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 huoshr:我猜想我們鞋底都沾著細沙 05/10 21:16
→ huoshr:這樣來回甚好，在這樣安穩的 05/10 21:16
→ huoshr:一刻， 05/10 21:17
→ huoshr:......就請陪我窗前坐 05/10 21:18
雖然〈殘餘的日光3〉訴說了時間急於壓迫、使人焦慮的感受，但時間
也有使生命成長、安穩的感覺，〈殘餘的日光4〉中的「日光」不再脅
迫詩中人以時間感受，反而展現出安穩、和平的生活姿態，這也是組詩
中每篇詩作中意象元素可若即若離的優點。此詩直接敘述安穩的時間特
性：
這就是最安穩的一刻
就是，當殘餘的日光將強度
反覆調整，照在遠方的蘋果樹
和百葉窗微溫的茶壺
日光不在海面上隨同海潮以時間壓迫詩中人，也不在「警戒的欄杆」使
詩中人對時光消逝有所警戒，而是「反覆調整強度」的日光溫和照射蘋
果樹，讓人感到祥和、甜美的味道。
而茶壺可呼應到〈殘餘的日光2〉中：
……在冥默的茶香裏體會
寬容，倘若，就請陪我窗前坐
前文指出「『茶香』代表從既有光陰流逝的時間中抽釐出來，以一客觀
靜默的時空角度觀察時空的流變……。」在〈殘餘的日光4〉中，茶香
、茶壺代表從當下「存在時間」中抽離出來的第三者視角應該沒有變，
但透過「百葉窗」的調整，詩中人僅容許「殘餘的日光」部分透過百葉
窗投射進來，而透過百葉窗照進來的光線明暗相間，詩中人形容：
隱秘，和暖，介乎喜鵲
和蝙蝠……
楊牧用「喜鵲」和「蝙蝠」來形容日光的明亮和陰影，使「殘餘的日光
」在此處有了生命的意象，因為時間在壓迫生命的同時，也會孕育生命
、使眾多生命成長、茁壯。
「日光」的時間元素在此有了生命的意義，然後楊牧透過夏天、芒
草和昆蟲來強調在時間中的生命、生機的熱鬧感覺：
然後你發現夏天的芒草尖上
微小的昆蟲因為鼓翅而發亮
在渠道兩岸以星星的程式
喧嘩或許都搶著引起你注意──
夏天給人炎熱、生機勃勃的感覺，而蟲一樣有生機盎然的意味，「昆蟲」
在芒草間上更添加當下「存在時間」中生命力旺盛的感覺，而昆蟲雖然微
小卻因鼓翅而如星星般閃耀，吸引詩中人在當下「存在時間」中注意「昆
蟲」這時間元素中的生命記號，使詩中人更涉入這個充滿「生命」的「存
在時間」。
雖然〈殘餘的日光4〉中不像〈殘餘的日光3〉中有「潮水在漲」、「
雲層低低壓了下來」這種焦慮不安的感受，但在〈殘餘的日光4〉中仍有
海水、沙灘的意象，然而楊牧在此給了海水、沙灘新的詮釋：
我猜想我們鞋底都沾著細沙
這樣來回甚好，在這樣安穩的
一刻，
詩中人言「腳底沾著細沙」，確定曾去「潮濕的沙灘」才會在腳底殘留著
細沙，如此一來，「細沙」成了生命旅程或時間旅程中留下的痕跡或記憶
，而詩中人也覺得如此正好，故言：「這樣來回甚好……。」在經歷過「
過去時間」、當下「存在時間」之後，把生命成長、生命追尋的痕跡及記
憶留下來，而「細沙」這生命旅程或時間旅程中留下的痕跡或記憶也提醒
著時間的逝去，故詩言：
……已經看過的是下午的海
已經繞過一圈趕上的是時間絕對
和時間相對，等分除以二
由於「殘餘的日光」已經點明了時間是在下午，因此〈殘餘的日光4〉
直接指出所見是「下午的海」，「繞過一圈」的是時鐘的指針從早上到下
午繞過了一圈，同時也指詩中人自海邊繞了一圈帶了「細沙」的痕跡記憶
回來，因此更可用來說明詩中人與「有人」經歷了「過去時間」、當下「
存在時間」的旅程，而再次回到「百葉窗裏微溫的茶壺」、「窗玻璃上留
下中世紀的痕跡」的超越「存在時間」之一客觀靜默的時空角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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