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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源: &lt;3hhYhZ$tjh@tfshs.twbbs.org&gt;:21643, oopc19.csie.nctu.edu.tw 組織: 中友小站 吝嗇比慷慨好;殘酷比仁慈好 明智的殘酷是真正的仁慈 令人畏懼比受人愛戴安全 多數人都是以貌取人 一般人多用眼睛而不用雙手(心靈)判斷 每個人都能看到你 卻只有少數人能摸透你 群氓總是迷惑於皮相或事情的結局 當多數人抱成一團的時候 少數人就沒有立足之地 馬基維利 一雙空洞的眼神、一顆空洞的心,路肯在她的身上看見了這些-她需要有人填滿 她的空虛。 「妳在嘗試的,是一條沒有回頭餘地的不歸路。夏蕾,聽我說」 「不要再說了!職業與天神的談話到此為止。我只問你一件事情,你要不要加入 我的毀滅計畫?」夏蕾的眼睛裡閃爍著碧幽幽的綠光,冷峻的道,她的說話像是 一把冰冷的利刃,不受任何感情的支配。 「要是我說不呢?妳要怎麼做?殺了我?」路肯苦笑道,路肯這樣說並非不可 能,此刻他的身體相當虛弱,夏蕾只消輕輕一劍-不用動用任何法術,路肯就會 死在她的面前。 沉默了片刻,夏蕾輕輕旋轉著酒杯,並沒有立即回答路肯的話,她凝視著裡杯裡 的液體來回的翻動著,但它再怎麼翻動也脫不出杯子的範圍,像是一隻小生命在 裡頭掙扎著想要脫離痛苦卻不可得。 「我不會殺了你,但是,跟你前來這裡的同伴我就不敢保證了。」夏蕾不帶一絲 感情,冷酷地道。 「妳,」路肯聽到此處,勃然大怒,想要說話,但因為極度的驚怒而致使得喉嚨 像是被什麼東西梗阻似的,一時間發不出聲音。「她會去傷害湛藍跟羅賽特!該 死,我早該知道,當她提起湛藍的時候,他們說不定就已經被…」 「妳…,他們、他們被妳抓到了?」路肯驚怒道,這句話說起來很蠢,因為路肯 心裡已經知道這已成了既定的事實,這句話說出口不過是抱著最後一線的希望。 「既然你都已經猜到結果會是怎樣了,又何必來問我呢?路肯,你別無選擇,如 果你還想要見你的朋友一面的話。」夏蕾平靜的道。從來沒有比拿別人心愛的東 西來作為威脅的工具更令人愉悅的事了,夏蕾看見路肯惱恨地看著自己,在他眼 中,自己是一個弱勢團體裡的強者,讓他不忍傷害又怕被傷害,他矛盾的心理素 質,讓這名騎士永遠徘徊在二選一的單向道上。 「既然妳知道我別無選擇,還假惺惺地問我要不要加入你們!」路肯現在完全處 於劣勢下,不無負氣地道,現在的他是徹底的失敗了。 女法師欣賞著騎士惱怒地看著自己的眼神,她簡直要為這種感覺著迷:「是嗎? 我想,你或許可能會選擇犧牲你的同伴,然後趁著我不注意的時候逃出去也說不 定,誰知道呢?噢,親愛的路肯,不要用那種眼神看著我,像是我奪走了你什麼 心愛的寶貝似的。天底下只有懶惰的人,沒有永遠失敗的人,路肯-成功是屬於 最後的勝利者,說不定你就因此撿回了一條命,還為他們報了仇?」夏蕾諷刺性 地輕笑道,但笑容隨即又因為冷酷而消逝的無影無蹤,她的話裡伸出了一根針, 狠狠地扎了路肯一下。 不知怎麼,很不合宜的,路肯現在才突然發現夏蕾笑的時候,其實是很甜美的, 像是春天裡正盛開的花朵,美豔裡帶有一絲驕恣,或許是因為自己不太常看到她 笑?