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山崔嵬不可登﹐絕頂高天明月生﹐紅顏又惹相思苦﹐此心獨憶是卿卿。
願與卿結百年好﹐不惜金屋備藏嬌。一似碧淵水晶宮﹐儲得珍稀與奇寶。
西風吹謝花成泥﹐蜂蝶每向香塵泣。情猶未了緣已盡﹐箋前莫賦斷腸詩。
欲題新詞寄嬌娘﹐風吹雨蝕半微茫。我有相思千般意﹐百磨不滅銘肝腸。
錦葵原自戀金蜂﹐誰供花顏奉神靈. 欲舞輕翼入殿裡﹐偷向壇前伴卿卿。
入山投謁得道僧﹐求教上師說因明。爭奈相思無拘檢﹐意馬心猿到卿卿。
竟日冥思絕妙相﹐碧落黃泉兩茫茫。奈何紅顏一時現﹐不需枯坐與焚香。
暗香襲處佩環鳴﹐美眸善睞未分明。臨去莞爾還一笑﹐忽與余兮兩目成。
欲倚綠窗伴卿卿﹐頗悔今生誤道行。有心持砵叢林去﹐又負美人一片情。
掌上明珠價幾何﹐無心未曾思量著。一朝歸攜他人袖﹐那時傷情淚痕多。
洞房一夜照花燭﹐卿卿嫁作他人婦。相思如狂心如灰﹐為情憔悴向誰訴﹖
侯門一入似海深﹐欲訊卿卿問鬼神。此情惘然逝如夢﹐鏡花水月原非真。
明眸皓齒艷無雙﹐比擬圓月兩相仿。惆悵嬋娟多寂寞﹐歡情隻供一夜長。
曾慕鴛鴦效雙棲﹐南谷林深葉迷離。除卻鸚哥誰人曉﹐莫將幽情向人啼。
日暮瞞得眾人行﹐卻向寵犬語叮嚀。慎勿說道人已去﹐歸時禪院近黎明。
昨趁夜色赴幽期﹐鵝羽紛紛曉來迷。兩行屐痕深雪裡﹐教人如何不得知﹖
端居布拉達宮時﹐倉央嘉措稱上師, 夜醉酒樓美女側﹐衲本人間一浪子。
仙羽如雪暫徘徊﹐欲將此身借翼載。不學令威控鶴去﹐理塘相見即歸來。
結盡同心締盡緣, 此生雖短意纏綿, 與卿再世相逢日,玉樹臨風一少年。
欲語幽情期紅裙﹐平林漠漠柳枝深。除卻當時畫眉鳥﹐風情許知一佳人。
吒紫嫣紅一時凋﹐舞衣不稱舊舞腰。爭教蜂蝶兩相斷﹐袖底羞見檀郎招﹖
綠窗深情不忍離﹐去離徊徨意轉迷。久擬深山學修法﹐又延行程到後期。
崔嵬東山與天齊﹐紅顏迤邐隔雲梯。相思縈系解語花﹐心似奔馬雪蹄疾。
傾城美色競群芳﹐品茗鬥酒擅歡場。欲共卿卿兩相悅﹐不期魂魄歸帝鄉。
飛短流長斷人腸﹐情懷惻惻每神傷。惆悵玉人獨歸去﹐芳草萋萋滿斜陽。
故園迢迢憶雙親﹐每對卿卿淚滿襟。千山萬水相追尋﹐始信卿心勝娘心。
柳枝經風葉未凋﹐當時愁損畫眉鳥。今日重入歌舞地﹐逢見卿卿又魂銷。
今夜新月似蛾眉﹐時還暫去時還歸。記取臨行重來約﹐月成鉤時人成對.
結束花帽下妝樓﹐雕鞍別時每牽手。憐郎愁絕還相勸﹐時日無多再聚首。
美顏無雙處處夸﹐玉帳香肌嬌無那。夜夜伴得鴛鴦宿﹐不羨旖旎上林花。
花容月貌未可期﹐吹氣如蘭暗香襲。惆悵風露無多時﹐一時相歡一時離。
憂心悄悄病懨懨﹐輾轉無寐夜闌珊。寸寸相思已成灰﹐欲親芳澤總無緣。
百草經霜奈若何﹐離人偏恨西風多。香艷成塵蝶翼冷﹐卿卿我我兩分攜。
木蘭槳動去無情﹐馬頭猶得向人橫。掉臂終不回首望﹐郎心如鐵冷於冰。
為祝檀郎結經幡﹐豎向陌上春柳畔。過路君子切勿動﹐此幡安即檀郎安。
枉緘圖章寄橫塘﹐畫眉爭似秋波長。願與卿卿兩相誓﹐不離不棄銘肝腸。
欲傾卿卿一世情﹐卻聞蕭寺伴青燈。崇山峻嶺不辭遠﹐誓與卿卿結伴行。
一見卿卿倍關情﹐欲與卿卿締鴛盟。欲問美人心上意﹐同衾同穴伴死生。
回眸一笑嫣然嬌﹐斷魂飄搖上碧霄。願與卿卿兩相歡﹐不發毒誓不肯饒。
蛾眉未到凄絕時﹐酪酊那復計東西。醉生夢死銷金窟﹐隻此便是神仙地。
卿卿願非娘胎生﹐莫非桃花仙子身﹖情懷幻變似桃花﹐剎開剎謝總非真。
辜負竹馬青梅香﹐迷盪卿似中山狼。朝來無情叢林去﹐不似昨夜風情郎。
