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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源: &lt;3hhWQ7$r9a@tfshs.twbbs.org&gt;:21636, 140.113.210.29 組織: 中友小站 騎士、牧師、射手,三人的形影在晦暗飄忽的月光投射下,隨著魔法之塔周圍的 樹木在微風裡顫動著,好似三個人的影子就要從地面上爬起來一樣,這種感覺讓 人不寒而慄。他們面前矗立著的,正是古西方大陸傳說中的魔法之塔,在夜晚看 來,它的顏色比夜色還要黑暗,遠遠看去像是夜空裡破了一個大洞似的,即使皎 潔的月光也無法照亮它;塔尖聳立在高處,冷冷的俯視著北方之國,就連冷冽的 北風也無法搖動它。來到這裡的所有人都為這氣勢所攝住,在它面前是不容任何 誣蔑的,不管是邪惡陣營還是神聖陣營,在面對魔法之塔的時候,都為它不可思 議的法術所折服。 這趟旅程,湛藍自始至終都是持反對意見。一路上這名聖牧師試著要告訴騎士她 是如何如何的確信那是奇跡者所為,並且不斷的宣稱她可以以她的牧師之名起 誓,但這對路肯毫無用處,騎士堅持聖地的破壞跟法師有關,而他的態度跟她的 一樣強硬,湛藍最後堵氣不跟路肯說話,在後來的幾天裡面都跟羅賽特走在一 起,藉此苦惱苦惱路肯。 羅賽特對於他們去的目的地並無意見,他只想要找出到底是誰破壞聖地,不管是 湛藍說的奇跡者或是路肯說的法師,他相信最後的罪犯終究會被抓出來的,只是 時間早晚的問題。那天,他的鷹眼銳利的看著那殘破的聖地近一整天,他的思緒 飄到很多年前他還剛是一名初級射手的時候,從聖地的創始至今,對於這裡他有 太多事情可以回憶,聖地是他生命當中的第二個家,聖地的毀滅將會帶給所有職 業前所未有的激變,就像他一路上告訴湛藍的:「大陸因為有了聖地才得以繁榮, 它是一切的開始,也是一切的結束,不管這個世界如何變動,世間上只有這樣東 西維持不變,它就像是星辰的運轉自成一個系統周而復始,人們因為它才建立了 職業。一旦一切古老的知識遭到毀滅,就像大樹沒了根,世界的秩序將會大亂- 前所未有的大動蕩,而毀滅它的人也要付出無比慘痛的代價。」 羅賽特有他的理由相信這前所未有的大動蕩將會成真,銀色的翅膀告訴他任何事 情都有發生的可能性-即使是看似不可能的事-他已約略注意到路肯在這幾天 旅程當中的反常態度。 路肯在這幾天都走在湛藍跟羅賽特的前頭,唯有他知道前往魔法之塔的路,北塔 山脈是北方之國跟北方平原之間的天然阻隔,如果沒有一個對地形很熟的嚮導的 話,很有可能在這當中迷失了方向。被暴風雪捲入深谷、被凍死、因饑餓而死..., 這些狀況對試圖想越過北塔山脈的旅人來說是很平常的事,一不小心就有可能甚 至連自己如何死的都不知道。 但現在他們已經沒有時間回憶這段慘不忍賭的爬山旅程了,他們前面還要更重要 的事情要面對,魔法之塔散發出來的氣息讓三人隱隱感覺到一股壓迫感,讓人呼 吸為之一窒。湛藍的手緊握著聖十字默唸著神聖的魔法,在女牧師的周圍佈下一 道朦朧的白色光影。羅賽特這時也提高了警覺,他的經驗告訴他危機在踏進塔裡 的第一步就準備好迎接他們了,警覺是唯一能夠降低危險的方式。路肯手裡拿著 騎士巨劍,他臉上沒有任何的表情,在月光的照射下像是大理石刻的一樣,他的 體內糾結著對將要來臨的事情的恐懼與期待,因而他握劍的那隻手,不易被人察 覺的、些微地顫抖著。 「走吧!」