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 wilde:沒有異象 民就放肆 02/29 10:08
感情的虛實∕血緣的無有
「當一個人不懼怕上帝，他只能信仰自己」
導演用了將近十五分鐘的篇幅，讓主角丹尼爾以開拓者的姿態展開故事。
這個沒有對白的序曲，鏡頭彷彿就像上帝的眼睛一般，不帶感情地俯視著一個
即將誕生的帝國。一個用黑色的血液灌溉而成的帝國。丹尼爾將會是它的王，
不過電影才開場，這一切都尚未成型…
丹尼爾帶著拓荒時期的代價–養子H.W.和一條瘸了的腿，開始了他的石油
事業。丹尼爾是天生的商人，懂的吹噓，欺騙和蠱惑客戶，但是初期收購油田
的工作仍然很不順利。成功似乎就欠缺了什麼，直到一天一位叫伊利的神秘人
物降臨。伊利就像是上帝的使者，將慾望的果實–一塊肥厚的油田送給了丹尼
爾，擁有過人商業頭腦和決策能力的丹尼爾果然一夕致富，成為石油大亨，但
是上帝對他的試煉才要開始…
保羅湯瑪士安德森自編自導的第五部作品，帶有神祕的宗教氣氛。血統∕
情感存在的有∕無成為最重要的母題。
男主角丹尼爾的偏執心理來自於對身份認同的自卑感，早期窮苦低賤的礦
工身分，造就他憤世嫉俗和對外人的極不信任。丹尼爾只願意相信跟他流著相
同血液的親人。當他對同在油井工作，因意外而死亡的夥伴的遺孤H.W.，產生
同情憐憫和父愛之情時，他想要當他的親父，因此丹尼爾欺騙了自己。他將自
己的酒混入牛奶中，讓酒滲進H.W.的體內﹙酒＝血液﹚，丹尼爾認為唯有透過
這樣的儀式才能催眠自己、告訴自己︰他是我的兒子。
初期丹尼爾對H.W.的愛確實是真實的，即便他對血統執拗，因為愛真的存
在，所以他可以毫不做作，自豪的向外人談論自己﹙假的﹚親生兒子。對比於
後來，因為H.W.喪失聽力，丹尼爾竟然開始對這個變得有缺陷的基因產生排斥
。當愛漸漸消逝，血酒的催眠儀式也失去了作用，為了逃避兒子不是自己親生
的事實，丹尼爾開始厭惡別人在他面前提起兒子的事，父子關係從此陷入深淵
，即便兒子被拋棄又好不容易回到他身邊，他們的相處已沒有親密只剩「習慣
」。
在丹尼爾拋棄兒子這段期間，他找到了一個替代品–一位自稱是他同父異
母兄弟的陌生人。丹尼爾透過質問確定了他的身分、認同他的血統後﹙這邊質
得注意的是，以丹尼爾的智慧應該是很容易拆穿男子的謊言的，只是因為極度
渴求獲得同伴的慾望，促使他輕易相信這個謊言﹚，這個男人成為他繼H.W.之
後唯一能信任、吐露真情的對象。後來在一次不經意的談話中，丹尼爾知道男
子欺騙了他，這份信任感瞬間轉化成憤怒和衝動，進而舉槍殺了他。
殺了人的丹尼爾，這時候襲至他心中的不是罪惡感，而是巨大的孤寂…
本片最耐人尋味的是伊利和保羅這對雙胞胎角色，他們的存在企圖辯證神
的有∕無。丹尼爾的無神論，伴隨著驕傲、自負、不懂的謙卑，即使他是開拓
者、他是王，也終究只能邁向毀滅的宿命…
當人們不再畏懼神，我們何從信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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