這實在是令人難以想像,一個笑容甜甜的女人,竟然心地是如此邪惡而又殘 酷。 路肯沉吟了一會,從沉思裡慢慢收斂自己的情緒,他現在要的是足夠的理智而不 是無意義的憤怒。 「好,我答應妳。但是妳得先讓我看見我的朋友們都還安好。」 「你學得挺快的嘛,路肯。」夏蕾又嘲弄道。 「我可以帶他們過來,但只許見一面,至於什麼時候放他們走,就要看你以後的 表現了,相信你不會讓我失望的。」 路肯悶哼了一聲。 說罷,夏蕾閉上眼睛,開始集中精神將存在腦海裡的那句咒語緩緩在心裡覆誦一 便。路肯看著夏蕾,知道她正要施展魔法將湛藍跟羅賽特帶到這裡來,這對法師 來講是輕而易舉的小技倆,可對一名騎士來說,即使是最高階的魔法騎士也未必 會使用。躺在床上,路肯心念甫一動,眼角的餘光往房間角落裡的一張卷軸作快 速的一瞥,一個計劃在騎士的腦子裡漸形清析,「我仍然有機會帶著湛藍跟羅賽 特全身而退。」路肯心裡想著。「如果冒險一試的話,或許這就是我們三人最後 的機會了」,他可以感覺到自己的手掌心冒著冷汗,等待的期間是焦急與不安的。 女法師的手指尖隨著那一句咒語,緩緩發散出一絲絲的藍光,光芒在路肯的前面 靜止,接著指尖裡迸射出更多的藍光,魔法的力量正漸漸在路肯的面前凝聚著。 而夏蕾仍然閉著眼睛,口裡喃喃唸著咒文,魔法能量積蓄到了最高點。一道強光 從原本藍光所圍成了範圍裡激射而出,兩個人類的形體已隱約可見。一名壯碩矯 健的男子與披著白袍的牧師。 「湛藍!羅賽特!」路肯叫道。 「路肯!」湛藍驚叫道,「路肯是你嗎?」湛藍奔向路肯,雖然只是分離幾個小 時,卻像是分離了一個世紀一般,湛藍奔向路肯的方向,兩人深深的擁抱在一起。 當她驚訝地看見路肯蓋著的被子,被鮮血染成了恐怖的暗紅色,一些地方仍然在 淌著血液,他蒼白的面孔像是全身的血液都流光了,最後剩下的只有皮肉而已, 這名年輕的牧師禁不住地掉下幾滴淚。湛藍抱著路肯痛聲的哭泣著,眼淚從牧師 的臉頰上流下,隨著淚痕的印跡,一滴一滴的滴在路肯的額頭上。在幽暗的光線 裡閃爍著淚光,像是夜空裡一顆顆閃耀的星星,騎士用另一隻未受傷的手環抱著 她,輕拍她的背,小聲的安慰她。 「沒事了湛藍,我沒事了,不用再為我掉眼淚了。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嗎?」路 肯安慰道。 「是誰...,到底是誰對你這樣?你傷成這個樣子!」湛藍紅著眼睛說道。她輕柔 地撥開路肯額前的頭髮,愛憐的把臉頰貼在上面,她感受到路肯滾燙的額頭,內 心為此感到痛苦。 路肯只覺得頭腦又開始昏昏沉沉地,在模糊的意識裡感覺到湛藍對自己的關心, 他甚至能夠聽見她的心跳聲,和諧地與自己的心跳合而為一。一時之間路肯甚至 忘了自己身於何處,他的情緒被牧師所撫平,疲憊的心靈終於找到歸宿,像是一 個走了幾千里路的旅人,終於回到了自己所熟悉的家鄉。 「敘舊到此結束。」夏蕾冷冷地道。 湛藍回過頭,驚訝的發現一名女法師正站在自己的後面,因為剛剛看見路肯後的 激動,致使得她並未發現除了羅賽特以外的其他人。驚訝的表情並沒有在她的臉 上維持多久,取而代之的是謹慎跟戒備,湛藍懷著敵意的看著夏蕾,後者則是一 慣的表情-冷淡、不作任何感情的表現。 「妳要對路肯怎麼樣?」湛藍瞥了一眼正躺在床上昏迷的路肯,用同樣冰冷的語 氣說道。 