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 frysmile: 05/19 21:16
而妳說,是的,我們又一次複製這則悲劇了,畢竟陷入公式的世
界,不也是所有可能的其中之一。石哈力死去那天,也是我送著
情人與逆風班機往芝加哥那天,我們又再交換了一些數字;數著
,數著。那麼,請妳在這裡簽名好嗎?讓未曾具象成形的那些,
維持永恆的虛構,讓我從死亡的單據裡剔除掉自己姓名,聽妳盤
算一件裂瓷還值得多少日夜去撫摸。親愛的,我們又一次複製這
則悲劇了,在妳我彼此認識之前,先佔領三角點吧。惟有如此我
才能正確地預言這條寫實的道路將通往甚麼地方。研究室裡又飛
起清潔的白蟻。在雨的鞋尖。在蘆葦芒花之前。在第一場戲全體
落定之前。但我們為甚麼說白蟻是清潔的而錢是髒的,我們為甚
麼說,要揭開自己的錯處是正確的。畢竟妳我不曾相愛,親愛的
,連即將作嘔的我的獨自書寫,也僅是一種可能。到處都是地獄
,不相愛,即如死滅。那天我確實是這樣說的。
讓我傾聽妳的時間。再給我機會回到那年仲夏的工業東九路,適
度修剪榆樹,修剪路邊露出的陰毛,赤裸白皙妳的身體還屬於我
嗎,讓我將妳遺棄在河邊吧。遺棄在毒氣籠罩的城市裡。遺棄妳
也就是我的復仇,但我還要傾聽妳的時間--只有這渾沌是我的
。我要給妳安上一只計時器,從頭再算盡我們首次對話到最後彼
此謀殺的記憶,親愛的。是這樣的。妳會再度成為老一些的少女
,或者幼稚些的婆娘,我說話也將越形粗鄙,直到不能再忍受妳
強加於我的所體液與刀鋒與機巧與妳從來忘記修整的恥毛又再度
卡死我牙縫的時候,時間又在高潮中過去,即將潮紅的臉與曾經
潮紅的臉也是同一張臉嗎。告訴我。工業東九路的男人幹過妳嗎
,告訴我。那大風的分寸是否曾經讓妳親近我記得我,傾聽妳時
間,城市又再被語言籠罩。又再被地獄籠罩。但我聽見妳尖叫了
那年的榆樹陰影下在自己的汗水中溺斃之前記得修剪我的影子
親愛的,今天將目錄裡所有我看不見的的隱藏看板全都刪除了,
如我久遠久遠以前同妳說的,我不曾碰觸的不曾存在我看不見的
不能引用即使我還依稀記得它們的名字。當我又再問及他好嗎的
時候,他給我回了一封短短的,短短的訊息說,我很好。在那裡
還嫌有些寒冷的初夏妳常常在夢裡死亡,又常在死亡的夢裡歌唱
,親愛的,我能否再度彈奏時間,一個人去環島那幾天其實不曾
存在,言語裡北歐的天空是虛構的永恆,冰與火,與自己飛去巴
黎的女孩也值得擁抱。親愛的。我強持鎮定假裝妳還在這裡。或
者巷口的七十一。買一碗泡麵來給我好嗎,還有一包菸。與咖啡
。與電影節即將開始的時候大風的凜冽還會和二零零五年相仿嗎
。親愛的,我說不出不能證明不能追問也就無所謂不辯自明了,
我說不出明天的氣候與晚霞我不能開啟的也就無從毀壞,我刪除
它們但不能真正地修正妳的齒尖總會刮痛我暗紅色充血的龜頭
雨天炎天是兩種世界,乏,拎著傘穿過泥濘的人群,人群也是泥
濘我謹慎護著牛皮紙袋付五十五元將它寄出。失眠的夜,乏。規
訓,懲誡,乏。肉身。乏。親愛的,該如何向妳明說我黝暗的邏
輯,我愧欠時間的那一切,班機即將落地,我們又再犯了一個錯
誤。乏。是否我倉皇的電話中要妳給我帶來一疊押花信紙已足證
我們荒謬的誤認。又將研究室桌面收妥的時候,書籍堆得挺高,
上頭喝空了瓶罐也還有水珠凝結,非常悶的午后我將書信寄至雙
溪臨畔七十號的校園,乏,還說不清楚的自我鋪排,構造,與夢
的死亡的機緣。乏。常常我一個人走上指南山又走下來,蔭雨的
時候脫光了襯衫在街上走,水燈青蓮紅花的夢,乏,親愛的。仍
然想妳。有一萬種心跳都可以死去的深深陷落。讓嬰兒宇宙去說
話,去開展,讓布希亞在內爆的宇宙再度誕生,乏,終於不能落
筆的研究室裡妳是我親愛的安靜的它或許會告訴我跟妳不同的世
界與泥濘瓷器當然不再嘈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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