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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nd if longing seizes you for sailing the stormy seas,
when the Pleiades flee mighty Orion
and plunge into the misty deep
and all the gusty winds are raging,
then do not keep your ship on the wine-dark sea
but, as I bid you, remember to work the land."
-----Hesiod, "Works and Days."
四月催醒了紫丁香
那攀騰的枝蔓妳喜愛
妳想竊竊澆灌它們
海鷗斜眼看了我們的不搭
不過這宣紙般的沙灘
我們也書寫過了，類似
以腳印為體的備忘錄
我們沒有人提出異議
於是夕陽緩緩下落
在這綿延千尺的黑白
行了大印，即日生效
春天的風開始唱
七姊妹弄著暖柔的絲繡
所以希臘的亂石迷醉
一張張帆載著一船船
滿繪神話的罈與甕
那麼多的美人那麼多英雄
在航海的季節出遊
到異鄉那義大利那伊伯利亞
演唱故事，滿盛瓊漿
我想在甲板上刻妳的名字
卻懼怕剛雇來槳手
心中默唸了妳的名字
Ευνικη
我默唸了妳的名字
我喜愛默唸喜愛無聲的回音
那通常是妳我最美麗的合音
海鷗來了，帶來風
帶來船員們的一陣歡呼
槳自他們手上鬆了
而我的心卻揪得更緊
緩緩我們駛過那片沙灘
而妳早已回家歇息了
是我要妳回家的，是我
懼怕從何處降臨的神祇
將妳浪漫地帶走而人們畫上罈甕
任何神祇都是可怖的
喔，我們緩緩駛過了黑暗
敘拉古海港那暴君高聳的堡壘
那異鄉那義大利那伊比利亞
耗去了不知幾月那風那浪平靜
我對月亮說話妳是否抬頭聆聽
或是我在連起月亮上妳的答覆
沒有岸沒有跳舞的女孩沒有
在馬賽外海我低聲哭泣
依著布列塔尼的錫錠我放聲哭泣
而海神而海的女兒們是否聽見了
而瑟葉麗涅的主人是否聽見了
或許這逆來的浪潮說明了
九月，什麼風什麼黑暗
從浪裡從雲裡從黑暗裡
是我懼怕提爾的腓尼基祭司
我懼怕伊特拉斯坎的海岸
那礁岩那蒼白的衾衽
一剎那間我想起奧狄賽
向天問罪的拳頭
我想起海岸邊那腳步娟秀
喔在九月這九月那九月
那海水的鹽分那傷口的痛
一艘惡果寺的王船駛過
這麥錫尼最血腥的堡壘
他們的王他們的兒女
他們的后他們的連理
喔身體的碎片黑色的毒液
喔那麼分散喔那麼紅殷
而當他們將我自礁岩拉起
那滿天的天使那滿天的神祇
看著我搖著頭是充滿憐憫
喔，那王者的滋味，那血腥
妳在岸邊嗎？妳在哪裡？
妳在家裡嗎？妳在哪裡？
妳在誰的懷抱裡嗎？妳在
澡堂的門口墊上了紫色的布
妳在澡堂外面的陰影
看著我在澡堂裡面
緩緩的倒下緩緩地伸手
妳的旁邊出現身影
而我知道我的傳說將沒人訴說
我們的神話將從此失落
因為這將不會是妳願意提起的
這將不是神祇允許流傳的
妳走後那門口是誰？
喔快進來快進來我
我說快進來我說聽我說
喔，不，為什麼
阿格曼農他的是詩人
而我的竟是驚慌失措的老婦！
喔妳看，妳看！身後是誰
是誰戴一頂能飛翔的旅者的帽
我認得他手中傳令的杖
我認得我認得我知道
聽我說讓我說聽我
聽我說 聽我
聽 聽我 說
。
註：
伊伯利亞 Iberia
敘拉古 Syracusa
瑟葉麗涅 Cyllene
提爾 Tyre
伊特拉斯坎 Etruscan
惡果寺 Argo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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