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聞] 評論：“Hold住”威尼斯的華人導演

作者fengzi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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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新聞] 評論：“Hold住”威尼斯的華人導演

時間Tue Nov 29 12:43:35 2011

評論：“Hold住”威尼斯的華人導演 2000年，《站臺》入圍威尼斯，之后成為影評人和眾多專業雜志的年度十佳；2004年，《世界》入圍威尼斯；2006年，《三峽好人》拿下金獅獎，《東》入圍地平線，同樣拿獎；2007年紀錄片《無用》，2008年短片《河上的愛情》，2011年擔任地平線單元評委會主席，這一連串動作背后有個名字：賈樟柯。十年里頭，能保持這么高頻率的亮相，賈樟柯不愧是第六代導演的第一人，同時跟威尼斯的良好交情也是一目了然。然而，在影片質量背后，電影節是否還有另一套規則在運作呢？就好像，威尼斯愿意給一些電影以“驚喜電影”資格，不受報名規則束縛。戛納更是給王家衛發免死金牌，片子沒拍好，位置先留給你。答案是非常肯定的，所謂電影節，人除了跟電影打交道，說到底還是人與人打交道。這點中國人最明白不過，人情人情。對電影節來說，他們也樂于通過此舉來維持與電影人的關系。如果有點考據的癖好，賈樟柯與威尼斯的淵源不僅于此，固然有人要說，這中間，《任逍遙》、《二十四城記》和《海上傳奇》都去了戛納，戛納也愛他。然而從作品分量來說，戛納偏偏選擇了相對弱的一批作品，而《站臺》和《三峽好人》對賈樟柯卻意義重大（處子作《小武》自是一個例外）。賈樟柯背后是西河星匯公司，2008年，余力為的《蕩寇》入圍了威尼斯競賽，余力為一直是賈樟柯攝影師，親密的合作伙伴。唐曉白的《完美生活》入圍了地平線單元，唐曉白老公是周強，賈樟柯作品的制片人。再遠一點，賈樟柯與北野武同樣有合作，在地下電影時期，北野事務所就出資幫助賈樟柯完成了《站臺》和《任逍遙》，然后一直到《世界》、《三峽好人》等片。也難怪賈樟柯在日文版著作序里，說將該書獻給北野武。北野武一直是威尼斯的紅人，五次入圍威尼斯，另有專門訂造的“導演萬歲”獎（北野武作品《導演萬歲》）。北野武背后又跟市山尚三有合作關系，市山尚三又當過侯孝賢、莎米拉·瑪克瑪爾巴夫等的制片人，掌握了一二十年電影節的人脈，自己還經營一些節展。說到這里，一張龐大的電影節關系網早已浮出了水面。內地部分第五代陳凱歌陳凱歌一直以1993年《霸王別姬》的金棕櫚為傲，在他看來，世界上最好的電影節就是戛納。拿到金棕櫚，他就站在了世界之巔。這代人由于受教跟成長背景所限，他們一直以肩上背負著祖國的命運和人民的責任為己任，于是陳凱歌總是動輒國民級題材，悲壯史詩，充滿了故土情懷。他在戛納受過羞辱，沉悶的《孩子王》被西方記者取笑。好在，摸爬滾打不到十年，就能有《霸王別姬》的碩果好運，實在可喜。但自此以后，陳凱歌的好運便結束了，雖然戛納還眷戀他，然而他越走越偏、越走越遠，最后不斷降格，淪為拍攝不入流商業片的導演。他也不去電影節了，偶爾中國元素濃厚點的，《梅蘭芳》什么的就是去柏林充下數。而他轉投商業體系懷抱，事實證明那更是一場噩夢。基本上，陳凱歌已經退出了三大電影節的舞臺。張藝謀早在陳凱歌的《黃土地》，掌鏡頭的張藝謀一直表現出更具有生命力。他的成長經歷，活脫脫就是一部勵志大片，可歌可泣，自己命運，自己操盤。他也沒有滿足于當攝影師，很快就選擇單飛獨行，而在電影節的運氣上，張藝謀堪稱第五代導演的第一人，拿獎拿到手軟。從柏林、威尼斯到戛納，他基本打了通關。