暗約卿卿初三夜﹐明月如霜倍清艷。且向座前發誓約﹐此心滿如十五月。
故園歸飛杜鵑鳥﹐春來天地盡竊窕。思與卿卿重相見﹐執手相看魂欲銷。
百步穿楊一箭橫﹐憶得陌上逢卿卿。一自識得春風面﹐夢魂常逐羅裙行。
滿堂戟指兼罵聲﹐不由人前不悔情。昨夜偷自尋芳去﹐曾向山下壚側行。
恰恰嬌鶯不住啼﹐楊柳枝上說相思。忍得棍棒劈頭打﹐誓與卿卿不分離。
柳暗南谷暗相期﹐鸚哥莫向玉人啼。如今且聽畫眉調﹐婉轉歌喉使人迷。
魔龍身後舞猙獰﹐不辭兇險一意行. 若向帳底償夙願﹐拋得性命到卿卿。
素昧平生各茫茫﹐免使魂魄兩迷盪。縱使相見黛眉淺﹐不必惹得相思狂。
神女常居雲雨池﹐花柳身世半委泥。誰知掩得春風面﹐幾度傷心背人啼。
南谷柳林鬱鬱枝﹐遮得畫眉自在啼。恨卿薄情心如鐵﹐露水夫妻又相離。
草色如金山如染﹐平林葉落紛紛然。杜鵑不似堂前燕﹐一年一度歸故園。
鬱鬱春風度玉門﹐偷趁雲雨種孽根。爭教人前瞞得住﹐珠胎暗結已孕身。
拂面好風故園來﹐此情與卿兩無猜。珍重青梅竹馬意﹐暗香裊裊入襟懷。
西山絕頂每相望﹐見得白雲時飛揚。多謝卿卿惜憐意﹐為我燒得一壇香。
春情纏綿似雲靄﹐相思繚繞逐君來。君心卻似無情風﹐幾度吹散春情開。
曾悲失路在河洲﹐喜逢漁家一葉舟。香魂飄渺人去矣﹐憑誰銷我萬古愁﹖
久與卿卿兩分離﹐蜂狂蝶舞倍相思。心如枯草期甘露﹐思君黯黯凄艷時。
為求今生伴嬌娥﹐每向壇前拜仙佛。不辭翻山又越嶺﹐采得刺柏與神柏。
隔水相望不勝情﹐離魂盪盪似搖旌。寄語卿卿莫悲苦﹐今生姻緣前生定。
新茶香鬱滿齒唇﹐伴得糝粑倍美醇。情人眼裡出西施﹐每對卿卿每銷魂。
玉指雕弓白如霜﹐欲引金矢射八荒。願為卿卿腰間箭﹐常使驅策待錦囊。
春水迢迢向故園﹐日日思親不見親。寄語杜鵑莫悲啼﹐如此愁絕不堪聽。
欲聞聖法乞上師﹐聆得雨花絕妙諦。不似卿卿唇上語﹐全然不是心中意。
美人如酒思量多﹐一時拋閃奈若何。如此苦心如此願﹐何愁現世不成佛。
倉央嘉措﹕
倉央嘉措原名洛桑仁欽倉央嘉措。其之父紮西丹增﹐原居錯那宗。其母為讚普後裔﹐名叫
次旺拉姆。
倉央嘉措誕生於1683年(藏歷第十一繞迥水豬年)3月1日。是西藏歷史上頗有爭議的著名
人物。
倉央嘉措成長的時代﹐恰值西藏政治動盪﹐內外各種矛盾接連不斷地開始出現之際。1700
年(藏歷鐵龍年)﹐丹增達賴汗在西藏去世。其次子拉藏魯白遂來至前藏﹐承襲了乃父職
位。蒙古施主當中對此也產生了讚同與反對的兩種意見。另外﹐第悉對第五世達賴喇嘛的
圓寂進行了長期保密﹐這引起了清朝康熙帝的不滿。在西藏內部﹐由於第悉獨斷專行﹐長
期“ 匿喪”﹐身穿袈裟而又公開蓄養“主母”等行為﹐招致哲蚌寺、色拉寺部分首腦表現
出不滿情緒﹐等等。
各種矛盾錯綜復雜﹐倉央嘉措感到“失望﹐學習也無益處”﹐遂變得懶散起來﹐且喜好遊
樂﹐放盪不羈。
拉藏汗將生於公元1686年(藏歷火虎年)的活佛阿旺益西嘉措認定為第六世達賴喇嘛﹐將
其迎至布達拉宮坐床﹐他在位11年。但是﹐西藏僧俗群眾皆不承認他是達賴喇嘛的轉世靈
童。
白噶爾增巴‧益西嘉措坐床以後﹐拉藏汗便上奏康熙皇帝﹐請求皇帝承認他是達賴喇嘛﹐
並賜金印。皇帝依奏﹐賜金印一顆﹐印文為﹕“敕封第六世達賴喇嘛之印”﹐被修改為“
敕賜第六世達賴喇嘛之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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