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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編輯: coolcate (61.230.122.145), 04/08/2014 17:18:24
〈煙火〉
那些火焰總該去了哪裡吧
當從酒館離開時你們討論著
這樣的人不多了，你說
能跟你一起抽起一支
二十年前的菸
辣翻了你的肺就像那時
你第一次學會如何
將它妥妥地卷起
然後找尋火焰
那些火焰總該去了哪裡吧
當酒氣從身上蒸散時你質疑著
既然有煙，火都跑到哪去了
是的這可真是極好的年份啊他說
上了年紀了，火氣都轉為醇厚了
醇厚？你問
不不你說醇厚這可像是在說
把那些能點燃的全都提煉成某些
更精純的東西了
但你看看這玩意像是能被點燃的嗎？
只會嗤一聲，噴出些氣罷了
那不就是屁嗎他笑
你還記得他一生氣就放屁
那時只要生氣就夠了好像
就能在黑色的柏油路上放起
各色繽紛的熱氣球
在氣球裡人們坐著討論
即使在夢裡也在爭論
唯有火是不能熄的
火會帶來水，水會帶來氣
氣就會帶起熱氣球，在街頭朵朵綻開
這什麼物理學啊不這不是什麼物理學啊
只要把人填進去一切就合理了嘛
在冷雨打著熱氣球時你們爭論著
只得到了唯有火是不能熄的這個物理新解
所以把人當作物，填進去
就能成理？
你們反覆爭論著人是否是可以堆積
裝填或者燃燒的
唯有它是流動的這個你們都同意
問題是這流動是否能留下些什麼呢
你說只要有燃燒過後總會留下些什麼的
用薄薄的相片輔助更薄的記憶嘛他說
相片也不過就是記憶的餘燼而已不是嗎
在你們爭論的同時雨繼續打著熱氣球
在這黑色河流上你們持續漂流
不遺餘力地對著世界爭論
等爭論結束後雨已停了許久
氣球的塑膠布上乾著無數灰塵
這世界只有對一件事情從來不遺餘力的
那就是讓所有東西持續地變舊變髒
那麼，那些火焰總該……
去了哪裡呢？
那些曾燃起如同太陽般花朵的火焰
在黑色河流上無數多彩的氣球
漂流的夢，晚安我的國家
依舊航向某個未知的海洋
像此刻你們跌跌撞撞
從暗闇的酒館回家
總會有個地方可回的
但那是否是二十年前的你能夠接受的模樣
你終於找到了火，點燃
呼出一口那年春天的煙
在這火熄滅前，一切就尚未結束
2014.4.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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