戲劇性的故事發生在1999年，由《一個都不能少》所引發的“政治或文化的偏見”，張藝謀寫了一紙嚴肅聲明給戛納主席雅各布，宣布退出戛納，然后掉頭去威尼斯，威尼斯人也非常買賬，直接再給了一座金獅，用以跟戛納劃清界限。但可能受到該事件刺激和大環境影響，張藝謀很快便轉型，改拍商業片，接受被批被罵的國師命運。但如果回頭來看，無論是拍鄉土文藝片還是劣質商業片，張藝謀都是一直被罵，沒啥差別。好在這一切都不影響他在國際電影節上的好運，什么黑手黑幕，面對張藝謀，他們都不起作用。即便連《三槍拍案驚奇》這種低劣制作，張藝謀也能跑去柏林混一票，實在厲害。田壯壯伊文思回憶80年代的故事，他說給了田壯壯一些推薦到國外的機會，然而他就不聞不問，沒當回事，就那么過去了。可能因為這種淡泊無為的原因，田壯壯始終沒有和電影節結下淵源，稍有點門路關系的無非《藍風箏》和《小城之春》，沒成大氣候。這中間，他被禁止勞動，創作狀態大受影響，包括一直到前年《狼災記》，他始終也沒有緩過來，電影節自然也沒有垂青的說法。第六代賈樟柯《小武》一炮走紅后，賈樟柯便在國際上走紅，拿了一大堆獎項。告別地下電影后，他更是發展迅猛。作為第六代的拿獎第一人，他的《三峽好人》拿下金獅獎，那也是一個劃時代的標志。現在賈樟柯的檔次級別是屬于不用去柏林的，威尼斯和戛納都在搶他，總之在歐洲是超級紅人。更有一說法，賈樟柯第一次參賽戛納的《任逍遙》被認為遜于前作，失去了一炮走紅的機會。后來《世界》同樣評價不高，戛納由此看扁，造成錯過了《三峽好人》，這也促成了威尼斯和賈樟柯結下良好關系，一直至今。婁燁與賈樟柯不同，婁燁是堅定走戛納路線，這大概得益于福茂對他的欣賞。《紫蝴蝶》、《頤和園》到《春風沉醉的夜晚》，婁燁在黑暗中行走，私電影越拍越上路，彰顯出一個導演的氣節不凡，叫人改觀。《花》本來也能入圍戛納，不過是一種關注單元，由于法國制片人覺得不夠檔次，導致錯過了戛納，所以才轉投威尼斯。如果沒有出現明顯的創作下滑，戛然依然會繼續歡迎婁燁和他的作品。王小帥他的話經常比賈樟柯還多，但往往是多余的。一個尋找不到自身位置的導演，同樣的，在三大電影節，他也找不到位置，偶爾有《十七歲單車》的柏林獎項，再不然是候補入選戛納競賽的《日照重慶》，但好運轉瞬即逝，《左右》等電影暴露了他的真正水準。按照他目前的創作狀態，同樣沒有什么電影節前景可說，后浪一下子就會將他蓋過去。張元第六代的搶跑者，然后加速無能，后繼無力。作品一部比一部走樣，目不忍視。自從發生嗑藥事件，張元在個人看來更像一個地下搖滾歌手，只適合各種出位。也許，他依然跟威尼斯有著良好關系，跟馬可·穆勒私交甚好。但他最好還是跟小女友繼續過二人生活，至于電影節的事情，就此說再見吧。姜文跟張藝謀一樣，姜文也是福星高照，然而不同于張藝謀的隱忍到爆發，姜文就是王者之氣，自己都不想掩飾，擋都擋不住。《陽光燦爛的日子》拷貝出問題，完全不阻礙威尼斯拿獎。《鬼子來了》在戛納就差一步，否則就創造驚人奇跡。也難怪只需要這兩部作品，很多人就把姜文列為中國最好的導演，超越第五代。在《讓子彈飛》的票房高峰前，姜文接受過被禁的命運，然后還有無解的《太陽照常升起》，落選戛納，補入威尼斯，由于晦澀難懂，結果是一無所獲，國內票房失利。然而只要作品出色，姜文想去哪，那誰也攔不住他，但眼下，他還是想著再干一票大的吧。至于三大電影節，讓別人去玩吧。畢竟當過電影節評委的電影人那么多，但像姜文說的那么透徹的，還真是一個都沒有。顧長衛在照顧華語導演上，柏林電影節永遠是考慮周到。有了柏林銀熊的高起點，顧長衛卻一步步下滑。華語導演的創作力啊，岌岌可危。王全安一個能買鴿子蛋的導演，電影節對他應該沒有太多吸引力。據說，他為了一個女演員拍片，原因是送對方一個影后，結果不小心拿了金熊。在討好西方以及利用題材上，王全安大有張藝謀的影子，然而他不缺錢。不過橫豎來看，他的最高追求也就是柏林電影節了。想走更遠，難度挺大，畢竟有錢是好事，但光有錢，他也未必能買到金棕櫚和金熊。