羅賽特首先開口,銀色的翅膀在他的周圍散發出美麗的金屬光澤。 羅賽特剛踏出一步,路肯就搶著走前去擋在他的前面。 「我一個人去就行了,你們留在這裡等我。」路肯突然道。 湛藍疑惑的看著路肯,接著目光飄向羅賽特,看看他的意思如何。她可不認為這 座塔裡會有聖地的破壞者。羅賽特沉吟了片刻,他雖然沒有到過魔法之塔,但在 他一生中卻碰過幾名法師,他們都是一群不好惹的傢伙-儘管是在超武器橫行的 年代裡,他不會讓他的朋友單獨冒險。 「一起走。」羅賽特臉神堅定的說。 「不,我一個人就行了,你們不必作無謂的犧牲。」 「那麼你,你就要作無謂的犧牲了。你不能沒有我們,你的能力不足以對抗魔法 師,而且你身上又沒有超武器,你一個人是鬥不過法師的。」羅賽特態度同樣的 堅決,他的話裡沒有回旋的餘地。 「路肯,雖然我不相信法師會做那種事,但是你知道我們不會讓你一個人冒險 的,再說,你或許會需要我的治療能力。」湛藍睜著明澈的眼睛望著路肯,她心 下有些後悔這幾天不該冷落路肯。路肯現在古怪的態度跟在幽靈地下城的時候有 了一百八十度的轉變,簡直是兩個不同的人,這大概跟自己有關,她心裡感到有 些歉疚。其實破壞者到底是不是奇跡者或法師並不重要,就像羅賽特說的,他們 最終是會被抓出來的,只是時間早晚的問題罷了。 路肯望了湛藍一眼,他看到她的眼神中充滿了關懷與諒解,但她不會懂的,路肯 跟自己說,有些事情就是得埋藏在心裡,在任何時間、任何地點、任何人之前, 都是不適宜說出來的。 「我曾...,你們不會了解的,你們沒有跟法師作對過的經驗-跟最強大的魔法師 作戰的經驗,魔法之塔的法術是大陸上最高等的魔法,羅塞特,你的物理攻擊可 能在裡面發揮不了什麼作用。法師的智慧更是高出了你們的想像之外,他們殺人 甚致不用接觸敵人,他只要一句話就能讓你粉身碎骨。」 「所以你才會更需要我們!」湛藍斬釘截鐵地說,她打斷了路肯的話,她知道他 其實心底下還是渴望同伴的幫助的,至少她是這麼認為。 「你的勇氣實在令人佩服,不過,你知道的東西不見得比我多。我知道法師們怕 的是什麼,我有辦法對付他們,至少我能在你來得及被某個魔法毀滅之前救你一 命也說不定。」羅賽特同樣面無表情的道,他不習慣作任何表情來表示自己的情 緒,直覺上他認為路肯如此誇張的敘述魔法師是如何的厲害,其實不過是一種拒 絕的藉口。 路肯泛白的臉上微微一抽動,他別過頭去望著魔法之塔的方向,隱藏內心激烈的 掙扎。 沉默了片刻,三人不語,內心各自思索著自己的事情。 「都進來吧,我知道路。」路肯平靜的道。 在昏暗的光線下,影子不停的抖動著,三人邁步向魔法之塔前進。 塔裡面明顯比外面還要冷濕些,牆壁上都是黏答答的蘚苔,因時間悠久而恐怖的 分散在塔內的四處。三人隨著階梯一階一階的往上爬。這肯定是年代極古老的建 築物,迴旋式的樓梯,空間不只小到僅能容一個人通過,而且一階一階的間隔也 不穩定,時而高時而低,再加上階梯上也長滿了不少的蘚類,致使得三人一個不 小心就會滑倒,這讓人走起來加倍的困難。 湛藍起先好奇的望著四周,螺旋狀的階梯似乎永遠沒有盡頭,這讓她不禁懷疑身 體虛弱的法師們是如何爬上這麼高的塔頂的?但後來她就完全被勞累所主宰而 無法思考了。羅賽特腳步穩健,一階階向上爬,他的體力極好,對他來說這並不 算多麼辛苦的事情,但是不知是否是錯覺,他總覺得自己爬的高度似乎已超過了 這座塔從外表看來的高度,但他還是小心的跟在路肯後面。騎士灰色的靴子在階 梯上規律的走著,偶爾發出幾聲盔甲碰撞的聲音,在空洞的塔裡聽來聲音異常的 大聲。