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租賃住所窗格上
植物的動靜不曾發出過聲響。
那些監禁與控管都是必要的，
它們的存在嘲諷……
例如時間總是如此鋒利地破曉。
我們鬱黑的臥室便還有些畏光的光，
挑釁我們久不開的桌燈
它們偽裝成靜物，
供養攀附與繩編的遠古人類學
你的夢境正以盤結於枕上的亂髮為巢。
揪形蟲是頹然與歡欣的種種對立；
蝸牛的透明
是作為反躬生命之簡要與純粹；
蟻群以它的後設智能
作為對抗殘暴宇宙生殺的法則、
作為它不可撼動的唯實論；
植物以自己生長時的平靜、
以那重力學般地
僅僅讓週遭侷促的時間稍稍變得一點點遲緩，讓自己
像一個駛向海洋
又不斷被沖刷回返的海灘。
光線零星地遊走
在牆扉框窗逡繞的巷道，
像玩弄老鼠尾巴繞行迷宮的實驗。
即使，承載我們
嘗試讓整個世界的行進與我們重修舊好……。
你那有闔眼的睡眠仍在持續……
我為你那專注深深傾心，
因你那無知覺的神情
是易燃的，
而誰能說我採集的灰燼沒有效用？
而我已然學會一種對抗，
它們的世界昏暗了又再次面臨再次的昏暗；
當它們乾竭
承載整個宇宙對濕潮與生命的企盼；
當我為所寵溺的盆栽灌溉，
當思念與回憶過剩、炎熱與官能的不適、
那許許多曾經的願望 、
憎厭我所欲絕……以植物的時間，
以看著植物平靜生長的緩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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