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錄在《時光命題》的〈懷念柏克萊〉是透過一幅畫
來懷想在柏克萊的過去時間，因對畫作產生意向性，
而將當下和過去兩段時間透過想像和回憶聯繫起來：
兩個漢子（其中一個留了把絡腮鬍
若是稍微白一點就像馬克斯）因難地
抬著一幅3x6的大油畫從惠勒堂
向加利弗館方向走，而我在三樓高處
憑欄吸菸，咀嚼動詞變化
……
我才發現那是一幅燦爛鮮潔的
秋林古道圖，橫過來一級一級顫著搖著
……
蕭索，豐腴，藏在錯落
我因此就記起來的一件舊事
這首詩寫成一九九二年，推斷楊牧應該在香港任教，
然而透過兩名工人橫著搬運的圖畫風景懷想在一九七
一年以前在柏克萊的時空並記起一件舊事，透過圖畫
的「秋林古道圖」這原本屬於模擬自然的藝術創作之
意向，使詩人當下時空和過去時空聯繫起來，〈冬至
〉和〈懷念柏克萊〉可說都是透過想像、回憶，將原
本當下的時間與另一段時間（或時空）產生連結，然
而人類更很容易因為從自然環境的變化感受時間的流
動，夏婉瑜即指出：
時空的關係，是時間因被測量而空間化；時間感存在
於空間的變化之中，借景物而表現時間。
而楊牧在對於自然景物轉換的時間感嘆上，和大部分
詩人一樣，更多透過植物的生長變化來展現時間的流逝，
而實際上，用植物的生命成長徵象來表現時間，是中國
自古以來既有的文學傳統，楊牧本身亦常使用植物的
生長符號作為時間的表述，但這首詩透過圖畫間接描寫
植物的時間徵象，又多間隔了一層符號意義，使閱讀起來
對時間的感發產生一層更朦朧的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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