三人不知道走了多久,只知道他們走了很久很久的一段時間,湛藍一直很 想叫路肯停下來休息一下,她有時要停下來喘喘氣,調整自己的呼吸才能夠繼續 向上爬,她體內像是有一把火在燃燒一樣,現在她頭痛欲裂,但自傲告訴她必須 要忍耐,並且同時想到這是自己選擇要來的,只好忍耐著疲勞和暈頭轉向,勉強 跟上羅賽特的腳步。但是她這一分心,一腳踩不穩,湛藍腳下一滑,不小心從階 面上向後倒去,她驚叫了一聲想要伸手扶著牆壁穩住身子,但是四面的牆面滑不 溜手的無法抓住。羅賽特聽到聲音,反應奇快,在湛藍的頭快跌向後面的時候, 即時抓住她的手臂,將她拉回來。湛藍喘著氣驚魂未定,向羅賽特投以感激的神 色。 羅賽特回頭看了看路肯,仍然規律的往上爬,絲毫不為所動,陰鬱潮濕的空間和 魔法的壓力讓他不禁對路肯的無動於衷感到憤怒,他強制自己的情緒保持穩定, 不要讓非理性佔據自己的全部。 「路肯,我想可以停下來好好休息一下,我們已經走那麼久...」 「不能停,誰也不能停。」路肯仍然背對著羅塞特,腳步仍然不停的往上走,語 聲冷酷的不待一絲感情,餘音在空洞的塔裡迴盪著。 「聽著!我現在叫你停下來!牧師她太累了,她需要休息,喂!你究竟有沒有...」 羅塞特看路肯仍然不斷的向上走去,心下惱怒。他快步走上去搭在路肯的肩上, 想用力將他停下來。羅賽特一呆,那副盔甲並不是路肯的!他覺的手觸摸著的鎧 甲散發出一種致命的陰寒之氣,那不是任何金屬應該有的寒氣,這令得他必須立 刻放開手,避免被這寒氣給凍傷。 那人回頭望著羅賽特。 那人不是路肯,甚至不是一個人。 「那我就讓你們休息,永遠的休息...」 那是一具沒有肌肉、皮膚的骷髏頭!空洞的眼神裡閃著死亡的色彩,它的聲音讓 人心底發毛。 羅賽特呆了好一會兒才能看清楚它的全貌,銀翼人自忖對任何事情都不會感到害 怕,但是有那麼一瞬間,他意識到自己的內心有著退怯的想法。 羅賽特將這樣怯懦的想法驅除至腦海外,心神很快的被安定了下來,現在不是他 窮緊張的時候,後面還有一位疲累不堪的牧師需要他的保護。想到湛藍,羅賽特 回頭望了一下,確定她還在。牧師正奇怪的望著他。 「羅賽特?」湛藍遲疑了一下,不解羅賽特為何表情是如此的古怪「路肯呢?」 羅賽特確定牧師還安全就別過頭去,沒有回答她的問題。他的眼神專注的看著眼 前的骷髏人,手在背後作了一個手示,示意湛藍不要輕舉妄動。銀翼人緩緩從箭 袋裡拿出幾枝銀箭,那是用從亡靈騎士的那個角度無法察覺的方式拿出來的,手 緊握著銀弓,他瞪著亡靈騎士空洞的眼神,原本是眼珠子的地方現在只留下一片 黑暗。試著不去激怒他,然後猝然給他致命的一擊。 「我們只是來這裡尋找一個人,我們沒別的意圖。希望你能讓我們過去,我們的 朋友當中也有一個騎士,但他消失了,或許他還遇到一些困難需要我們的幫忙。」 「沒有活人離的開這裡,你們都得死,至於你說的騎士。他可以選則加入我們的 行列或是跟你們一起死。」亡靈騎士說話的聲音緩慢而不帶一絲活人的氣息,他 舉起那白森森骨骼畢露的手,握著銹蝕的鋼劍,準備攻擊這兩個闖入者。 「恐怕先死的會是你!」 羅賽特往後退了一步,在退開的同時,快速熟練地把銀箭搭在弓上,雙手一運勁, 銀箭像是一隻毒蜂般,狠狠的、準確的朝亡靈騎士的心臟疾射而去。 羅賽特相當自負於自己的箭術,知道這下一定命中了目標,因此不等亡靈騎士發 出那聲瀕死前的慘叫,就撲上去要給他最後一擊。在那同時,一股陰寒之氣襲體, 羅賽特感到一陣昏眩,他的頭被亡靈騎士一肘掃到,前額一陣劇痛,他的眼睛被 前額流下來的血液所遮蔽。