香港部分香港新浪潮許鞍華由于作品受劇本限制太大，許鞍華作品的水平總是起起落落，不時會冒出《玉觀音》和《天水圍的夜與霧》等失敗作品。然而，《女人四十》到《男人四十》，許鞍華也有柏林電影節的垂青。在三大電影節的評審體系里頭，柏林是最接近通俗劇的，追求社會話題。這一回，《桃姐》能入圍威尼斯，許鞍華也算是再創人生新高。王家衛在香港電影節里，王家衛是一個BUG存在。按照別人的推論，也只有出現在香港，王家衛才可以存活。王家衛與威尼斯的結緣是《東邪西毒》，之后就一頭扎到了戛納那邊，法國人對他瘋狂追捧。從1997年《春光乍泄》、2000年《花樣年華》、2004年《2046》、 2007年《藍莓之夜》，王家衛每一次出現都是現象級的存在，戛納電影節用海報向他致敬，王家衛當上了評委會主席，此等墨鏡效應，實在無人能敵。在王家衛看來，只要他拍片，戛納這樣的電影節都愿意等他。就連小情小調的《藍莓之夜》，鬼佬們還不是等得抓狂。雖然在2000年以后，王家衛的表現不盡如人意。但不出意外的話，《一代宗師》依然會進軍戛納，王家衛總是夢想著他能引領一股時代的風潮，而電影節正是順水推舟，幫他做足了效應。徐克與許鞍華不同，徐克代表的是動作戲和武俠片，他能勝任多個角色，哪怕是演員。某種意義上，在西方人看來，徐克和吳宇森更能代表香港。去年《狄仁杰》入圍威尼斯，今年在法國上映后好評如潮，搞不好，徐克會再來一次《電影手冊》十佳，實在嚇人。由于其商業色彩濃厚，運作也相對成熟，另一條道路走的順風順水。對國際電影節來說，徐克并沒有特別大的訴求。杜琪峰杜琪峰這幾年則不如世紀初以《黑社會》和《PTU》那樣豪氣萬丈，睥睨群雄，繼《放. 逐》和《神探》后，這是他第三次沖擊威尼斯，筆者個人感覺是最有希望奪獎的一次，因為《奪命金》在其預告片及對導演的前期訪談中又回歸到了杜琪峰安身立命的風格本位，貫徹了銀河映像創建以來最大的風格：那就是對宿命的另類解讀，加上他極其具個人化的走位和銀河映像從來不缺乏的精彩劇本，還有劉青云這樣的一流演員演繹黑幫世界的怪雞人生，有望像《最后一個字頭的誕生》和《非常突然》那樣讓全世界觀眾驚喜交加，并像《槍火》《暗戰》一樣征服歐洲。《奪命金》也將是杜導在處女座《碧水寒山奪命金》后一次輪回，一次征服威尼斯的賽末點！吳宇森從香港到好萊塢，又從好萊塢回到香港，吳宇森頂著他“暴力美學”的標志大旗著實唬住了全世界的觀眾和評委。無論鴿子還是雙槍，吳宇森無疑不是現代動作片商業化的代表，這種暴力+藝術的商業更令他通吃亞歐電影市場。在獲得了威尼斯終身成就獎后，吳宇森未來的路會怎么走？是繼續《赤壁》一般宏偉的商業史詩，還是回歸槍林彈雨的殘酷現實？不管拿不拿獎，吳宇森的成就都是無需置疑的，不管拍不拍片，吳宇森對于華語電影的推動都是空前絕后的。譚家明對于譚家明，無法界定他是大師還是老師，但作為王家衛的恩師，香港電影節對于他一直是尊重并帶著質疑。有人認為王家衛重剪《東邪西毒》是對他的挑釁，然而對于一個老派電影工作者而言，譚家明有這他自己的操守和堅持。沉寂之后，2006年，譚家明以一部《父子》橫掃世界影壇，在賺足了眼淚和掌聲之后，更是將大大小小獎項毫不謙虛的收入囊中。懷念《流星蝴蝶劍》中的傳統狹義情操，更為《父子》中演繹的恩怨情仇而糾結，或許今天的電影節和他無關，但是他為香港電影的改變做出了太多貢獻。臺灣部分臺灣新電影楊德昌跟姜文一樣，楊德昌也從來不想掩飾他的想法，警醒世人。從《海灘的一天》開始，楊德昌就開始送報戛納，因為種種原因沒有如愿（據說和片長時間有關）。一直到《恐怖分子》，楊德昌開始在西方嶄露頭角。十年大成之作《牯嶺街少年殺人事件》，最后只在東京獲獎，結果后來立馬入選《電影手冊》年度十佳。西方評論界開始正視楊德昌的影響，那之后，從戛納到柏林，楊德昌走的相當順利，一直到《一一》，拿下了戛納電影節最佳導演。豈不料，2007年楊德昌病逝，電影節征程就此結束。由于楊德昌的留學背景，他所處位置和思維模式都是西方人較為熟悉的東西。