎？
接著不久，當丹向愛麗絲招認，他跟茱莉亞羅勃茲飾演的安娜暗通款曲時，她反問「難道
你自己毫無招架能力嗎？」愛麗絲的意思是說，每個人總會遇到些狀況，應該要停下來問自
己「我到底該不該，能不能這樣做？」她留給觀眾兩個問題思考：這樣的意外叫做「愛」嗎
？或者，「愛」本身就是單純的一種意外呢？
除了這兩場戲，《偷情》一片對於現代愛情的看法，還包括了愛是否永遠是個意外，永遠
讓你意想不到，而慾望勢必也有相似之處。在一場戲中，便表現了這樣的意念，雙方厭倦了
對彼此熟知的一切，雙方都想漸行漸遠朝著不同的方向走去，而慾望只能在一無所知的情況
下才能產生，於是愛麗絲對丹這樣說分手：「我雖然啟發了你的靈感，但我也令你感到無聊
。」
在另外一場戲，似乎也在質疑我們，究竟可以如何形容自我的慾望，所謂的感覺是否可以
被當作慾望，或者慾望是一種我們從未見識過的陌生事務。我們必須停下來反問自己，對於
自己已經熟識的人能否產生慾望，或者我們只能對街上行走匆匆的路人產生慾望呢？
除了慾望以外，電影還更進一步去討論所謂的親密行為。影片除了宣稱我們所知道的現代
關係，其實並不是我們以為愛的全部，電影還在好多幕沉痛指出了這一點，即使是有了性關
係，也不等於兩人之間心靈交流的親密行為。
儘管電影有許多對白都關於性，片中人物也不忌諱討論，但是影片卻沒有呈現出所謂的性
關係、床戲。相反地，影片中所拍到的親密關係，都再三反映出男女雙方缺乏信任、溝通的
疏離。
影片開始不久，有一幕是克里夫歐文飾演的醫生賴瑞，跟假冒成安娜的丹在進行網路性愛
。對白非常的鹹濕。賴瑞真的以為自己墜入愛河了。然而網路上的大膽直接，並不等於賴瑞
跟真正的安娜在對談，然而這部卻也是點出了親密關係的各種虛偽。
然後片中還有一幕，發生在脫衣舞俱樂部，賴瑞對愛麗絲生氣大吼：「你他媽的是怎樣，
是要怎樣你才願意跟老子上床？！」他之所以大吼大叫，是因為愛麗絲舉手投足在這場戲是
非常職業化的典雅，更拒絕透露她的真名。在整部片當中，當性關係無法發生的時候，性行
為本身除罪化，所謂兩人的關係，也不過像是上脫衣舞俱樂部的尋歡客，跟一個脫衣舞孃之
間的對話那樣冰冷；而整部片似乎也用同樣的態度，來質問我們關於親密關係的態度。
電影也認為，愛情不過是一種競賽，我們的所作所為都是想要贏得某些獎賞。在片中，真
相卻不是一種榮譽的獎勵。招認做錯事情不等於可以尋求諒解。招認做錯不會得到諒解。於
是真相成為一種處罰，導致痛苦與罪惡，成為一個人對付另外一個人的工具。如果真相不能
導致痛苦與罪惡，那麼最好就是永遠不要讓別人知道。至於諒解呢，從來就不是白白的給予
，而是要自己努力去贏取的獎勵。
片中，丹說「沒有真相，我們只不過是野獸。」賴瑞卻回答：「沒有諒解，我們只是奴隸
。」然而整部片，真相不過是輸贏的轉戾點，諒解不過是你在正確的時間點上所得到的獎勵
。此外，真相不過就是反映我們的獸性。
就一部電影來說，《偷情》拍的非常好。這部片深刻描繪了許多當下人與人關係的真相。
劇本所提到各種對於愛情的質疑以及對性的討論，渾然天成。每個演員都有充分發揮的空間
，而導演麥可尼可斯用了不少的特寫拍攝他們的真情流露。
儘管許多人都認為《偷情》是愛情／文藝片，但是我個人卻認為，其實整部片並無羅曼蒂
克可言。沒錯，劇情是在講愛情，是在講情侶、性、慾望等等，但是卻沒有一幕很羅曼蒂克
。劇中人在經歷了四年的愛情交往、分手、復合等等戲碼，卻依舊是不瞭解枕邊人的想法。
跟其他有快樂結局的愛情電影相比，《偷情》的結尾是主角孤獨跟空洞的感受。這恰好反
映出該片的宣傳標語「如果你相信一見鍾情，你就不信從一而終」這正好讓我們有機會反問
，如果愛情不過是一種意外，所謂的慾望跟親密關係也無法接開表象，如果真相與事實只能
自求多福，那麼愛情本身比飢餓、口渴的感覺還要複雜許多，我們又如何期望愛與被愛，真
正地去認識想愛的人、接受別人的愛，這樣一來，我們又活在怎樣的世界呢？
雖然《偷情》描繪的是真實的情愛關係，但是每個人物的感情卻貫穿全片，提醒我們所需
要的其實更多，而電影的結尾也有更多的話想說。竭盡所能地以不同的理由愛我們自己，認
識自己的每一個角度，永遠不玩弄情愛遊戲，永遠不要吝惜給他人諒解。上帝每天都對我們
展現更深更無私的愛。愛不是意外，不是陌生，不是遊戲，更不是謊言。比起一見鍾情，愛
是永無止盡，愛早就深植於我們的內心，而愛也已經被今日我們各式各樣的慾望所重新定義
，以至於我們不斷地被慾望驅使去尋找更多的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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