「我看妳還是先擔心自己的安危會比較好。」夏蕾沉著聲音說道。 一對陰沉的眼眸直視著湛藍,黑洞裡的空虛在牧師的面前漸漸擴大,湛藍無畏地 迎著她的目光,有一瞬間她震驚於這個女法師的眼神裡的黑暗深淵,不自覺的為 夏蕾的眼光所吸引住,像是一對黑洞漸漸向自己擴張開來,等到她發覺那黑洞已 擴大到幾乎要吞噬自己的身軀的時候,湛藍才驚覺地避開了她的目光,慢慢平靜 的自己的心靈,武裝自己的情緒。 「我跟路肯,」當湛藍正平撫適才的震驚的時候,深沉的聲音又在耳際響起。 「我們之間作了一項約定,他答應用自己的生命來助我完成一項偉大的計劃,而 我則保證在這期間不會傷害你們-為了確實履行我的承諾,妳跟那邊那個傢伙的 行動只限於在魔法之塔內,至於何時會放你們出來呢,那就要看路肯的表現如何 了。」 「胡說!路肯才不會答應妳這樣的條件!」 「不幸的是他已經答應了,牧師。而我也應了他的請求,讓他跟妳再見最後一面。 至此以後,他就得聽命於我,而妳呢,只好委屈妳在魔法高塔裡住上一陣子了, 噢,不過妳倒是不必擔心路肯會遭遇什麼不測-在他還沒有完成我交代的任務之 前,他是不會有死的權利的。」 「妳不可能永遠操控一個人一輩子,他的命運終將決定於自己,他會漸漸明白妳 包藏禍心,到那個時候,他的信念會導引他作正確的決擇,而也就是妳該為妳的 罪行負責的時候!」 「這樣的事情是永遠不會發生的,天真的牧師。妳的善良讓妳無知;妳對路肯的 不瞭解讓妳無法看透他的本質;妳的信仰讓妳執著於善跟惡之間,我是說,妳真 以為妳瞭解路肯?」 「妳對我瞭解多少?又對路肯瞭解多少?不要妄用自己的價值觀去評斷一個 人,特別是在妳對周遭的每一個人都漠不關心的時候,妳從不試著去瞭解他們, 妳只是善於用言詞去蠱惑人心,強迫別人遵循妳的命令。」 「我對周遭的人漠不關心?那談談妳的妹妹怎麼樣,湛藍?妳那可憐的妹妹,因 為一個作姊姊的恐懼與怯懦,致使得她最後受盡折磨而死,多麼諷刺的故事。一 個最親近的人,在自己面臨危急的時候竟然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看著自己漸漸一 點一滴的死去,而什麼也不做。不過話又說回來,妳該為此感謝了,妳的妹妹幻 青,要是還活在世上的話,她心裡一定恨妳...」 「住口!妳、妳這、這惡魔!不要再告訴我任何與她相關的事!」 湛藍激動的流著淚,當時那一幕幕抽打、漫罵的聲音又漸漸從她記憶裡的深處浮 現出來。四周安靜到了極點,只有一聲聲隨著鞭打的痛哭聲,湛藍躲在左近的一 間馬廄裡,顫抖地看著眼前的景像,她沒有辦法抑止地咬著自己的嘴唇,緊咬著 滲出鮮血,她沒有辦法不帶著痛苦看這一切,一個小女孩鮮血泊泊地倒在地上, 在地上翻滾著,試著想躲避每一次鞭子的抽打,四周站滿了面無表情的民眾,似 乎那女孩的生跟死與自己毫不相干,生與死對他們來講已不重要了。灰矇矇的天 空像是一雙憂鬱的眼睛,哀傷地看著這發生在人間的慘劇,她看見一個壯漢揮動 手中的長鞭,一下、兩下、... 「不要再說了!」湛藍憤然道。她不明白,為什麼世界上會有如此惡毒的人,為 什麼自己要承受這樣的痛苦。要是眼前這名可恨的法師的存在,只會帶給世界不 安跟恐懼的話,為什麼天神不毀滅了她?為什麼要讓她留在人世?