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貓頭鷹之死】之二 銀色快手
貓頭鷹咕咕的名字是我取的,因為牠不時會發出怪異
而模糊的喉音,像是「咕~~咕~~」「嗚~嗚~」「咕
唏唏」的聲音,那聲音像是發自遙遠的山谷,又像廁所的
水管半夜發出的怪聲;像是嘴巴含著東西說話,又像從隔
壁的房間傳來漱口的聲音。
平時,咕咕最喜歡站在籠子的木桿上搖來晃去的,歪
著頭,雙眼凝視著前方。偶爾心血來潮又像是想試試自己
的極限似的,把頭(顏盤)順時針或逆時針地轉,不過並沒
有出現電影《大法師》裡頭那個小女孩的頭轉了三百六十
度又回到原點的恐怖鏡頭,那樣子實在太嚇人了。
我們家的咕咕外表看起來福福泰泰的,腹部的羽毛豐
潤有光澤,翅膀上的羽毛比腹部的羽毛稍微再長一些,顏
色富有變化,以褐色為主色,間或糝雜一些黃、暗紅、灰
及黑色,形成織綿般的圖案。
每天,母親做菜的時候,都會切一些碎絞肉給牠吃,
早餐時偶爾把菜脯蛋弄碎拌在飼料裡,所以在營養方面咕
咕的健康應該是不成問題的。咕咕到我們家的第二個禮拜
。母親真的從鳥店買了十幾塊錢的小雀,讓咕咕補一補。
貓頭鷹是猛禽,是肉食性的掠食者,如果關在籠子關
久了,失去原本的野性,就會顯得一副病懨懨的樣子,了
無生趣。平時的咕咕,沉默得過份,還會讓人懷疑牠是不
是素食主義者,可是,當咕咕看到母親送進籠子裡的小雀
,立刻睜大了眼睛,只見咕咕興奮地撲著雙翅,咕~咕~
鼓噪起來。突然,像是箭離弦的瞬間,驚惶失措的小雀還
來不及反應就被咕咕一把抓住,咬斷了頸子,小雀的黃色
羽毛撒了整個籠子到處都是,而我則是盯著這一幕生吞活
剝的鏡頭,幾乎未曾眨眼!
小雀的身軀口有鴨蛋般大小,如果是技法高明,手指
靈活的魔術師,應該可以很輕易地把小雀藏在掌心而不被
觀眾發現吧!再次倒帶以慢速重播當時的畫面:母親把小
雀送進了籠子,小雀彷彿明白死期將近,拼死命在鳥籠內
振翅逃竄,黃色的羽毛像雪花般散在鳥籠的四周,但鳥籠
的縫隙太小了,以至於小雀一點辦法也沒有,咕咕看準了
小雀的動向,立刻一把抓住小雀,把牠的頸子咬斷,鮮血
染紅了小雀身上的黃色羽毛,在捕食的過程中,咕咕殘忍
的本性表露無遺。狠狠地打破了我的常識框框,俗話說「
會咬人的狗不會叫」咕咕的行為正好印證了這種說法。
(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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