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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確是重新排組的日子
把公寓房間一一抽出檢視
房間裡的櫃子
櫃子裡的抽屜
一條圍巾纏著過瘦的鏡框
眉筆已經乾了
空的酒瓶和盛開的花蕊
棉被皺褶向不同的方向曲折
翻身過去脊椎喀喀作響
延伸
若一條過份肌餓的蛇
壁癌 高樓鳴起時候
房間紛紛起飛航行
床是客艙 時空不可逆行於是
夢和耳語噴吐 飛散 飄落 飄落 飄落
終於 均勻佈滿街頭的空氣與光辰
鋼筋裸露 壁癌依舊蔓延而房間
稜角相互碰撞
蕩過路口倒數第四十二秒
邂逅突然發生突然
墜落 房間繼續迭淌
高跟鞋和小腿肚巡梭游過
他們的頭髮相互糾結並且拉 長
繞滿電線杆與行道樹
你仍看不見我看不見他也看不見
一座城市的命運總歸成謎
一同按下沖水閥 便降下傾盆大雨
房間彼此靠近重新組合
一座無所謂的日常
過期的契約 菸蒂早熟
無關身世也乏人問津
地下室的油煙 手扶梯等速運行
缺席的長椅 空著 明滅的黃燈
它們依序合攏
每一層樓隨機旋轉支離
電路契合 信手開關日光微暗的溫度
對面門牌的名姓只是一般
直到一號之三在十號左邊
九號之五在四號上面
鐵門打架並不要緊 樓梯
通往四面八方
五樓窗戶嵌入一樓地板
三樓陽台垂直
對準天空
生活運行如一
他們在一貫的時間出門
在一貫的場景離合
一貫在彼此身邊
彼此
向內塌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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