湛藍茫然地望 著夏蕾,這世上她所無法明白的事情太多了。 夏蕾淺淺地向湛籃一笑,神態間仍是那樣優雅從容地,彷彿一切的不幸都與她無 關,所有的不幸所帶來的痛苦都無法動搖她半分,她對痛苦的感受是完全免疫的。 「我確實不該再說了,不然恐怕妳那偽善的外表下的自私就要被我...」 湛藍氣到了極點,她好恨這個人! 牧師痛苦的大叫著往法師所站的方向衝過去,不顧自身的安危,沒有人可以用任 何理由、任何方式讓她不這麼做。湛藍覺得自己的四周似乎在轉瞬間變得一片漆 黑,黑暗攏罩了她的全部,吞噬了她的心靈,她覺得痛苦、害怕,不可預期的無 助,她只知道自己要向前衝,逃離這裡的一切,躲避這一片黑暗。突然間,她聽 到一個人低低的唸著幾句話,猶如死神在她的耳畔喃喃低語。她感到身體極度的 疲軟、虛弱不堪,力量在她的身上漸漸流逝,一陣酸軟,她不支的倒在地上。 夏蕾緩緩睜開眼,殘存的魔法光芒在她手裡漸漸逝去,淡紅色的魔光隱入周圍的 黑暗裡成為它們的一部份。室內一片寂靜,完全的沉默,心湖又如明鏡般,平穩 的靜止在這一刻。在一旁的射手中了[困惑術],一時之間還不能夠有任何的行 動,在牧師身上所施展的[力之禁錮]也無法讓她有任何作為,一名受傷的騎士則 意識不清地躺在床上。 「這三個人已經被自己制服了,現在沒有任何人能夠阻撓我的計畫...。」夏蕾心 想。 夏蕾輕輕的走向路肯躺著的地方,路肯緊閉著眼睛均勻的呼吸著,肩上、腰上的 血液仍不停的往下滴,他原本壯健的身體因為失血過多而顯得瘦弱了許多,但她 還是能夠從騎士的眉目之間,看見他的堅毅-即使是現在-他已經一敗塗地的時 候。 路肯只覺得頭腦昏昏沉沉的,像是全世界正繞著他旋轉似的,轉的他分不清東西 南北,當他聽見湛藍對他的關心,那種真情的自然流露,他知道自己不再是個孤 獨的騎士,自己的騎士生命是不會在荒原裡漂泊一輩子的,一顆赤熱的心在他的 體內漸漸滋生,愛情的芽苗也在那裡頭隨之成長。他感覺到湛藍溫潤的面頰貼著 自己,感受著正折磨自己的痛苦,透過接觸,心靈上完全的緊合著,他知道她在 想什麼,她的眼淚正訴說著對自己的愛憐與憂傷。 接著一陣昏暈,不能抵抗的睡意侵入他的體內,但他仍試圖保持清醒,模糊的意 識裡只片斷的聽道湛藍與夏蕾的對話,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湛藍顯然受 到了極大的刺激,牧師的傷痕疤再度被法師用刺刀劃開,犀利的像是一條帶著劇 毒的猛蛇,竄進湛藍心裡的痛處。 路肯在半睡半醒裡,又漸漸恢復了意識,睜開雙眼,他看見夏蕾正無情的看著自 己,像是看著一尾被扔在地上,掙扎著要回到水裡的魚。 湛藍呢?「夏蕾告訴她那件不幸的事情了嗎?」路肯心裡想著。 「我已讓你見過湛藍一面了,現在該是你決定的時候。」夏蕾沉聲說道,她有百 分之一百的把握路肯會放棄愚蠢的抵抗行為而投效自己,他的憂柔寡斷會在讓他 屈服於自己的威脅之下-他不可能棄自己的同伴於不顧。 但出她意料之外的: 「抱歉,我改變主意了。」路肯回答道。 我是Rit in 7777 -- ※ Origin: 中友小站<tfshs.twbbs.org> ◆ From: mb512-2.iem.nctu.edu.t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