羅賽特緩住身形向後再退了幾步,用心傾聽著對方的 動靜,他試著想要抓住對方的位置,好判斷敵人的攻擊,但這似乎沒有效,亡靈 騎士的移動不發出任一何一丁點的聲響,他可以聽見湛藍在背後叫著自己的名 字。猝不及防,腰間又給重物捱了一下,羅賽特慌亂間只想伸手抹去眼中的血液, 但是兩隻手彷彿給無形的手銬銬住一般,動彈不得,他的意識漸漸模糊,耳中還 聽見湛藍驚叫的聲音,但他現在無能為力,他試著想保持腦部的清醒但徒勞無功。 *** 四壁滿佈著灰塵,這間大廳看來曾經豪華過一時,但隨著時間的變遷,原本鋪在 地下朱紅的地毯只能無奈的躺在地下任老鼠咬囓,水晶吊燈也因為蒙上一層灰而 顯不出昔日的光彩,傢具也跟著歲月的腳步散發出一股腐爛的惡臭味。四壁都是 牆,沒有一扇窗戶或任何與外界溝通的地方,這樣的設計使得居住在裡頭的人, 無法分辨得出外面是白天還是晚上。 路肯曾經試圖一面一面牆壁的摸下去,看看會不會有小細縫之類的空隙或是突然 有一道暗門從自己的身後出現的奇蹟,現在一切都比自己能夠逃得出去還來得重 要,湛藍跟羅賽特或許還在某個地方遇到了危險也說不定,但騎士在仔細搜尋過 兩便後,只有頹然的坐倒在地上,逃出去這裡正是他無法做到的。 路肯無力的坐倒在地上,他只覺得自己好愚蠢,幾百年來沒有一個人能從魔法之 塔生還的人-至少在路肯的記憶裡面,還沒有一個人辦得到,現在他知道為什麼 了。他們所面對的不是明刀明槍跟他們對決的敵人,也不是滿面橫肉神情兇惡的 怪物,是一群魔法師!他們就像吸血的蟲子一樣,慢慢一絲絲的消減你的精力, 讓你從失敗中感受到無助、絕望、崩潰最後失去理性,到那時你自己因不理智所 作的錯誤決定就會害死你了,他們甚致不必出面動用任何魔法,你可能至死也不 知道是誰害死你的。路肯緊握著騎士巨劍,現在只有它還能帶給自己在無助裡攀 爬的地方,他害怕自己的不成熟會帶給湛藍、羅賽特危險,即使當初他天真的認 為自己可以跟這魔法之塔的唯一主人溝通,全大陸上最強的魔法師溝通,但現 在-待在這個小房間裡什麼也不能做。他真痛恨自己當初的愚昧跟無知。 「假使我能夠有法師一半的冷靜就好了。」路肯無奈的心想著。 密室內雖然晦暗不明,但還不至於到什麼都看不見的地步,路肯當初還很懷疑這 一點點的光線是如何來的,假使還有光線能進來的話,就證明這裡還有出口,即 使是一個老鼠洞那麼大小的出口,但這可能就是他逃出去的機會也說不定。這樣 的念頭彷如是黑暗裡的一線光明,又帶給了路肯一點生還的希望。路肯開始拿起 騎士巨劍不停的往四壁裡敲打著,但不久他就失望了,敲打的回音一律是讓人感 覺挫敗的悶聲。這樣的感覺好像是一個人被吃進一隻大怪物的肚子裡一樣,讓人 恐懼又害怕。 路肯揮砍著手中的劍,原本就破舊的傢俱禁受不起騎士的巨力,應手即斷。騎士 粗暴的撕開地毯,露出地毯下堅實的石板地,路肯一張張的撕開來,將傢具以及 碎裂的破地毯堆到房間的一角去,空出一塊地方好來仔細檢查。騎士巨劍擊在地 板上散出來的火光都帶給路肯一點溫暖與憑藉,說不定出口正隱藏在某個石塊底 下,搜完了一邊又把雜物堆到另一個角落照樣搜尋著。但所有的回音也像剛才一 樣讓人振奮不起來,路肯惱怒的把騎士劍甩開。 我是Rit in 7777 -- ※ Origin: 中友小站<tfshs.twbbs.org> ◆ From: mb512-2.iem.nctu.edu.t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