在國際電影節看來，他的電影美學理念就不如小津或者侯孝賢來得有代表性，不夠東方。這也導致他進入三大時間較晚，好在楊德昌是一個出精品的導演，一旦有佳作，基本也能有收獲。唯一遺憾的是世人發現他的時候，那已經太晚了。侯孝賢五次戛納、兩次威尼斯，標志性的金獅大獎、各種終身成就，當今在世的華語導演，侯孝賢的聲望絕對三甲。避開了政治堡壘，臺灣新電影在1985年后開始走向了世界，侯孝賢在南特發跡，然后在1989年威尼斯登頂，宣告了地位確立。整個90年代，侯孝賢入圍戛納入圍到手軟，無奈沒獎可拿，就連敬仰他的安哲羅普洛斯都提前拿到了金棕櫚，所以又有一個說法，戛納欠老侯一樣東西。只是，不要一拖再拖，最后用別的東西了事。侯孝賢的影響力也是全方位的，他提攜新晉后生，自己的技術班底，操辦電影節，出門在外儼然已經是臺灣電影的象征化身。就連舒淇大小姐這樣的，如果不是仰仗侯孝賢的聲望，她根本不可能當上戛納評委。所以提到臺灣電影，想避開侯孝賢是不可能的。后新電影蔡明亮蔡明亮，又一個拿獎專業戶，不過受眾面較楊侯要窄，原因是片子太悶。在鼎盛的幾年，威尼斯和戛納也是爭著要他。就連盧浮宮里拍《臉》那會，戛納也是相當器重他。最近幾年陷入了創作低谷，御用男演員李康生也開始出來唱戲。吳念真拍片太少，《太平·天國》去過威尼斯，后來就歇息了。張作驥東京電影節起家，威尼斯把他看做了希望苗子，結果還是偃旗息鼓了，創作沒有起色，他欲求展現自己說故事的技巧，卻被指責過度的拿捏和揣摩了一代人的記憶思潮，而印象里，他最后一次的亮相還是09年金馬閉幕片《爸，你好嗎？》，很平淡，平淡到無法掀起任何波瀾。新新電影魏德圣《海角七號》的票房狂潮過后，魏德圣終于拍攝了自己想拍的電影：《賽德克·巴萊》。如果楊德昌有在天之靈，他可能會寬慰一些。這一次，提攜臺灣人的依然是威尼斯。李安自傳《十年一覺電影夢》里，李安提到有一回陳凱歌跟他聊天，說到拿獎云云，李安很二百五地回了一句，“你幾歲了，還在比賽”如果是別人說這話，陳凱歌還可以不服，但后來李安的一系列軌跡實在讓人不得不服。僅從拿獎上，李安都是BUG級存在，這點上，張藝謀也不得不服。然而縱橫柏林威尼斯柏林奧斯卡，李安一直有個地方是比較介懷的，那就是戛納。藝術總監福茂不喜歡李安，這在華語電影圈已經不是個秘密。盡管《制造伍德斯托克》也入圍了戛納，然而那已經不是真刀真槍。《斷背山》和《色，戒》，它們的榮耀盡歸于威尼斯。從柏林金熊的《喜宴》到《理智與情感》，李安的起點就相當驚人，三大節可以搞定，奧斯卡也不例外，1997年，《冰風暴》同樣在戛納享有榮譽，再到《臥虎藏龍》，他已經紅遍了全球。那之后，李安遭遇了一些挫折，然后就是威尼斯的東山再起。盡管福茂后來有所表示，然而在親緣上，李安無疑是更向著威尼斯或者柏林，至于戛納，那確實有所問題。當李安偏向奧斯卡，偏向drama，戛納在看待他的時候就會戴上有色眼鏡。如果一定要從大的方向去找李安問題所在，那大概就是奧斯卡和三大節兩難全。在好電影的評定上，雙方各有一套準則，這幾十年來少有重合。這已經是個不成明文的定律，什么時候，李安真能一塊搞定，那真是一大奇跡了。只不過，在福茂把關的這些念頭，他恐怕是沒有太大希望。 http://ent.ifeng.com/idolnews/yuping/detail_2011_08/31/8829974_17.shtml -- ※ 發信站: 批踢踢實業坊(ptt.cc) ◆ From: 218.14.227.197

推 comegay:認真文，但hold住這個爛標題梗令人難受 11/29 12:59

→ VieriKing:+1...我討厭hold... 11/29 13:01

推 Urda:有些觀點還蠻透徹的 11/29 13:50

推 sunnychu:推 11/29 13:53

推 qin:這篇很適合八卦板～ 11/29 14: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