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enkaryon (印卡)
看板poem
標題燈塔行海浪巔岥
時間Thu May 13 16:12:47 2010
對於事物的分類常預設一些價值標準,而文化亦在
詞語之中設下了容易捕捉的概念,比如食物溫冷性質,
比如時辰相剋,或是近代科學發展將物質支解所獲得的
安全感,以重量、以尺度、以反應性得到一種對事物的
知識或智慧。比如這首詩,便是輕盪在一個黑體的頻率
不小心有了哀傷的訊息。
◎jarieme
我無罪因為我的性別
因為不可能靠近的海浪
開始邁步走上沙灘
假如海鷗在邊緣感到劇烈疼痛
學會漂流是可能的事
但是我不會飛
不執意去相信可能發生的事
我無罪讓我成為漏水的鍋爐
我有一個羞恥的體腔非常愛哭
常常流出事不關己的罪惡感──
他殺了人是我的錯
因為我和他並不太熟──
我無罪我躺臥在後車廂
聽見一切懷有善意的陰謀
發現我必須要死
給外面的人
一個圓滿的解脫
這首詩在故事節奏上是可以被補上一些枝節,如果
還能將女體的大小對體更清楚的描寫開來,比如那
是一個女人或是子宮或是將要墮胎的嬰兒,但也許
我們也可以不這麼說。比如Kristeva談及恐怖,所
借來的羊水意象,大抵這首詩從海浪--沙灘,眼淚
--鍋爐,後車廂--死便拉動了我們潛進陰性想像,
這是景象的誘惑,預示此詩中恐懼的原質─認同與
死。
假如海鷗在邊緣感到劇烈疼痛
學會漂流是可能的事
但是我不會飛
這第一詩段的第四句乃是本詩相當精彩之處。這跨
主體的經驗描述,始於為什麼海鷗在邊緣會感到劇
烈疼痛,開始了這首詩掙扎的拉拔,詩中主體慾望
往海鷗投射卻因為查覺到同一與相異,查覺到疼痛,
查覺到不可能,留下了此詩最大的線索。
越來越聚焦也就越來越回到某個對體,比如第二詩
段的漏水的鍋爐,羞恥、愛哭、罪惡感,也就更清
楚詩中的我,乃是更為陰性,更為無形的(小對體)
口吻。
也因而更加凸顯這詩背後想反抗的一種荒謬觀點。
Frege 曾提過,否定命題並不會改變他的意義或者
指涉,但靠著倒轉對立,卻會更改了這此中的意味。
這詩從性別設下了一些閱讀的可能,並從而道德、
宿命與天生職能的立足點,又一陣反擊,如蒙太奇
般一次又一次在死亡的天平突顯了社會本身的歧視
造就生命不平等之事。
比如
我無罪因為我的性別
我無罪我躺臥在後車廂
聽見一切懷有善意的陰謀
比如「發現我必須要死/
給外面的人/一個圓滿的解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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