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點整，我還未入夢
天已經黑，早已經黑
沒有鳥在叫，所以，沒有歌
居住在高樓的我，聽盆栽
低低地哀鳴
十一點又三分，已過了十一點
屋子裡每個人都睡了，除了我
我不是人，是個女人
為了男人所化的妝，躺在臉孔
女人的臉孔，已經老了
唱著蒼老的歌
十一點又十分，靠近十二點又更多了
還是這麼黑，黑得見不到黎明
以為，永遠是黑的，天空
黃色的閃爍，是閃爍
以為，是遠方熱情的求救
十一點又三十七分，蘋果切了一半又多一點
買來的有甜的、酸的、苦的，以及，爛的
他們不爭吵
也不，也不嫌棄非我的
十一點又四十分過了五秒，零晨的鬧鐘已被設定
仍然在的，仍然
沒有前進，因為，停下來
不想分離，所以，電池被摘了下來
十一點五十八分，電腦的右下角被看到
機械的聲響太吵，睡著的人醒著
被關掉的是寧靜
被關掉的是睡著
所以，睜著眼睛，原來黑暗的旁邊有月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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